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别扭扭躺在霍戎昨夜躺下的地方,手脚乖乖放好,努力把脑袋放空,当一个称职的工具炉。
可他知道这地方昨夜躺着霍戎,此刻,冰冷的绸缎如暴君的指尖在他周身缓缓游走。
而今夜霍戎躺下,感受到的,也恰是他的体温……
商沅躺在高大的龙床上,努力控制自己逐渐发红的耳朵,让自己不要多想。
他只是暖暖被窝而已,躺在这里等被窝热了就成。
也不知躺了多久,被子里渐渐有了热气,商沅手往旁边一探,发现身侧的位置还依然冰凉。
那是他的位置。
商沅眼眸转了转。
他身上是长达三尺有余的喜被,既然他和暴君一个被窝,那他给自己暖暖,也是应当应分。
商沅暖好暴君这边儿的,又咕噜噜打滚到自己那边。
自作聪明两边兼顾,在床上翻来滚去。
商沅正忙着在被子滚床单,忽听内殿的门传来一声响——
竟然是霍戎走了进来。
商沅心里默念:“暴君他看不见我,我在被窝里,没人会主动去看被窝。”
霍戎一进殿门,便看到自己的小男妻在偌大的龙床上滚来滚去,龙床宽大,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喜被外,格外明显。
“你在做何事?”
商沅正专心缓慢的横扫龙床,势必让所有角落都泛起热乎气儿,已听头顶沉沉响起暴君的声音。
暖被窝不尴尬,过程被发现了那真是无地自容了。
商沅觉得自己像个在灶台里来回滚的烧饼,登时窘得全身都滚烫起来。
商沅正好脸朝下趴在枕上,顿了顿才鼓起勇气道:“……奉旨暖被窝。”
“你还真听话?”霍戎失笑,伸手把某人的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再滚,脑子愈发不灵便了。”
这脑子还想玩弄权术?!
也不知当初是怎么埋伏在自己身边传递消息的?
商沅被暴君提出来,又窘又不服气。
他脑子怎么不灵便了?
他认真煲汤暖被窝,是履行君后在床事之外的职责,看在他别的事够乖的份儿上,暴君也许会淡化圆房。
只要他肚子不会大,滚滚床又怎么了!
而且他这法子虽然看着笨拙了点,但是龙床都热起来了啊。
霍戎却已经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冷哼:“被窝热了,你岂不是越来越凉?”
商沅这才发觉,身上的热气都被他滚得散开了。
一个人暖两个被窝,还真有些吃不消。
霍戎拥住他,就势抱着他在龙床上翻滚了半圈,声音低沉道:“阿沅这滚来滚去的法子倒是不错,但一个人怎么成?”
商沅:“……”
这次他不冷了。
连耳朵都热得滚烫。
霍戎看着商沅的模样,却渐渐沉默。
再过几日,前太子余孽都要处斩,而这些人,恰是商沅效忠太子时,密切联系的故人。
他本打算将此事透露给商沅,看他如何动作。
如今,霍戎盯着商沅在被窝里滚乱的毛茸茸脑袋,觉得自己太看得起他了。
可他毕竟是帝王,戒心不可能被这些琐事尽数打消。
霍戎若有所思道:“再过几日,阿沅不如和朕一起出趟宫?”
商沅被霍戎揽在怀里,小脸又红了几分:“陛下所说的又是和大婚有关吧?”
小进给他剧透过,婚后他要和暴君一起,以帝后的名义出宫去祭祀天地,路上可能会有很多人围观。
他是暴君的男后,那些人还不知道会以多猎奇的眼神看他。
霍戎却不晓得他的心思,贴近他耳畔道:“君后猜错了,和杀人有关。”
那些人是太子的心腹,和商沅,也堪称熟稔。
若是商沅真的有异心,很难袖手旁观。
霍戎状若无事:“改日这些人要被处斩,朕知晓君后甚是顾念旧情,他们既然是君后的故人,君后不若随朕一起送送?”
商沅明显的怔了怔:“好啊——臣听陛下的……”
原来,霍戎不是带他去祭祀天地,昭告天下啊。
商沅垂眸。
要被杀的这些人他知道,在原书里,都是太子的心腹。
原主既然效忠了太子几年,那和这些人,想必关系匪浅。
霍戎故意邀请他同观斩刑,不是试探,就是震慑。
这就是暴君。
喝了他煲的汤,睡了他暖的被窝,日后可能还会逼着他怀太子——可那又怎样呢,他该试探的,丝毫都不会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停更一天,以后每晚21:00准时更新,谢谢宝贝们支持,(づ ̄3 ̄)づ╭~爱你们
第27章人前君后人后男宠
第二日,便是商沅的回门宴。
京城中,回门宴照例也是要大办的,很是夺目奢华。
但二人经了昨夜处置旧人一事,都有些神思不属,只是照着规矩同坐一车去了卫国公府。
商沅也识趣,一路上未多说什么。
暴君既然生性多疑,对自己心怀芥蒂也是常理,自己就算立了个贤后娇妻的人设,那也是怕暴君和他亲热生崽。
但据他如今来看,暴君也只是嘴上热切再加上玩玩擦边球罢了?
其实也不像是会腆颜强迫他真干那事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