她原本以为,经历过从“秦医生”到“小秦总”这项身份的转变以后,她和秦时予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矛盾存在,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等着她。
如果他还有秘密。
如果他就是宋清河。
许婵婵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景物飞驰而逝,后脑勺和眼眶一起突突地发疼。
太离谱了,离谱到令人难以置信。
一模一样的事情居然能发生两次,两幕荒诞的戏剧在不同时间点上演,却以相同的方式展现在她眼前。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许婵婵匆匆下了车。
上一次这么急,似乎还是除夕那天她从半山别墅赶回这里,想给秦时予一个惊喜。
而今天却是要去寻找他隐瞒自己的证据。
对比惨烈到有些滑稽,许婵婵却丝毫也笑不出来。
其实刚才在博亚时,她大可以直接上楼,去秦时予的办公室和他面对面谈这件事,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有些问不出口。
而且她心中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
一模一样的照片,被有意隐瞒的年纪,15岁前京市没有其他人认识他,甚至他也喜欢那种只有在临城出现过的老牌橘子硬糖。
一个人总是很难将事情掩饰到天衣无缝,尤其是在亲密的人面前。
假如真的像康宋宋所说的,他这些年一直将那张照片随身保留着,那他总要有一个地方存放它。
许婵婵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适合存放那张照片。
假如它确实是存在的,那么十有八九它就在那里。
秦时予一期那套公寓里的储藏室,那间永远锁着门的地方。
去年楼上装修时许婵婵和秦时予一起住过这套房子,门口的指纹锁里存了她的指纹,她十分轻易便推门而入bbzl 。
但那间储藏室的钥匙却没有那么好找。
许婵婵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钥匙,最后只好打电话叫了个开锁师傅。
很折腾,很没必要,但她就是愿意这么做。
如果一定要知道答案,她希望答案是她自己找到的。
她不喜欢那种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连最后通牒都要由人告知的感觉。
储藏室的门是最简单的钥匙锁芯,师傅没过多久便将门弄开了,许婵婵送走师傅,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童话里故事里蓝胡子的城堡里。
城堡里永远有一间上锁的屋子,新娘一旦忍不住好奇,将那间屋子打开,就会死于非命。
她伸手,将那扇灰色的门用力往前一推。
储藏室里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空空荡荡,只有一只小纸箱孤零零地呆在墙角。
目标过于明显,甚至不需要许婵婵进行“寻找”这个动作。
她俯身,将纸箱抱起。
箱子被透明胶带封住了,许婵婵找来裁纸刀将胶条划开,里面竟还盖了一层布,将箱子里的东西完整地包裹住。
揭开那块布,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本册子,很厚,八开大小,陌生又熟悉的物品出现在眼前,许婵婵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那是她14岁那年画的画。
112张,整整齐齐装订成册,册子的扉页夹着张她穿校服的照片,边缘微微卷翘,像是已经被人日思夜想着摩挲过无数遍。
一切和预想当中并没有丝毫不同。
许婵婵站在那里,出了很久的神,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时予的号码。
几声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男人温和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婵婵?怎么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说话时听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丝毫区别,对近在眼前的危险毫无所觉。
许婵婵忽然觉得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有些残忍。
像一根戳破七彩泡泡的针。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装作无事发生。她喜欢秦时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自己。
可她的确做不到。
许婵婵定了定神,开口道:“我都知道了。”
“我现在就在你家的储物间。”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寂,手机里只剩下彼此并不平静的呼吸声,以及轻微作响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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