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商沅主动来撩拨起他的心。
若是少年从未给予他温暖,他又怎会有无法舍弃的执念?!
只有展凌和冯公公面面相觑,望着他们自认为野狗的陛下,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陛下不会将知道“野狗说”的他们二人灭口吧?!
商沅垂下眸子,声音细微几不可闻:“……陛下……”
他察觉出霍戎的欲念,时时刻刻都如灼热的星火,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能瞬间燎原。
而这里这么多人。
狗皇帝万一直接把他拉入内室幸了他,他以后也就真的不必要见人了!
可霍戎只是低哼一声,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将人放掉。
霍戎淡笑道:“卿要给他求情,朕自然要给君后面子——回去想想怎么还。”
商沅沉默。
他还能怎么还。
他的尊荣都是霍戎给的。
说到底,也只有一身皮肉,能让暴君看得上罢了。
不过商沅经过前几日的那次宠幸,对此事倒是更淡了些——
左不过,就是再多吃几次避子药罢了。
甜甜的避子药,就当是事后小甜点了。
女子能来葵水,他却连不侍寝都找不到理由。
这次杀人,那海东青也来了,此刻从刑场上飞了过来,阿哨也看到了商沅,两只圆滚滚的眼睛转了转,落在他脚下啄衣角。
商沅低头,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温顺拱他。
怎么回事儿,突然觉得甚至还有点萌。
商沅不解:“他为什么叫阿哨啊?”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万一原主知道原因呢。
阿哨似乎也听懂了,还抬起头傲娇的叫了一声——
霍戎淡淡道:“阿哨是猛禽,鸣叫声如风中鸣哨。”
商沅望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哼了一声:“我看它吃得这么胖,不如就叫阿啾吧。”
不能对暴君出的气,就出在他养的宠物上!
阿哨登时开始忽闪着翅膀,似乎在抗议。
“多好听可爱的名字!”商沅看着阿哨圆滚滚的身子,自以为找到了欺负对象:“难道你还不愿意?”
“阿啾?”霍戎哼了一声:“你可知它为何体型庞大圆硕?”
“朕进京后经常用人舌投喂它,可能最近阿哨吃多了吧——”
商沅:“……”
吃……吃多了?
那么小的舌尖也能吃多,这意味着暴君进京后杀伐从未停歇。
商沅登时石化在原地。
他就不该招惹这一人一鹰!
霍戎满意的审视着商沅的表情:“所以阿沅说话还是慎重些,毕竟阿哨这畜生吃惯了人舌,万一那句话惹怒了它,朕怕都来不及阻拦。”
吃惯了人舌?
商沅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液,把舌头藏好。
还没来得及反应,暴君的气息裹挟而来,略带冷意的唇贴在了自己唇角。
“和畜生讲不通道理,只能用这直白的法子。”霍戎托着他下巴,语气有些得意:“如今你沾染上朕的气息,阿哨也会认你为主。”
“你若是怕他,朕每次都护着你便好了。”
商沅抿抿唇。
唇上,还留存有霍戎温热缠绵的气息。
暴君护着他的法子——
还真是……和畜生不分彼此。
离开刑场时,暴君去前头和大臣商议要事,商沅则被众人簇拥着,翩然行至君后的车驾处。
正要上车,忽听低哑的声音响起:“阿沅……”
商沅抬头,竟然又是霍从冉这个大炮灰前任。
他警惕的看了看自家暴君相公的方向。
要是让暴君知道自己和前任说了话,他的舌头会不会被摘去喂阿哨啊?
霍从冉目光深沉的掠过商沅。
少年似乎过得不错。
大概连少年自己都不晓得,嘴角还凝着未褪的笑意吧。
只是这笑意在少年看到自己的时候却骤然冷却。
所以方才——他们二人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霍从冉掠过商沅细嫩的手指,猛然想起少年婚后送汤至内阁的场景,抿唇道:“我记得你向来不爱下厨,却没曾想婚后竟至如此。”
语气里满是遗憾怅惘。
商沅差点要笑了,当时让他去下药刺杀霍戎的命令,就是霍从冉亲口下的。
若是自己那时就死了,恐怕此人也不会有所动容,而此刻自己和霍戎你侬我侬,这人便受不了——
那他偏要刺激刺激此人。
商沅悠悠然道:“人都是会变的,陛下对我疼惜,我自然要对他好。”
霍从冉一滞。
是啊,起初商沅和霍戎交好,之后才转投向他,如今又和霍戎重修于好,可不是一直在变?
自己又如何会错以为,自己真的拥有了他?
他没再说什么,只递给了少年一小罐伤药,低声道:“这是西域高山雪莲提取的玉莲膏,治烫伤外伤最好,生肌止痛,你拿着,以后下厨时要小心,若是烫了伤了,即刻用上……这药膏全天下都已罕见,本王这瓶还是父皇赏赐的。”
说罢不待少年拒绝,径直大步离开。
霍从冉给的东西,商沅本想立刻丢掉。但他世代行医,只看一眼就晓得这药膏多珍贵。
冬虫夏草,高山雪莲,珍珠粉,雪山之水……这药膏还真是天地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