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已经是十一点。
回家的路上,闻璐和厉风行一直都没说话,全程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的对视都没有,后座上一人一边看着窗外。
秦漠开着车,时不时的往后座瞥一眼,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不敢说什么。
等到了家,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秦漠不放心,车子停在外面好一会儿都没走,心里面替老板捏了一把冷汗。
看闻总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知道赌王家那位姑爷的真实身份了,这事儿是一年多之前,第一次在西港见到李至远,老板就让他去查了,也查了好久,最后拿到dna鉴定才确定身份来着。
要说老板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闻总这事儿,他起初不理解,后来顺藤摸瓜查到更多关于厉远知这些年做的事情后,大概就清楚了。
此时,小别墅的客厅里亮起灯。
闻璐一进屋就在沙发上坐下了,板着脸不说话。
厉风行上楼拿了闻璐的常备药下来,去厨房倒了水过来搁在她面前,“吃了药早点休息,不早了。”
见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闻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了?”
“说什么?”
“你……”闻璐抿着唇,一时语塞。
是啊,让他说什么呢?
说自己父亲当年其实没死,而是更名换姓跟别的女人在西港结了婚生了孩子重组了家庭,丢弃了整个嘉腾集团,丢弃了厉家,丢弃了他们母子?
还是说自己的父亲是个风流成性,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都不是能从他这个做儿子的人嘴里说得出口的话。
尽管理解,可闻璐心里就是不舒服,赌气道,“是,没什么可说的,那就不说了,我今晚睡徐甘房间。”
厉风行皱了一下眉,“那你记得吃药,早点休息。”
说完这话后,他便上楼去了。
听着上楼的脚步声,闻璐郁闷的不行,眼角余光瞥见茶几上放在碟子里剥好一颗水果糖,情绪才渐渐回落,慢慢的平静下来。
尽管闹着别扭,厉风行还是能记得她不爱吃药,每次吞一颗药都能在嗓子眼里咽很久,最后糖衣没了,只剩下满喉咙的苦涩,每次都要吃糖来缓解。
心里是暖的,可心结却还是没能打开。
闻璐原本以为一年多过去了,厉风行已经能做到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有商有量,坦诚相待,可今天出了这件事,若不是林毅飞告诉她的话,还不知道厉风行打算瞒着自己多久。
她像个傻子一样跟李碧华夫妻打招呼,还以为不过是人有相似而已,毕竟她对厉风行的父亲原本也没什么印象。
她想不通,厉风行是怎么做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不露声色的,在d国的时候,她每天傍晚都要去给戴思贤上课。
戴薇是厉远知的前妻,戴思贤就是厉风行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竟就一句话都没透露过。
客厅里面十分安静,吃了药之后,闻璐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着,电视机里放着什么她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想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当想到简华年前不久提出的要将腾海控股和信德集团的投资部合并这件事时,一下子突然懂了点什么。
难道这一年多里厉风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为了嘉腾集团以后的市场拓展不成?如果能和信德集团合作,通过西港这块跳板,就可以很轻易的将嘉腾的市场推向国外。
闻璐突然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