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吩咐暗中跟随的暗卫。
景御本身长得极为俊美,是那种光风霁月的君子长相,剑眉凤目,高鼻薄唇,气质尊贵而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但他这么冷淡地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吩咐时,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让人不可直视的威严气势,仿佛九天之上高高在上、冷漠地俯瞰世间的神。
那纨绔子弟显然也被这气势震住了,两脚颤颤的几乎要站不住,过于肥腻的脸上也止不住地冒冷汗。
你你你他用手指着人,连话都说得艰难,我告诉你,本大爷可是你惹不起的,我可是当今陛下的小舅子!
楚凤岐:???
据他所知,景御后宫根本就没人,哪来的小舅子?说谎也不编个不那么容易拆穿的身份,这明显一看就是假的啊。
那纨绔可能以为对面的人是被他的身份镇住了,又洋洋得意起来:陛下最近最宠的楚公子你们是知道的吧?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那楚公子的亲兄长!
楚凤岐:!!!
他怎么不知道原还有这么个亲人?
心内暗暗觉得好笑,这是被讹到本人头上来了?
那纨绔气焰更为嚣张:你们要不把雅间让给我,我就让他给陛下吹枕头风,给你们通通治罪!
楚凤岐:
他眼角抽了抽,有些恼又有些尴尬。
还吹枕头风呢,他就是个名义上的好不好?
眼看这纨绔都要把他说成祸国妖妃了,他不得不打断这纨绔的话:据我所知,那楚公子并没有你这么一号亲属。
你又不是楚公子,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哦,不好意思,我就是那楚公子本人。
你你你胡说!楚公子在宫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那纨绔神色慌里慌张的,但还是强行镇定。
陛下,你说呢?楚凤岐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景御。
这个纨绔冒犯了景御,想来下场不会太好。他现在显露身份也不会怎样。反正这纨绔暂时是逃不掉的。
你你们!那纨绔终于彻底慌了起来,因为没人敢假冒陛下。
拖下去。景御蹙眉。
暗中的暗卫听到吩咐,悄无声息地把人敲昏了过去,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把人拖走。
楚凤岐看戏一般地看着这一幕,却没多说什么。
他只是有点好奇:这家天香楼是祝小侯爷的?
祝之鹤看起来不像是会开酒楼的人啊。看起来就一游手好闲、游戏人间的风流富贵公子哥。
名义上是祝之鹤的。
嗯?楚凤岐更为疑惑了,名义上?
莫非是哪个大商人大富豪借了祝之鹤的名头开的酒楼,以达到威震旁人、减少是非的目的?
是啊。景御云淡风轻地道,实际上是孤的。
楚凤岐:
原来暴君还兼职开酒楼?
不过想想好像也还算正常。开酒楼赚点私房钱嘛。而且酒楼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还能方便收集情报。他
但他忽然想到,景御刚才说过,这家酒楼尤其以甜点出名。
陛下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楚凤岐眨眨眼,很是好奇和不解,干嘛开一家以甜点出名的酒楼?
想开就开了。景御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依旧是一贯的冷冷淡淡。
这还真是有钱任性。
但是吧,既然都任性开酒楼了,怎么就不开间符合自己口味爱好的酒楼呢,而是开了间以自己不喜欢的甜点为特色的酒楼?
楚凤岐不禁感慨,暴君的脑回路果然非同一般。
只能碰巧便宜了他这个嗜好甜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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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天香楼对面的茶馆里,二楼一间雅间,一个青衣男子看着窗外负手而立,气质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儒雅,举手投足也带着点与常人不同的贵气和讲究。
但奇怪的是,他的面容却是极其普通,丢到人群中也不会让人注意到的平凡。
跪在地上的一名侍卫模样的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禀报:
子,既然已经探清那个暴君确实是迷上了楚公子,您看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不急。青衣男子轻笑一声,那姓景的一向心思深沉,诡谲难测。焉知这表面的恩宠是真是假,是否是为了钓出后面的大鱼?
那个被我们蛊惑的蠢货刚刚已经被抓了,会不会由此查出我们的存在?
安心点。我们不过是借着路人的一句蛊惑让那蠢货假扮身份,也是过路人无意间引他去酒楼,查不出什么来。倒是难得见那姓景的情绪外露,煞气这么重,平时可是不轻易动气的。
青衣男子沉思一会儿,忽然又是一笑:可见我们小楚或许还是有点本事的啊。
侍卫低头不敢直视:都是子神机妙算,下了一步好棋。
这样吧,让安插在宫里的棋子动一动,催一催我们小楚加快进度。
是,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去吧,注意着点。
是。侍卫眼底闪过一丝恐慌,似乎对这青衣男子极为惧怕。
明明这青衣男子看起来很是温和无害,但侍卫却是对此惧如蛇蝎,让人疑惑这青衣男子是做了什么,才让人如此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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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岐不知道天香楼对面的茶馆里有人说起他。
他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一桌早餐,尤其是桌上过半的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甜点。
天香楼的早点种类极为丰富,其中甜点更是著名。
他举着筷子一一品尝过桌上各式各样的早点,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
相比起他的盛情,景御只是慢条斯理地拿着白瓷小勺子吃碗里熬得正好的粥,再优雅地时不时动一下筷子,不疾不徐的,吃相雅致。
陛下,你也吃啊。楚凤岐动夹了个景御喜欢的翡翠蒸饺到景御碗里。
毕竟是景御带他过来的。要不然他也享受不到这一桌美食。为了以示感谢,他总得礼仪上的表示表示。
而且今天暴君竟然难得的不限制他吃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