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醒来的江云,本能地伸手去捞身边的人,熟睡的医生却很是不适应地挣扎着,他似乎在做什么很难过的梦,被江云翻过来的脸上满是泪水,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苍白的唇紧咬着,很是委屈的模样。
江云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会,认出男人是谁后,便放开男人坐了起来。江云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哭,也没有丝毫哄人的欲望,顾念着身下的床是别人的,身边的男人昨夜才透支异能给他治疗了一次,江云更是生生忍下了将人丢到床下去的冲动。所以,迟疑了两秒后,江云最终坐了起来,又在去找阿音,还算直接去配种之间思考了一秒,然后在准备下床的时候,被人死死搂住了腰。
“江云”醒过来的男人哭着喊江云的名字,抱着江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连声音都是嘶哑而哽咽的,“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梦到手术失败,我杀了你?”江云并没有大早上地挺着根肉棒,听一个男人哭着描述一个虚假梦境的心情,他不能、也不想体会对方的难过,所以江云直接说出了男人最担心的事情,并在说完之后,又在男人的僵硬与沉默里,加上了一个保证:“我不会再找你治疗,也不会杀你。无论结果如何,都由我一人承担。”
“你没有杀我”男人依然抱着江云不肯松手,听到江云的保证,似乎还更难过了,“你没杀我,是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的孩子,还让你流血到死去江云我们不做手术好不好?我不想你死”
“不好。”江云直截了当地吐出两个字,彻底没了和男人纠缠的耐心,一点点掰开扣在腰上的手,丝毫不顾男人的哭喊与挽留,直接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男人带着哭腔的质问隐约传进江云耳中,混在一堆毫无意义的“不要走”,“求你”,“我愿意继续治疗”里,竟显得那般与众不同。
“江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江云看着房门上,他要求男人住进这间休息室时,男人让他亲手写上的两个字——言陌——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转身便走开了。
就算记得又如何反正,也不过是万千名字中的一个。
没有任何的不同。
242
从医疗区到阿音房间的一路上,江云遇见了不下三十个配种者。
平日里不是配种就是待在房间里,除了偶尔路过或上床时才见得到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江云面前问好刷脸,带着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矜持微笑,眼里却是装不住的渴望热切,有几个演技不够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