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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办公楼里突然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把还留在公司说话的几个女员工吓了一大跳。
“纪小梅是在这上班吧?她在哪儿?”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焦急,发红的眼睛一圈周围还有些肿。
女员工们互相看了看,一个看起来像是前辈的职员小心地问他,“请问……您是?”
“我是她老公!”凡烈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要尖着嗓子叫出来。
女员工们再次面面相觑,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现在可以告诉我她去哪儿了吗?”凡烈努力压低声音,他已经出了好几身汗,都觉得有些虚脱了。
前辈女员工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小梅今天直接来公司辞职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但并没有让凡烈觉得打击更轻一些。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怕一开口他就会崩溃。
“我们也都在说这事儿呢。太奇怪了,纪主管费了那么大劲才调回来,现在项目刚走上正轨,她却突然说非走不可……”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起来,还不时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凡烈。这让他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十分不利的地位。
他稳了下心神,放温柔声音问道,“那……可以告诉我她住哪儿吗?我……家里人都很担心她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儿……”
他以为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一个女孩子马上脆声道,“她就住公司安排的公寓呢,我负责这个的我知道。”
凡烈心中一喜,“那……”
然而他又看到女孩子掏出一把钥匙举起来,希望转瞬跌到谷底。
“小梅姐动作真快,上午跟李总谈完,下班前就把公寓钥匙用跑腿送过来了。”
“你给她发微信啊,”那个前辈女员工突然发声道,“她下午还在群里发消息跟大家道歉呢。”
凡烈失魂落魄地回道,“她……她暂时把我删了。”
女员工们又开始交换各种“我说吧我说吧”的眼神。
凡烈已经心生退意,他留下一句“如果你们能联系到她,麻烦告诉她我在找她”就匆匆走出了大楼。
他摸摸口袋,硬硬的,戒指还在,可他甚至没有勇气把它拿出来看一眼。
她怎么敢!
凡烈疾步跨出昏暗的楼梯间里,使劲擦了擦眼角。
这个女人怎么敢再次丢下他?!昨天不是说“一直想的都是你”吗?该死的女人,你自己摸一辈子去吧!
他怒火中烧又委屈万分。
纪小梅!…………都说了,两个人,好好的。你……你为什么……
他在车库里找到他的车,边往回开边给公司打电话,“小月,我有急事要马上去江市……不,不,私事儿。对不住了啊,有点急,公司有什么事儿直接打我手机……嗯,后天应该能回来……行,那你帮我订个票,马上能走的。小秦还在不在公司?在的话问他能不能送我去车站……好的好的,谢了啊。”
凡烈从江市高铁站出来已经是夜里快两点了,这边比南市气温更低一些,还飘着小雨,看着像是要下雪。
他找了个通宵营业的店子吃了点热乎的,然后直接打车去了纪小梅家在的家属院小区。
他沿着墙根走了一会儿,一面漏了几个窟窿的墙壁出现在眼前。
“靠!这么多年都没人修。”他嘀咕了一句,皮鞋尖踩进缺口里麻利地翻了进去。
这个点儿,小区里的楼基本都是全黑。凡烈摸进纪小梅家的楼道里,紧了紧外套,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着天亮。
妈的,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没能抓住纪小梅!只会用同样的窝囊手段蹲守着渺茫的期望。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见有大门开合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天刚蒙蒙亮,他揉了揉脸,心道谁家大爷锻炼起这么早。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头顶一层诡异地停了下来。
凡烈抬头看了一眼,愣住了。
“……叔叔,您……起这么早啊……”
他好几年没见纪父了,没想到再见时还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场面。但这次纪父脸上倒不见几年前那么严厉的神色,他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瞄了眼凡烈胡子拉碴的脸,沉声道:“进屋吧。”
凡烈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两步三个台阶,跟着纪父上楼进了纪家大门。
纪父指给他一双摆好的拖鞋,示意他自己换。
凡烈口里道着谢,把还沾着泥的皮鞋脱下来小心地放好。
他不禁想起以前,两人还在谈恋爱的时候,他也趁纪父母不在的时候偷偷来过纪小梅家几次。每次在门口纪小梅都会递给他一个袋子,然后他把鞋装进去直接揣进纪小梅卧室。两个人在卧室里聊天嬉闹,干些不正经的勾当。听到一点动静就赶紧打住,随时做好钻衣柜的准备,紧张又刺激。
“进来吧。”纪父在客厅招呼他。
他回过神来跟上去,又规规矩矩地跟从厨房出来的纪母打了
', ' ')('个招呼,“阿姨早。”
自打进了门,他总觉这屋里的气氛有点诡异。纪母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惊讶,倒像是带了点惋惜。
他又打量了一下屋里,房间门都开着,再没有别人的痕迹。他的心又开始发凉。
三人坐定,纪父先开了口,“小梅没有回来过。”
凡烈点了点头,这本在他意料之中。
“但她昨天下午给家里打过来视频,说她辞职了……还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说到这里,纪母忍不住开口了,“这个孩子,总是这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心事都放肚子里不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这么大了真是叫人不省心。”
凡烈沉默地听着。
纪父没有接纪母的话茬,继续说道,“我问她为什么辞职,她说她跟她谈的那个对象出了点问题,需要分开……”
“她说什么?!”凡烈突然抬起头问,“她是这么说的?谈的对象?”
