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垂头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才道:“家里是独子的,强制回去报信。”
此行凶多吉少,他们不能全部折在这里,至少要让别人知道他们都遇到了什么。
家中是独子的有三个士兵,他们不都是独子,而是已经死得只剩下他们这一个儿子了。有个年纪最小的今年才被调到顾乔的身边,没想到就和顾乔一起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哭得特别凶,还不敢哭出声,只能沉默地流泪,他不想离开,感觉自己像个逃兵。
顾乔把他叫到了身边:“我不是要开解你,因为我相信你比谁都坚强。我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国公爷!您说!”
顾乔还是世子,他在弱冠之前只能是世子,“国公爷”本来是一开始瞧不起他的人为了戏弄他起的,但顾乔自己认了这个黑称,搞得那些人反而很尴尬。他身边的人本来只是跟着挑衅那些只敢背后搞小动作的人,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叫习惯了,真的认了下来。
“如果我没有回去,代我对太子殿下说一句话……”顾乔的这个念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已经盘踞在他脑海里很久了。但是战事吃紧,他便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和太子说。
当然,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顾乔害怕,害怕说了他就没有办法再和殿下像过去那么亲密无间了。
可是在这一刻,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叫事了。顾乔不再怕以后和太子连朋友都没的做,他只怕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让太子殿下知道他的心意就死了。
话就在嘴边……
“算了,还是别说了。”他若死了,说了只会让太子殿下徒增烦恼。而他若不死,这种事情自然只有由自己去说,才会显出足够的诚意。
第七十章
与此同时的北疆城。
司徒容负伤,不得不暂时避退回了司徒家世代驻守的北疆城,昏迷了整整七日,又在将军府熟悉的闺房内直挺挺地躺了七天,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因为一动一开口就准会晕眩、呕吐,连苦胆都要吐出来的那种,喝多少药都不管用,反而会加重这种呕吐的欲望。
长这么大,司徒容就没那么难受过。
但她今天还是坚持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女副官进来时,她一直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自从与温篆成婚后,她就再没有回来住过了。
如今乍然看到这个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是姑娘家的闺房,她甚至是有些不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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