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乐:【我要吃肉!】
432:【吃一口电一下,满十口多送你一下,去吧。】
孟一乐翻了个白眼,委委屈屈地将那些鱼虾蟹全拿去送人了,只留下了四样东西——鸡鸭鹅和王八。
这四个东西好啊,好养活,平日里还能听个响,活的时间也长。
孟一乐写了纸条没得到对方回复后,也没再多过问过,反正东西他不嫌多,对方敢送他就敢收,金山银山也不怕。
当然了许道士想的和他就截然不同了,人家心思比他单纯多了,想的是对方送够了,自然就会停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许道士就是孟一乐,孟一乐就是许道士,反正他的身体他和许道士都不能做主,只有辣鸡系统能做主,科科。
孟一乐这天又背着竹筐去采药了,回来路上路过竹林,却听到几丝轻泣,远远的像是女子的声音,他疑惑了一下循着声音走过去,行至河边,在河堤处瞧见一个硕大的河蚌。
占地面积比许道士净面用的脸盆还大,那可真是够大的了!
他皱眉往四下瞧了瞧,周围没有娇柔无助的女子,就只有这么一只大河蚌,于是孟一乐伸手感知了下,果然。
——是一只成了精的河蚌。
道士轻轻掀起长衫下摆,将袖子往上面折了两道,然后半跪在河堤处,轻声问它:“刚刚是你唤我前来的吗?”
这一道声音温和又带着点凉意,似春雨般,即便是扑打在面上也不疼,微凉,是一种好听的清冽。
河蚌似在打量他,半晌才犹豫着传出一道回音:“道长,您好心救我一命,将我放回河中吧。”泫然欲泣,缠绵缱绻。
面瘫道士听完仍然面瘫,他轻柔地将河蚌捧起来,向河岸走了两步,然后低头对成精的大河蚌道:“以后小心些,别再别人捉住了。”便将其放生了。
大河蚌在水中游走了,却又沉到河底偷偷绕了回来,随着年轻道士在河岸边的行迹跟着游走,好半晌,见年轻道士再次回到了竹林中,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入夜,孟一乐将身上清洗干净,只着一件白色绸缎里衣从隔壁回屋,他走到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却听风忽的吹起,似要将他身上的单薄里衣给拽走一般。
桌上的油灯噗噗两声,灭了。
孟一乐秒怂:【窝草我好怕,为什么我的窗户在吱哟吱哟的响?】
432:【别怕,不要怂!】
孟一乐:【啊啊啊啊我要疯了,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经常演的厉鬼索命的片段吗?432!!!我的火折子呢?!】
年轻道士没有动,他面上没有起伏,只是静静站在清冷月色下,望向打开的木窗,以及屋内突然多出来的一道身影。
来人不知是人是妖。
孟一乐都快吓尿了,赶忙将几乎要洒出来的茶盏轻轻放下,竭力压下声音里颤抖,强撑着镇定,缓缓开口:“敢问阁下何人?”
对方轻轻掌起面来,露出带着羞怯的眉眼和娇嫩朱唇,娇滴滴开口:“道长不记得阿珠了吗?”这一句问的缠绵缱绻,在寂静的夜色中泛开,直直能让人甘心在其中溺毙。
年轻道士半垂眉眼,细细思索了一阵儿,这才从熟悉的音色中将人对上号,他眼睫轻颤,掀起长而稀疏的睫毛,面上古井无波,声音亦然:“是白日那只成精的河蚌?”
面庞又是娇羞又是勾人的女子对他福了一礼,朱红小唇微张:“正是小女,今夜阿珠前来便是为了报答道长的恩情,还望道长成全。”
只着里衣的道士闻言微微皱眉,冷清拒绝:“不必,在下救你并无所图。请回吧。”
阿珠闻言眼中立马涌上点点泪花,她莲步轻移,身姿摇曳地走到孟一乐面前,“道长可是嫌弃阿珠是只法力浅薄的精怪?”
河蚌精那一双眉眼生的十分好看,耳朵上佩戴着两颗温润珍珠,衬的面庞柔和又白皙。月色清冷,银霜铺地,女子娇俏动人,盼顾生辉,不论是樱桃小口还是多情眸子,都化作勾人的利器。
阿珠见他沉默,再次开口劝诱:“阿珠只想与道长春风一度,并无他求,事后也无需道长担责,天亮后阿珠自会离去。如此,道长可愿?”
孟一乐心道难怪聊斋志异中那么多犯蠢的书生,即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与吸人精气的女妖交合,如今当书内的蠢书生换做了自己,他竟也是无法拒绝的。
年轻道士不言语,只是轻轻皱着眉头看着对方,半晌,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半分起伏,和清冷的月色一般沉静:“姑娘请回。”
阿珠愣了愣,似是没料到自己已经这般让步,对方竟还不愿。
小精怪的眼珠转了转,索性褪下了半边衣衫,扑到孟一乐怀中,泫然欲泣,“道长莫要再拒绝阿珠了,阿珠只想服侍你一夜,报完恩情,天亮便会消失。”
孟一乐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的一阵儿力道,将只着里衣的年轻道士扔到床上。天旋地转一阵儿,孟一乐懵逼地望着床顶愣了愣,再站起来时却发现屋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好似刚刚出现的娇俏精怪只是他的幻觉。
他愣了愣,哭着去找432了。
孟一乐:【哇,我的可爱河蚌精没了!】
432:【闭上嘴,收回去你的哭声。】
孟一乐乖乖将哭声咽下了喉咙,噘着嘴开口:【我的可爱阿珠没了。】
432:【别难过,以后就慢慢习惯了。】
孟一乐继续噘嘴:【阿珠为什么会突然没了?她不是找我报恩么?怎么我都被扔到床上来了,她却不见了?】
432:【大概是扑到你怀中时,一抬头看清了你有多丑吧。】
孟一乐翻了个白眼,现在的系统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还没来得及跟432大吵一架,突然外面窸窣一阵儿轻响。
年轻道士闻声望过去,只见大开的窗子中蹦进来一只灰色狐狸,在清冷的月光下,皮毛油亮微微反着光,他踱着优雅的步子,一点点靠近孟一乐,轻轻抬脚蹦到床上去。
只着里衣的年轻道士一愣,认出它是谁,伸手抱起只有半臂长的小灰狐,眼中似舞动着柔和春风,他抬手,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耳朵,“这几日你跑去哪了?”
小灰狐“吱吱”叫了两声,往孟一乐脖颈中钻了钻。年轻道士探了探他的灵气,心中这才明了:上次灰狐遭受一次大创,虽然已经救回了性命,一身道行却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