“对啊……你们不是在谈吗?”纪母反而疑惑地看着凡烈,“小梅还在j国时就在电话里给我们说了。”
凡烈垂下头去,双手捏成一个拳头。
“那会儿我们还不知道是你,是她昨天说了我们才知道你们又在一起了。”纪父接着往下说,“但她没有说出了什么问题。这些感情上的东西,我们长辈也不方便插手。”
纪母的眼圈有点发红,“你说你们两个孩子,隔了这么久还能又在一起,应该是真有些感情的,怎么……怎么就这么轻易又分开呢?”
纪父转向纪母,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们在旁边着急也没用的,让他们自己解决。”
他转回来看着凡烈深深低下去的头,“她只说,这次是她单方面的问题。还说你对她非常好,帮了她很多,她觉得很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纪父打住了话头,给他一些缓冲。
凡烈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头抬起来,“叔叔,那她……她现在好吗?”
纪父点头,“她安排的很妥帖,我们听了也放心了一些。”
纪母已经开始擦起眼睛,“这个孩子,总是这样,有时候很懂事的样子,有时候又犟得很,跟小时候一样……”
“那……”凡烈其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纪父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小梅嘱咐过,不能告诉你。”
凡烈慢慢下了楼,沉重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道里。
纪小梅活得很好,在除他之外的世界里。她画了一个圈,关了他的禁闭,让他的生活中再无纪小梅这个人。
残忍。
外面飘着小雪,已经热闹起来,出门上班的人三三两两。他往小区门口走,迎面一个牵着孩子的男人突然叫住了他。
凡烈看着这张有些面熟的脸孔,一时叫不出来名字。
“你是凡烈吧?”男人笑道,“我是何北然,小梅的师兄,我们见过几次。”
“哦……”凡烈有点不好意思,“你好。这……是你儿子?”
“是啊,快四岁了。今年假多,就早点回来过年。”何北然咧开嘴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来找小梅啊?”
听他一口一个小梅,凡烈皱了皱眉头。
他“嗯”了一声说,“她不在。”
何北然没有停止寒暄的意思,他低头对那孩子说,“上前头找你妈妈去,我跟叔叔说两句话。”
凡烈不适感更强了,不知怎么回事,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孩听话地跑开去抓住不远处一个年轻女人的手,何北然冲娘儿俩挥了挥手,转头一副关切的表情对着凡烈,“怎么?你们又分手了?”
凡烈毫不客气地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盯着他,“关你屁事!”
何北然站远了一点,“你又在外面乱搞了?”
“滚你妈的蛋!”凡烈马上否认。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兄,看来知道的还不少。
何北然丝毫没有被他惹怒,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啧啧啧,总跟你这种渣男纠缠不清,小梅也太倒霉了吧!以前那次也是,生活费都是问我借的。我说你男朋友不是挺有钱的吗?她说跟你分手了,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儿啊……”
凡烈的心脏再次遭到重击,今天他经历几次大起大落,已经快要遭不住了。
何北然似乎十分乐意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故作神秘般的凑近一些,“我帮了她之后,为了答谢我她还给我……哈哈哈哈哈!”
他迅速退后两步,一脸得意地看着凡烈。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凡烈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过来要跟他干架的意思。
凡烈平静地说,“别他妈乱放屁,不然信不信我一脚下去让你二胎彻底没戏。”
何北然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我是不是在放屁你去问纪小梅啊!”
“不用问。”凡烈面无表情地瞟着他,“她只有我一个人。”
他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看也
', ' ')('不再看他一眼就大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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