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所有魂魄的木偶,木然出神。那张明艳的脸,像是从面粉里碾过的白纸,那双曾经勾魂摄魄魅长的双眸彻底失去了颜色。
你替我决定了罢?哈哈哈,北羽辰,你替我决定了罢,你可曾想过,我要什么?
长殿的走廊,除了徐徐的风,就只有凤清歌和北羽辰对立二站。
北羽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只想要你平步青云,只想要你君临天下。
北羽辰捂住了她的嘴,这话,说与我听听也就罢了。
凤清歌哧哧的笑,北羽辰,你也怕吗?你可知道,我什么都不怕。
凤清歌惨然而笑,嘶声力竭的吼道,可我怕你出事,哪怕是小小的一件事。
凤清歌似乎是自言自语,她面前的人依旧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护着家人周全,护你一世而安。得你所愿,尝你所苦。
吞下了所有的泪,凤清歌心像是扯开了一道口里,走廊里凄厉的寒风,从那道口子里灌了进去,沉甸甸的坠满了疼。
我什么都失得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发明罢了,不过是几两银钱罢了,不过是会被馥玲踩几脚罢了。可是这些,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
唯独她再也看不得他为她付出,她欠不起了,真的欠不起了。爱情,本就建立在公平之上,本就讲求一个门当户对。
可是,她和北羽辰,早就不在同一条线上了。她欠的,她还不起,她想还,可如今,她看的出,他连那个机会都不给她。他只会在不着痕迹中,悄悄拉开她与他的距离。
他如同天边的云彩,她是地上的泥巴。她早就让云彩染了铅瑕,她本想还他洁净,本想让泥巴变身,本想配的上他,可是如今,却被他生生的打破了这个愿望。
这个世间,有一种爱情,很卑微,叫做还债。这个世间,还有一种爱情,很伤神,叫做不配。
凤清歌拥有一种爱情,正好都把这两样占全了。而这种爱情,正好让凤清歌举步维艰。
清歌北羽辰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凤清歌赤红着双眼,期盼着看着他,说啊,你说啊!
告诉她,让出太子之位不是因为她。就算是逃避也好,就算是她软弱也罢,她真的,真的再也欠不起他什么了。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
凤清歌悲凉的笑声,溢出嘴角,苦涩溢满了身心。
看,他就是这样。有事也好,无事也罢,他都喜欢压在心底。猜猜猜,凤清歌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聪明人,它猜不透他到底想些什么。她也更加不会知道,在她的眼里,他那略显羸弱的肩膀,到底承受了什么。
凤清歌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肩膀,头埋在臂弯,压抑的哭泣回荡在长长的走廊。
午时快到了,你若是觉得欠了我,就进官场帮我吧!那个地方,利欲熏心,勾心斗角,可她若想来,他便护着她罢。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却一字不落的飘入了她的耳朵。
许久,凤清歌抬头。
悠扬的风,轻轻的吹起他的袍角,像是一个踏风而去的仙使。
北羽辰步履不徐不疾,只是他清隽的眉却滑上了苦笑。怪他有私心吧,就算是让她知晓她欠了他而耿耿于怀,总好过知晓他利用了她而恨他要好的多吧!
殿下。走至宫门口,便看到一身红衣,妖冶的面容就是女子也自愧不如的苏九幽。
你真的让出了储君之位?苏九幽面色凝重,开门见山的问道。
北羽辰倒是不在意,点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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