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予身上原本的的衣服早已被弄得一塌糊涂,如今洗漱过一遍,替换的是一套崭新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配上他散落在脸颊边、尚且散发着潮湿气息的柔软黑发,有种病美人般的楚楚可怜。
和平时的温雅自持的精英模样大相径庭,倒是有些与许婵婵印象中,十年前那个单薄清瘦的少年身影隐约重合在了一起。
“在想什么?”秦时予见她坐在那里发呆,问道。
许婵婵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可怜。”
可怜?
秦时予的睫毛轻颤,忽然笑了。
“嗯,对。”他勾起唇角,抬手,递到许婵婵面前。
“真的很可怜,颜料很难洗,我的手都快搓破皮了。”
见她没反应,他干脆得寸进尺,将自己的手塞进了许婵婵手里。
……这个人怎么这么爱演?
许婵婵咬牙,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刚才实在被吓得够呛,如今眼前依旧一幕幕不断闪过刚才他将她护在怀里、又将她推开的样子。
假如那人泼过来的不是一桶颜料水,而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话……
许婵婵不敢想。
“京市是不是克你啊。”
即使身为一个身在国旗下的有志青年,此时的许婵婵依旧忍不住嘟囔起了封建迷信的话题。
也太邪门了,一会儿被门夹一会儿被泼油漆。
严格意义上说来,似乎还都是因为她。
总不能是她克他吧,毕竟两人在临城的时候可是一切都好好的。
那就只能是京市的问题了。
许·玄学大师·婵婵这样总结道。
“我也觉得。”
秦时予忽然收敛了神色。
其实他一直很讨厌这座城市。
从很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
大概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严肃,严肃得甚至带了些沉重,许婵婵被弄得有点慌神。
“那、那怎么办?”
“都是你害的。”他这样说着,语气里却一点责备的bbzl 意思都没有。
眉眼微弯,淌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你要补偿我。”
许婵婵蓦地睁大眼睛。
怎么话题忽然变成这样了?
不过,他要补偿好像挺合理?
也不是不行。
“大男人撒娇,恶不恶心。”
小姑娘嘴角向下撇着,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伸手像呼噜一只大型犬一般将他额前的碎发胡乱揉了一把:“怎么补偿?”
要不请他吃顿饭?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吸引力的样子。
秦时予笑了笑:“陪我去个地方。”
秦时予弄得神秘兮兮的,直到回到临城也没有告诉许婵婵究竟要去哪里,许婵婵好奇得要命,又不太好意思明目张胆地问,磨了他几天才终于得到一句回复。
“明天晚上。”秦时予又想去揉她的脸,被她一爪子拍开。
他也不生气,接着未说完的话:“明天晚上7点,在临外门口见吧。”
明明就住对门,一起去不就好了吗?许婵婵瞪大眼睛,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提出异议,乖乖点了头。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从被窝里钻出来,强忍着困意打开电脑,一边猜测着晚上要去做什么,一边画起了画。
博亚那边没有新的项目要做,从京市回来后的几天她一直没去公司,窝在家里画稿。
铜雀杯的王易老师在京市时给她介绍了几家出版社,双方沟通后感觉都很不错。
因为已经有了不少成熟的商业作品,并且还有铜雀杯组委会的人做担保,许婵婵并不需要试稿,可以直接敲定内容后正式进行绘本的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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