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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月姑娘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听了他的建议后,也没什么防人的心。

只傻咧咧的眉开眼笑。

在那之后,便给他带更多的银子。

直到一年前,小姑娘回了京城。

他作为暗桩的掌使才跟着搬了回来。

四五年来,他这个衣衫褴褛的臭老头子,手上的情报网可被他织得牢牢的。

从养济院走出去的手下更是遍布五湖四海。

但他只为月姑娘一人办事。

而唯一令他遗憾的就是月姑娘想找的名医依旧没找到。

鬼伯轻叹一声。

他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停下咀嚼,面色郑重道:“霂丫头,普莱那孩子现在开了当铺。你跟他商量商量,我想租他个地儿。”

——

云霞殿内,秀月把柳恩煦头上的金钗摘下,仔细地摆放在妆奁里。

想起前几日从养济院离开,鬼伯说消息查得差不多了,让她过几日再过去一趟。

这几天,柳恩煦倒是没多问养济院那边的信息。

恐怕也是没顾得上。

此时,云霞殿里就她们两个。

秀月才一边给她擦干头发,一边道:“明日我再去趟养济院吧?鬼伯说可能有消息。”

柳恩煦正在嗅自己的袖口,她觉得今天熏得香很清新。

没走心地点点头。

又突然想到什么,摇头说:“不行,明天随我去趟灵佛寺。”

看着小王妃一脸稚嫩的样子,秀月忍不住笑了一声。

柳恩煦任秀月给她擦拭着湿发,眼皮子开始打架。

本来归宁回来的第二天就打算去灵佛寺给弟弟和祖父祈福的。

可突然来了月事,小腹疼了好几天。

不过柳恩煦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几日都不用去东翼楼念什么劳什子的《原启文》。

听说窦褚去外阜办差了。

她这才彻底有了几天难得的放松。

府里的人也没说窦褚几时能回来。

她只觉得,若他一直不回来,也挺好的。

柳恩煦忍不住笑了笑。

趴在床上翘起了小脚儿。

——

东翼楼外,一道黑影如浓雾般掠过。

随后,窦褚面无波澜,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糖人,一手提着个布袋子,从揭阳小院的垂花门外踏进。

木七赶忙迎上前,接过窦褚手里的布袋子,习惯性地转身往东翼楼后身的小房走去。

另外一个年级不大的小中宦也匆匆跑进楼里备热水。

窦褚一边走,一边厌恶地剥落自己的外袍。

直到走近湢室,水汽氤氲。

身上的铁腥味被蒸腾地更加浓烈。

窦褚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将糖人的最后一口含在嘴里。

小中宦还没退下,窦褚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浸在了那谭干净的清水里。

那水,好似能救命。

窦褚眉头舒展。

看向一边正放置干净衣袍的忠羽,随口问了句:“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忠羽吓得手一抖,还没挂稳的袍子就落了下来。

之前有狄争和木七在。

他自来不用面对这个王爷。

可偏偏,现在只有他。

他胆战心惊地从地上捡起脏袍子,弓着身子打结巴:“回…回…回王爷,没…没大…大事。”

窦褚随意看了他一眼。

可忠羽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吓得腿直抖。

窦褚觉得可笑,也没理他。

印象里,跟忠羽说的话不多。

这小孩十二三岁,还是冼安介绍的。

今天才知道,胆儿这么小。

还不如那个小姑娘。

窦褚这几天奔波,此时疲惫的很。

闭着眼靠在了桶壁上。

忠羽也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当初那个蒙面的游侠把他带来,只说要对眼前的人忠心耿耿。

不然就把他抓去给怪老头试药。

忠羽怕怪老头。

可忠羽觉得自己更怕眼前的王爷。

因为,怪老头再怪也是救人。

而王爷,真的会杀人…

忠羽吓得有点想哭。

半寸半寸往后挪步子。

他恨不得马上逃出去。

直到手摸到湢室的门,他以为睡着了的冷脸罗刹突然开了口:

“来,给我念书。”

第9章遇袭伤着了吗?

忠羽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窦褚就像没听见,也没睁眼。

忠羽打摆子似的站起身,跑到柳恩煦平时坐的杌子那里。

取了书,又返回湢室。

可他抖得厉害,连翻页都费劲。

可越是慌就越容易出错。

“撕拉”一声。

忠羽的胆被吓破了。

因为,其中一页被他扯了下来。

窦褚睁眼刚想喊他退出去。

嘴还没张开,就听见“噗通”。

忠羽站的位置,只有一页缓缓下落的纸页。

人和书齐齐栽倒了地上…

窦褚眉头跳了两下,又靠回桶壁。

窗牖外的茉莉香被暖风灌入,缓缓覆盖了湢室里原本的铁腥味。

窦褚的身体被热水泡得近乎沸腾。

不知怎得,突然想到了那股清凉的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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