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儿车祸。”蒲一打开门,“我太累,上床眯会儿。麻烦你把无名草帮忙打打包,照着茶几上的地址给寄出去。”
蒲一往硬板床上一歪,准备睡觉。
钱大缸拾掇无名草的时候在那儿念叨,“这玩艺儿真是你拿命换来的,也就是你,这东西,我自己绝对采不来。都说这玩艺儿贵,多贵也值得。”他扬声问,“今年多少钱?”
“三万。”蒲一闭着眼睛说道。
“你这个顾客也真是怪哈,算算,是不是得有一二十年了,每回价钱都是自己主动往上涨的。你是好卖家,他是个好买家,绝配啊。”
“最早那会儿,我爸图那份钱,可干了几年,腿哆嗦,不敢了。我从十岁就接手了这营生,一直到现在。”
“买家年年买,没说干什么用的?”
“只说治病救命,我没多问。”
“话说,你等同于这个病人的药了。”钱大缸装好了,把写有地址的那张纸装进兜里,“你在,就能采着无名草,他就能活。你要是没了,那他们上哪儿找无名草,是不是就得等死了?”
蒲一撩起眼皮,“全世界人都死绝了么?离了我,就买不到无名草了?”
“无名草越来越少,现在采摘比以前困难好多倍。我昨天在网上搜了下,你是独一家还在出售的。”
蒲一:“那我也关了。”
以前买家是跟父亲电话联系来买这无名草,后来蒲一自作主张改成了用网络的方式,结账发货什么的不用多废话。
除了这位固定的买家,偶尔也有其他人来买,蒲一仗着采摘无名草每年也能进账不少。
苗艳下班的时候接到迦妍的电话。
“昨天没来拿小菜,跑哪儿得瑟去了?”苗艳眼睛半闭着走路,她得好好回去睡一觉,晚八点要来接班。
“你们蒲经理上班了吗?”迦妍关切地问。
苗艳眼睛蓦地睁大,“你问他干嘛?”
“你先说他在不在。”
苗艳把早上的事情说了遍,接着说道,“蒲经理今天怪怪的,外面三十几度的天气,他却老是穿着一身西装,帅倒是帅,他也不怕把自己捂死。”
姚迦妍想到了他的伤,他带着伤那么早就出来上班,可能是顾及住客的观感和他自己的形象,所以才会捂得严严实实的吧。
姚迦妍于心不忍,“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我打算去看看他。”
第17章
蒲一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时快十点了。
他懒洋洋地起床洗漱,洗完,顺带着给胳膊上了点儿药。
忙完才去找了自己的手机,睡觉时他关了静音,这一拿起来竟然有六个未接来电。
滑开,两个陌生号码,其他四个未接来电都是钱大缸打来的。
他给钱大缸回了过去。
“怎么,发货地址没记住?”
“货早发了,我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你。”钱大缸语气急燥燥地,“我就说你肖想不了姚迦妍吧。你看人家乌龙,有钱就是能折腾,今儿个中午包场请姚迦妍吃饭。”
蒲一目光如炬:“吃饭地点在哪里?”
“就是你们酒店对面的餐厅,我路过的时候听说包了场,里面都布置一上午了。”钱大缸语气酸溜溜的,“有钱人的排场,无非是花、气球,还有一堆布偶娃娃什么的,我大致就知道这么些。他占尽天时地利,你啊,没戏。”
挂断电话,蒲一眼神冷峻地坐在茶几前吸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里他的表情耐人寻味。
一支烟吸完,他重重地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起身,就穿着身上的短袖衬衫和西服裤子,晃晃悠悠出了门。
中午是姚迦妍请客,所以地点她尽着乌龙挑了。
可她十一点半抵达餐厅的时候,奇怪的发现餐厅里空空落落的没有人。
推开大门时,她只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服务员,里面的餐桌全是空的,看不到一个客人。
姚迦妍不确定地问了句,“你好,咱们餐厅今天中午营业吗?”
服务员看了她一眼,“请问您就是姚迦妍女士吧?”
姚迦妍疑惑地点了点头。
服务员手往二楼一指,“姚小姐,请上二楼。”
姚迦妍心里话,这餐厅的菜能好吃么,这都没客人,是不是难吃到家了?
她心里直打鼓,还在想着要不要跟乌龙商量换一家。
她上二楼之后,门口的服务员接着将歇业的牌子挂了出去。
拍拍手,他对吧台里的同事说道:“这下不用守在门口一一告知了。”
因为是乌龙包场,他们不可以再招待其他客人,但乌龙强调,姚迦妍没来之前不允许挂歇业的牌子,餐厅只能安排了人手,专门守在门口,只要有人进来便礼貌告知餐厅已有人包场,不方便再接待客人了。
歇业牌子一挂,几个服务员都去二楼忙活了,只留下吧台里面的收银小姑娘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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