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心里对他也是有期待的,希望他能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但这种事怎么勉qiáng?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心动,不为别的,前世的记忆很清楚的指出他对男欢女爱没兴趣,她再动心沉伦,岂不是自找没路!
再好不过吗?靳懿威心里并不认同,但暂时他也不允许自己多想。
正好魏gān敲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本册子。
他向两人行礼,却见范敏儿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直勾勾的看着他,于是不解的问:「夫人,怎么了?」
她一楞,连忙摇头,「没事,呃,你们谈吧,我先回房了。」她向靳懿威行个礼就走出去。
「大人,这是您要的名册,里面全是县内年迈独住的老人及孤苦无依的弱势百姓」
范敏儿在轻声关上门时,抬头看了眼专注在名册上的靳懿威,忍不住一笑,她记得前世他每月都会定期从他的薪俸中拨出定额买米粮送给这些人。
这么好的官,怎么可以死得不明不白!她刚刚看见魏gān才突然想到自己独漏掉他。府衙内,师爷与大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最密切的,也许就是他害死靳懿威,难道是气靳懿威不重用他,令他不得志?
这个问题直到她就寝前,仍在她脑海中打转。
翌日,靳懿威早早就出门,因目前时机敏感,他对于范敏儿特别关注宜和洋行一事无法不在意,所以已jiāo代暗卫全天盯梢她。
范敏儿却是先留在府里东看看、西看看,当家主母虽不必立威,但府里的大小杂事她得处处关心,如此一来奴仆们才会谨慎小心,不捅娄子。
当然,她这么盯着也是为了靳懿威,若是府里有什么风chui糙动,依她的敏锐应该可以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时间近午,烈阳火辣辣的炙烤大地,到处金灿灿的,让人都要头昏眼花了。
范敏儿却让两个丫鬟陪着上街用午膳,接着又打发她们去买些配茶水的茶点,自己则留在客栈厢房等她们回来。
由于她找的茶点店家qiáng调现作,估计会拖住她们一点时间。
因自己这张脸实在太显眼,所以她刻意戴上面纱才步出客栈,一路上,她左弯右拐,来到偏离热闹大街的小路,再转身走进一间紧临着石桥旁的小客栈,向店小二指定了一间位于二楼的边间厢房。
她将门关上后,眼眶泛红的看着墙上横挂的三幅画作。
第一幅是垂穗的金huáng色稻田,第二幅是颖果芒毛向外的称麦,第三幅是小穗簇生、jing杆直立的huáng粱。
她脑海浮现的是温文尔雅的堂哥笑看着她,摇头晃脑,低声吟起楚辞〈招魂篇〉兰薄户树,琼木篱些。魂兮归来!何远为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爝麦,絮huáng粱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魂兮归来,大堂哥肯定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堂妹会比他早死吧?
范敏儿忍住盈眶的泪水,摇摇头,振作起来后,将椅子移到墙面,站上去看着墙上另外直立的两根闲置勾钉,她随即伸手二将三幅横挂的画取下,再重新排成直列挂上,脑中浮现的仍是自家堂哥洒脱的言语茵儿,稻、麦、huáng粱皆为祭祀供品,其中,贵族祭礼、平民祭祀祖先神只皆以稻为主要祭品,生离死别乃人生常态,今后一别,为兄云游八方,生死两茫茫,若妹有所求,以稻为首,遥祭远方,人在人来,人亡魂来。
范敏儿拭去泪水笑了出来,她附体重生也算是人亡魂来,只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再见面她是无法向大堂哥坦承的,但前提是他有回来。
她轻叹一声,将椅子摆回原位,退后一步,抬头看着墙上直立的三幅画作。
这是大堂哥留下可以找到他的方法,只要在这个房间留下这个暗号,就会有人透过特殊管道联系到远行在外的大堂哥,将她找他的消息带给他。
但大堂哥失联数年,可知她死了?若是知道,即便得到消息,又可会回来?还是他会以为是晓乔在找他?
范敏儿带着忐忑不安的心qing离开客栈,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店小二进到厢房整理,看了墙上一眼才关门离去。
第五章
「夫人午后支开玉荷跟雁子,带上面纱,独自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属下查了,那是一个江湖人开的客栈,已有二十多年,没什么怪异之处,唯一奇怪的是夫人在里面动了三幅画,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是夜,书房里,黑衣人站在靳懿威的身前一一禀报范敏儿今日的行踪。
靳懿威面露思索,一会儿后道:「继续盯着。」
黑衣人拱手,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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