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荷荷讲罢情节得了表扬,也赔笑等夸呢。
谁知霍戎登时沉声道:“立刻把这些东西烧了。你身为大内总管,再敢胡言乱语,朕就送你去守陵,到时你有的是闲工夫。”
呆若木鸡的冯公公:“……”
当时荷荷分析,陛下不是挺高兴的么,怎么轮到他,就成胡言乱语了。
*
霍戎唇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管商沅出于什么目的,可那夜终究是被自己折腾得脱了层皮。
他想留在自己身边给太子传递消息,自己也乐意成全。
霍戎叫来展凌,淡漠开口:“国库里的珍宝可曾清点,名单在何处?”
展凌一怔。
霍戎虽贵为天子,但对钱财珍宝可以说毫无兴致,也许是在冷宫过惯了苦日子,之后又在战场厮杀,他对一切骄奢习性都深恶痛疾。
如今……怎么想起过问这些玩意儿了。
“还未清点完,属下去催促?”
霍戎点头:“去吧,要快!”
展凌:“……是。”
*
商沅这几日总算有了舒心事。
夫人安置在他们身边的钉子都被拔了去,卫国公夫妇还亲自把庄子的名单给他送来,让儿子自己挑人。
卫国公夫人的手帕都拧成麻花了,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点了人,就连首饰铺子也到手了。
他变强了,他暴富了。
但离暴君给他定下的期限,也只剩三天了……
三天……偌大的京城,毫无线索,他去何处捉那“细作”啊……
商沅看着那记载着密密麻麻银子的账本,宛如绝症病人看黑卡余额……
想来想去,商沅觉得除了不打自招之外,自己没有第二条路走……
可想到暴君的手段,商沅立刻吓得直摇头。
细作,下药,刺杀……
就算暴君现在看在以往同窗的份儿上对他还算和善,知道真相之后,也会活剐了他吧……
还有三日,他必须想出脱身之计……
夫人如今正咬牙切齿的给商沅介绍婚事,商沅也不介意,借着谈婚论嫁也能认识些人,若能借着婚事的名义找个能帮他脱身的人也不错,事先谈拢,给钱就成。
如今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而言都不算大事。
只是如今那暴君赖在他家不走,别说男人,连鬼都不愿登门。
忽听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竟是暴君身边的冯公公笑吟吟进来了。
后头跟着一队小太监,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托盘,上好的金玉在冬天的日头下闪着光芒。
商沅一怔,还没回过神,冯公公的声音已在耳畔响起。
“陛下赐卫国公大公子商沅白玉发簪二十枚,象牙发簪十枚,冠冕五……”
“陛下赐卫国公大公子商沅御用银骨炭十箱。”
“陛下赐卫国公织金长袍五十套,大氅二十,另有皮帽,缎靴数目不等……”
“……”
商沅望着眼花缭乱的赏赐,彻底傻在原地。
都说暴君是杀神下凡,这什么时候转型当散财童子了???
冯公公笑吟吟道:“公子啊,这都是陛下听说您受了苦,特意赐下的……”
商沅满脸不可置信:“是……是吗?”
他其实还算过得去,之前南屏说的半真半假,夸张了不少。
本想讨渣爹的愧疚,可渣爹半点不为所动,反而是身为局外人的暴君,竟给他送来这么多东西……
商沅此时才回忆起原书的片段,暴君小时目睹了母亲杀子,又被皇帝爹厌弃,在冷宫里过得比小太监都凄惨。
冬日没炭火,没衣料,手上生得都是冻疮……
年幼的暴君跌跌撞撞的沿着甬道要炭火,得到的却只有冷漠,奚落,戏弄……
今日他的事儿,大约是让暴君同病相怜了吧?
商沅五味杂陈道:“冯公公,替我向陛下谢恩……”
看来原书也不能尽信,此时本该黑化的暴君,竟还能感同身受,慷慨助人……
若是他穿到霍戎少年时,也许那孩子还是能救的……
可惜造化弄人……
等冯公公一走,商沅忍不住津津有味的查看起来:“南屏,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变卖的,选几样不显眼的去换成盘缠!”
南屏一怔:“盘缠?”
商沅点点头:“对,都换成银子。”
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要逃,那母亲留的宅子铺子都带不走,手头上有些银子比什么都重要。
*
霍戎丝毫不晓得某人盯上了自己的赏赐,还打算着变卖跑路。
他还等着商沅来谢恩。
毕竟商沅不惜用药亲身上阵,也算是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如今他要还想帮太子,定然要寻机会接近自己。
如今赏赐也给了,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晓得趁此机会靠近他。
可是等了半晌,也只有那句冯公公捎来的口头谢恩。
成箱的珍宝砸过去,人没现身,连个响儿都没传来。
也不知是被什么绊住了,到现在也没来试图勾引!
商沅憋在自己院里想了好几日细作之事,今日恰好出来透风。
霍戎刚冷着脸走出院门,就看到秋千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