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他就把自己饿死!”林父见饭菜纹丝未动,直接掀了桌子。
林卓只是听着杯盘碎裂的响动翻了个身,嘴唇干燥起皮,慢慢匀着一口气。
要他投降?
还早。
烟瘾犯了,他就焦躁地用被单缠着脑门。一缕一缕,一丝一丝,布料的纹路整齐得很,不像他的生活。
别的都不要,他只想再听听董央的声音。
“央央!”他揪着床角,背部弯成一张弓,不知道家里的老古板对他们难以容忍的一切会采取怎样的举措。
李照来过一次,大约是来替他求情,说是全国物理竞赛初赛将近,错过了可惜。思量再三,林父亲自把他送回学校。还好据说只是旁敲侧击地向校方反应了戒备早恋的问题。文理科本来就隔得远,每次课间他想蹿个楼层假借上厕所的理由去董央的班级时,就会被专门派来盯梢的小组长用目光警告一次。
他谁都不怕。
只怕他爸直接找上董央。
于是回到学校也只能继续承受自由的煎熬。
7.
塑胶操场被热辣的阳光晒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学生们仗着青春,把一切的障碍都不放在眼中。秋季运动会,是一个公然撒欢的时机。
人群中,董央握着一支圆珠笔,写写顿顿。偶尔把笔杆抵住下巴,又陷入毫无头绪的沉思。焦灼的光束摔在少年人的肩颈与脸颊上,林卓失联之后,他们只能勉强依赖李照帮忙互通信息。21世纪的恋爱,信息交换效率却直逼鸿雁传书。董央嘬着唇,感到一阵丧气。
皱巴巴的小纸团打着旋儿滚到他的脚边。
终于来了。他把稿纸折起来塞进校服口袋。
“梅楼A层306。”没想到林卓居然能弄到学生宿舍的门禁卡。
“央央!”还在认着门牌,忽然被人一把拽到屋里。尖叫被一个狂躁的吻及时堵住。林卓的唇舌粗暴地刮过他的舌苔。大概是刚参加过什么运动项目,抱住他的躯体散发的热气像能把人灼伤,热蓬蓬的,带着吞噬的渴求。
董央按着门板把身子朝上挣,手里还握着圆珠笔。林卓把他的手腕向后折去,折成一个无法反抗的姿势。
“慢、慢…轻点林卓!”
“嘘!”林卓撕下他的裤子,从海边回来他就再没碰过这具身体。他被锁在家里,像一块将要烧尽的炭,独自熄灭在冷夜里。现在董央来了,向他吹了一口氧气,他忍不住要和他向湮灭里燃去…
那天他遗落了的东西是他的手机,不知怎么的居然把它留在了座位上。李芹有心关注他的情感生活,很快猜出了儿子的锁屏密码…他正为着和李照说开此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知道他千方百计的隐藏早已折戟沉沙。
他渴望董央的爱来治愈自己因为愚蠢制造出的裂痕。他因内疚而渴望着,因痛恨而渴望着,因单纯的情欲勃发而不能自持。
叼着董央小巧的喉结,恨不得一口把它咬碎,用摧毁的极端手段来达到极致的拥有。董央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体内流淌的每一滴血液,他都想要…他都想彻底吞吃掉…
董央似乎被他突然爆发的侵略性吓着了,软在门边惊恐地捂住嘴。那支笔被林卓抢去,一点一点塞进他未经开拓的后方。
“太紧了!”林卓有些恶声恶气地抱怨道。
董央双腿一软,眼泪无声地掉落。林卓这个样子让他害怕,他想走…不,他根本后悔过来…也许他和林卓根本就不合适,关于性爱,关于沟通,关于生活…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林卓在绝境之中展现出来的暴力倾向彻底挑战了他的底线,他曾向往过的快意和不羁也许在根源上并不是什么良好纯善的品质。
林卓、林卓根本就是个流氓!
他想到李照对他解释过的林卓所面临的家庭的“绝境”,林卓隐秘又疯狂的反叛,他只想赶过来与他和和气气地说上两句话,却不知道他胆大包天地在学校里就敢做这种事!
“林卓你放开我…”他压着嗓子央求。
圆珠笔的笔身是六棱形,坚硬的塑料管摩擦着脆弱的黏膜,他完全没有准备地被这样一根异物侵入。每深入一点,都像在凌迟。
“不想我吗央央?”林卓一味地把笔杆向内部压去。往常他对董央的攻略应该是有退有进,不急不缓,一层一层侵蚀对方的防范。但眼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失了分寸,他等不及…
他等不及编织一张足够柔软的网让董央永远地住下,也等不及让他像一只坚硬的蚌类那样被他慢慢软化…
将进展不顺的笔管整个地抽出来。一点点水光绕着笔身嶙峋闪烁,董央抽搐着攥紧他的肩膀。眼角是泛红的、湿润的、可怜的,易于催折的,引人产生暴虐的恶意。
“你不能这样,林卓,我们之前说好的…”董央一句话说不到句尾就彻底地虚弱下去,再提一口气时,便被林卓的舌尖打断。
林卓噬咬着他的嘴唇,刺破表皮,溢出鲜血也不在乎,是毫不留情的玩弄。安全感的缺失让董央陷入崩溃的边缘。当林卓不顾他的挣扎,强硬地挤进来时,他被推入了极度的恐惧中。
又是艰涩得难以挺进,林卓把他的腿架起来,在明知润滑不足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将柱身嵌入……
“央央,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他舔弄着董央额上的汗珠,享受着董央带给他的紧致的痛苦。
8.
梅楼的事情以董央忽然晕厥收场,林卓抱着他冲到校医室被抓了个现行。物理竞赛结束后,林父以最快的速度替“辱没门楣”的不肖子办了转学,举家迁往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