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同玉玺一般拿到就被人疯狂追杀,恰好足够自保。
商沅将玉佩抓在手里,凝神想了想,解开自己的衣衫,把贴身玉佩放在原位。
商沅对玉石有初步了解,这玉佩未雕刻任何图案,玉质虽上乘,但绝不是独一无二,绝不会留下线索。
两相交换,这样……就不是不告自取,是交换信物。
商沅如琉璃清透的眼眸微微垂下。
古人也讲究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燕王,也不至于因为拿走他这么一点儿东西追杀和他春风一度的枕边人吧……
商沅忍着身后伤痛,拿着玉佩顺利的出了大营,此时天色已透出微光,商沅的步伐也开始虚浮,恰好有马车去往城中,他褪了细作脸皮上的易容装束,咬牙上车后擦了把额头薄汗,趴在后座上舒服的哼哼唧唧。
原主易容,倒有助于他金蝉脱壳。
但他知晓京郊处处有霍戎的眼睛,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回京路上换了三辆马车,准备到京城后随着记忆回家。
*
秋日肃杀,大帐中的气氛更是冷得直透人骨髓。
新的江山之主冷冷抱臂坐在帐中,面容上毫无喜色,反而满是风雨欲来的冷戾。
昨夜,他竟被人下药暗算,更可笑的是醒来时,那人已从他层层包围的京郊逃之夭夭。
侍卫统领展凌战战兢兢的走近大帐。
霍戎抬眸,扫了一眼他的身后,蹙眉开口:“人呢?”
“那人……那逆贼拿着您的玉佩,已在昨夜……逃出了京郊军营……”
桌面,陌生的玉佩下,赫然压着一封信。
霍戎声音裹着深秋的杀意,缓缓道:“所以说,此人下药谋害本王,得手后还毫发无损直接逃了?!”
就算是霍戎让展凌他去抓一个蚂蚁,只要能说出形貌,抓来也不是难事。
可古怪就古怪在,霍戎一大早就异常焦躁的让他去捉所谓下药之人,却一不说下了什么药,二不说那人长什么模样,他一个一个营的搜,才推断出趁乱混入霍戎大帐中的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细作。
这样的细作在大帐中也有不少,水至清则无鱼,展凌也由得他们去,甚至有时候还能借助他们通报些假消息。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有细作敢潜入霍戎的大帐。
展凌跪倒请罪:“昨夜兄弟们即将入京,一时忘情,喝醉后都懈怠了,是属下罪该万死!殿下不若细细描述昨晚情形,再把玉佩,信笺交给属下,属下定然能寻到此人!”
信笺?!
霍戎强迫自己冷静,捏过信笺打开,眼神猝然闪过一丝寒芒。
这笔字,和京中的那人何其相似……
不过世家子弟大多都是习此种字体,想到此,霍戎捏着信笺的手指才缓缓放松。
匆匆扫了几眼,眼底再次变得晦暗不明。
这细作果真大胆,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就罢了,还胆敢明着品评他的床事……
世人皆知霍戎厌恶旁人触碰,身边人碰到他指尖都吓得发颤。
可昨夜那人柔软纤细的腰肢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似乎更热烈主动……
霍戎近乎疯狂的欲望翻涌,瞬间摧毁了他强大的自持。
一定是下了古怪的催情之药,才能有这般蚀骨诱惑!
肮脏的手段霍戎听闻过不少,但从未想过有人敢用在他身上。
不过这封信无疑取悦了他。
霍戎冷冷收起信,决定再斟酌一下此人的死法……
“殿下,”此时又有侍卫进来,行礼后将一个马车夫带来:“这人知道那细作的行踪。”
“昨晚……”那马车夫结结巴巴道:“昨晚大概是子时末,有个神仙公子上了小人的车,天黑看不清长的模样,但身形俊秀飘逸得很,只是神色慌张,对,好像还受了伤……”
霍戎冷冷打断道:“……他受伤了?”
明明被下蛊的是自己才对!
马车夫回忆道:“那公子看起来痛不欲生的,说是被发疯的野狗咬了一口,还说以后要去城里,那野狗再也追不到他也是万幸……”
旁人还不觉得什么,霍戎的唇角却忍不住一抽。
野狗,痛不欲生……
霍戎缓缓眯眸,又将信扫了几遍。
乍看是夸他功夫好,但从字缝里能看出满纸都写着“想逃”二字。
爬床得手后却想逃,难道是……不堪忍受!?
展凌站在一旁道:“殿下,不如把这信给属下……”
那人既然是细作,又不告而别,留下的信笺定然能破解出一些关键信息。
只是……燕王向来冷漠的神色竟变得有几分微妙。
似乎那信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戎把信收起,抬起下巴冷冷打断道:“你是本王的侍卫长,查人难道还要靠这封信?”
展凌一哽:……是,属下想别的法子。”
他明白了。
殿下这是不愿把信给他看……
霍戎却不再理会他,缓缓拿起桌上的玉佩。
触感温润,不是凡品,其上却没有任何信息。
拿走一个留下一个,干了坏事连尾巴都不晓得藏好。
这脑子竟还敢来自己身边当细作?
也怪不得一无所获……
除了逃跑之前爬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