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亭幼年的时候也曾干了和苏烟微一样的事情,在听其父讲述了苏家先祖玄光剑仙、青奕剑仙与坠星剑的事迹后,他对供奉在苏家宝兵阁的坠星剑起了浓浓好奇和兴趣。
在一日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偷溜进去了宝兵阁,看见了那柄被供奉在高阁之上的仙剑坠星。只一眼,苏敬亭就被它牢牢吸引住了心神。男孩子小时候总是调皮的,苏敬亭尤甚,他打小就是个撵猫逗狗过于活泼胆大的孩子。
所以他便胆大的走上前去,伸手触摸上了坠星剑。见无事发生,他还将坠星剑取下,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甚至还比划了起来。把玩了一阵之后,他又将坠星剑重新放了过去。
重新溜了出去。
没有人发现他的行径,此后,苏敬亭便时常偷溜进宝兵阁,美名其曰和坠星剑玩耍,其实是他单方面的玩耍坠星剑而已。
纸包不住火,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一日,当苏敬亭如往常一样溜进去宝兵阁,他刚将坠星剑从剑台上取下,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你在做甚么,亭儿!”
吓得苏敬亭当时就手抖了,差点没将手中的坠星剑给丢了出去。
他手握着坠星剑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许久之后,他才缓慢的转过身去,对着前方的苏家主露出了僵硬的笑容,“爹。”
苏家主看了一眼手握着坠星剑的苏敬亭,脸上闪过一道意外,“难怪有人来禀告,最近总是听见宝兵阁内有异样的声音,原来是你小子捣的鬼。”
“也不是捣鬼……”苏敬亭神色尴尬说道,“我就是好奇。”
苏家主并没有多问,也没有责备,反是很欣慰的说道:“没想到我儿竟能得坠星剑的青睐,当真是先祖有灵!”
“????”苏敬亭听了当时就疑惑。
他面露困惑,坠星剑青睐他?
苏家主“哈哈”笑了两声道,“你当谁都能拿得起坠星剑吗?仙剑有灵,自会择主。若非它愿意,你又如何拿得动它?”
“这也是我儿的机缘。”他看上去高兴极了,“我苏家剑仙后继有人!”
彼时苏敬亭尚不能理解他父亲的激动和高兴,但当他听到坠星剑对他青眼有加时,他内心亦是欣喜不已。
“不过亭儿你年纪尚小,还不到进宝兵阁选剑器的时候,偷溜进宝兵阁违背了家法规定,日后莫要再犯。”苏家主对他说道,“待再过几年,你年满十二可前来宝兵阁选剑器。”
苏家主看上去极为高兴,“到时候,我苏家便会再出一名剑仙!”
闻言,苏敬亭顿时焉了。
他内心是极为不情愿,这样他岂不是有好几年都无法再和见到坠星剑,但是面对父亲那张喜悦骄傲自豪的脸庞,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恹恹说道:“是!”
在此之后,苏敬亭再没有独自一人偷溜进宝兵阁。他听从父亲的话,更加勤勉的习剑,修习剑法,为将来得到坠星剑挑起家业而努力准备,他比从前更加忙碌。
他父亲,甚至是整个苏家都对他寄予厚望。
每个人都是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满怀期待寄予厚望,“大少爷,你将来一定是不逊于青奕剑仙的绝世剑仙,有你在,苏家定然再现昔年荣光!鼎盛昌荣。”
“坠星剑必然会选择大少爷,这是无需置疑的事实!”
连苏敬亭也是如此认为,坠星剑一定会认可选择他的。
为了能够成为配得上坠星剑的卓越剑修,苏敬亭愈加刻苦,修习剑法风雨无阻寒暑不停,不断一日。
终于到了他年满十二那一天。
在所有人的殷切期望和注视下,苏敬亭走进了宝兵阁,“这一次,我一定会将你带走!从此无人能够再将你从我手中夺走。”苏敬亭心下暗暗发誓,他满心以为坠星剑会选择他,一定会的,无需怀疑。
然而,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苏敬亭站在宝兵阁内,他来到供奉坠星剑的剑台前,站在那里等候许久,无事发生。
没有丝毫动静。
坠星剑安静的躺在高高的剑台上,悄然沉寂着。
苏敬亭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当时脸色便白了几分,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他就这样固执的站在那里,站了一天。
坠星剑始终都是安静的。
苏敬亭不得不承认那个事实,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坠星剑并没有选择他,也没有认可他。
这让他大受打击,却也让他倔强的不肯接受。
最终,苏敬亭是空着手满心不甘的离去的。
他没有带走任何一柄剑。
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不愿放弃。
在后来的很多年,苏敬亭都没有选择任何一柄剑器,他始终用着木剑。直到后来,他拔出了青阳剑,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年少的不甘和遗憾,在成长中逐渐的释然,等坐上了苏家家主之位,在这个位置上殚精竭虑了很多年后后,苏敬亭才逐渐的明白,当初为何坠星剑没有选择认可他。
并非是坠星剑放弃了他,而是他先放弃了。
若是那一日,他勇敢的反驳父亲,将坠星剑牢牢抓在手里不放,那便是另一个故事。
他的女儿比他勇敢,做到了他没有做到的事情。
苏敬亭的脸上浮现了欣慰又骄傲的神色,这是他的女儿,是他一生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