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转眼他们儿子都这么大了。”
显国公府出事的时候,不巧周府也在经历丧女之痛,他们家的皇后就是在这年去的,周老太爷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觉醒来就糊涂了,周家为这两件事忙了个人仰马翻,也就没能关注到家里女儿手帕交的儿子的生活。
再后来,显国公就绝迹在了勋贵圈,大多数人都以为是顾老太太在专心闭府教孙子,周家也就没多事。
这让知道了顾乔真正遭遇的周老太太十分懊悔,总想要弥补一二。周老太太也是出身农村,没什么太大的见识,送的礼物也不爱讲究,都是些她自己做的吃食衣物,周叔辩总嫌弃拿不出手,几次让他去送,都推三阻四的。
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面对来自亲娘爱的铁锤,周叔辩只能认怂:“我改天一定送,一定送,敲锣打鼓的给送过去还不行吗?但今天的宴会我真不想去,温家那个讨人厌也肯定要去。”
周叔辩自认为他和温篆之间的仇大了,水火不容,有他没我。
“谁讨人厌能有你讨人厌?”周夫人和其他夫人一样,都吃了温篆聪明懂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的洗脑包,坚信是周叔辩搞小团体,仗着太子表弟的身份,在太子伴读里面排挤人家,最丢人的是还没排挤过,“去好好和人家和解!你们现在是殿下的伴读,未来是殿下的左膀右臂,自己人先闹起内讧,算什么?!”
在周家,最根本的治家方针,就是要保证事事都以太子为先。
那既是储君,也是他们家外嫁的二姑娘唯一还活着的血脉。
顾乔请了几乎所有他觉得应该请的人,不管对方来不来,反正他的帖子和礼数是做到了足够的周全。
众人也很给面子,几乎在得了请帖后,都表示了会欣然赴宴的倾向。
周叔辩就是那几乎里的少数人。
在他被亲娘和祖母强迫着来了之后,就让“几乎”变成了“全部”。
周叔辩提着礼物来的时候,那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情愿,脸拉的老长,跟身后另外两个伴读一个劲儿的抱怨,这也不合适,那也不满意,反正看什么都烦,特!别!烦!
“顾乔呢?他做东,竟然没来门口迎人?”
周叔辩一边找茬,一边进了花厅,然后就看到了他太子表哥冷不丁的出现,他被吓的差点当场就给跪了:“殿,哥,殿……”他就像是卡主了一样,来来回回好半天,也拿不准该怎么称呼并没有穿太子服饰的表哥。
闻道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的表弟:“周三公子,好大的脾气啊,还没进门,就听到您在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是对孤准备的宴会有哪里不满吗?”
“不不不敢。”周叔辩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哭着想写个遗书,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于是,当温篆等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三公子一边绕着国公府跑圈,一边大喊着“我是大傻逼”的魔幻画面。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