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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到戚乔根据那张照片,想到了什么。
声音淡了几分说:“他只会做这些表面的功夫。这些年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两年前要不是我回来,将这房子转到我名下,他早就再婚,连带着送给别人了。”
戚乔一顿,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
“但他没有再婚,是吗?”
谢凌云缄默不言。
“你对你爸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戚乔才说出口,便后悔了,“对不起,这句话我收回。你的判断当然比我这个只了解冰山一角的人清楚。只是我最近突然发现……不能看一个人表面说什么,他是怎么做的,更重要点。”
她曾以为她的父母的感情至死不渝,连身边邻居,都羡慕爸妈的感情。
可近日才知道,表面维持的假象下,是早已溃烂的内核。
见过物是人非,才更明白,至死不渝是人间童话。
戚乔抱膝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她盯着玻璃外的天空和山间景色看了许久,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谢凌云端着一杯温水过来时,便看到她在看天气预报。
“北京是不是很少下雨。”
“不算多。”
谢凌云问:“想看雨?”
戚乔坦白:“只是觉得这样的落地窗,很适合听雨。可惜,今天没有雨。”
天气预报上,未来一周,都阳光明媚。
“信那干嘛,”谢凌云却突然说,“山里经常下雨的,瞧着万里无云,说不定等会儿就有倾盆暴雨。”
戚乔没有当真,她吃了颗药,靠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厌倦的欣赏窗外风景,手机充了电开机,她回了几条消息,告知摄制组,她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下山去。
分不清是哭过一场,还是单纯药物的作用,戚乔很快,窝在柔软的沙发中,陷入了睡眠。
再醒过来,是被敲打玻璃的淅沥水声吵醒。
她起身,一条薄毯从肩头滑落。
戚乔微微一顿,尚未彻底清醒的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
睡前她有盖这条毯子么。
下一秒,又被外面的场景占去全部注意。
窗外,日头淹没于山峦之下,天色渐晚,与睡前相比,光线骤然昏暗。
更奇妙的是,谢凌云没有骗她。
山间天气变幻莫测,才一觉的功夫,竟然真的,下起了连绵不绝的雨。
她发呆地望着窗外。
这种感觉,就好像只是眯了一小会儿,老天爷就帮她实现了愿望。
戚乔惊喜,雀跃。
她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雨,连谢凌云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都不知道。
她只是看着眼前不期而遇的雨。
雨丝划过天空,打湿了树叶,将那抹绿染得更深更浓。
那一刻,她忽然福至心灵。
在瞬间,确认一件事。
她想要迫不及待地回家。
她得让妈妈知道应该知道的事实。
戚乔计划着。
她爸不可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她可以去找,试探,跟踪,或者从手机中去找。
一定有留下东西。
她可以模拟一场不经意的意外,让妈妈无意间发现。
戚乔想好了这些,阴霾密布的心骤然晴朗。
她回头,看见谢凌云站在身后。
她笑了下,招招手,问:“要看电影吗?这样的雨天,很适合在房间看电影。”
那天,他们坐在一起,看完了上一次被人打断的《天堂电影院》。
电影结局之时,雨停了。
戚乔单脚蹦着站起来,她要下山去。
谢凌云送她。
两人在门口,遇到了来为谢凌云做饭的阿姨。
戚乔穿好鞋子,站在一旁,听见他喊那位面容和善的阿姨叫赵姨。
那位阿姨似乎对他很熟悉。
打趣地问,不是从来都不带人来这儿,这姑娘是谁,女朋友?
戚乔耳垂微烫,艰难地挪着崴了的脚,朝庭院外走去。
因此并未听见谢凌云的答案。
戚乔拄着一支拐杖,完成了已经开始不能暂停的拍摄。
好在骨头没有受伤,两天后,肿胀的脚踝症状减缓,疼痛渐消。
她将定下的工作一一完成,买好了8月20号的机票,准备将已经签了合同的几个短片拍完便回家。
却在回家前一周,她还在画分镜图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开口便说:“乔乔,赶紧回来,你妈出事了!”
戚乔赶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家,看到的,便是急救室已经亮了四个小时的红灯。
而等在抢救室外的人,只有一个给她打电话的邻居阿姨。
“杜月芬家属到了吗?”
警察和医生一起出现在眼前。
“来了来了!”
', ' ')('邻居阿姨推着已经没有反应力的戚乔上前。
戚乔手指僵硬地握笔,在手术同意书上补上签字。
好多人在说话。
戚乔脑中乱哄哄一片,只听见几个如冰霜冷雪般的字眼。
安眠药。
自杀未遂。
而引起这一切的缘由,是妈妈意外撞见戚怀恩与那位孙伯伯说话。
她看到了那个孩子,和抱着孩子的女人。
哭声与争执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日清晨,戚怀恩留下一纸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后,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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