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
慕连山脸色变得惨白,之前刘御史弹劾他,原来是受了定北侯的授意!
他名声已经毁了,不能再失去官职。
定北侯那样的地位,想要教训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慕连山声音颤栗,“侯爷恕罪,下官不会再来打扰念念了。”
慕念瑾与江寒恕的身影渐渐消失,慕连山与张氏呆呆望着他们二人离开。
慕念瑾离他们越来越远,远得不再是他们的女儿了。
他丢了乌纱帽,丢了名声,到最后也把自己的女儿给弄丢了,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慕念瑾,他这是自食恶果啊!
张氏同样后悔得不行,她十月怀胎生下慕念瑾,到了这一刻,慕念瑾再也不是她的女儿了。
“老爷,念念铁了心要和咱们划清界限,这可怎么办?”
慕连山一巴掌扇过去,“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念念回府后,但凡你对念念上心点,她也不会寒了心!”
“你打我?”张氏捂着脸,痛哭地道:“当时把念念送去苏州,是你的意思,是你听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担心念念给慕家带来灾厄,现在你又怨到了我身上!”
“慕连山,我和你拼了!”张氏说着话扑过去,狠狠在慕连山脸上抓了几道。
他们俩在魏国公府门口打了起来,事情传出去,慕连山与张氏又成了笑话。
知晓这件事,慕念瑾只觉无语,依照她那便宜爹娘的性子,以后慕家是没多少安宁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那两人应该是不敢再来打扰她了!
处理过慕家的事情,炎热的天气突然转阴,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不多时,倾盆大雨从天而落。
这场雨,一下就是整整连天,盛夏的炙热一扫而光,天气开始转凉。
一阵风吹来,沁凉的冷钻进慕念瑾的襦裙,全身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慕念瑾强撑着道:“郁桃,你去请个大夫来。”
慕念瑾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她身子冷,可摸起来却是烫的。
“小姐,您这是又病了!”郁桃担心极了,急匆匆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过来,给慕念瑾施了针,又开了几副药。
大夫道:“侯爷,慕小姐这会儿睡下了,天气转凉,慕小姐受了风寒,生了热,因着她本就身子弱,这次的病情倒是不轻,这几日一定要让人时刻陪在慕小姐身边。”
江寒恕微微颌首,让郁桃把大夫送出府。
见慕念瑾睡的不太安稳,江寒恕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拿起铜盆里的帕子,替慕念瑾擦了擦眉头和脸颊。身上这么热,她这会儿一定很难受。
江寒恕替她擦着汗,慕念瑾缓缓睁开双眸。江寒恕一靠近她,她热得发烫的身子就凉了下来。
但是,还不够,仿佛离江寒恕再近些,她身子才会更舒服。
她好久没有病得这么严重了,她的病情不会又加重了吧?
能救她的只有江寒恕,脑袋晕乎乎的,慕念瑾伸出手,葱白的指尖儿碰了碰江寒恕的手背,“侯爷,你抱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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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结局(中)
慕念瑾的指尖儿有些烫,在江寒恕手背上抚过。
江寒恕眸中涌上怜惜,慕念瑾平日最是讲规矩,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是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想要让他抱抱她。
大掌抬起她的脖颈,让慕念瑾靠在他的怀里。
少女玉软花柔,柔软的像是块嫩豆腐,让江寒恕不知道力道该轻些还是该重些。
不过是天气转凉受了风寒,平常人不会病得这么重,而慕念瑾却生了这么重的病。
现在的慕念瑾已经及笄了,相比幼时身子好了些,难以想象慕念瑾小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是不是寻寻常常的一场发热,都能要了她大半条命。
而慕家人还狠心把她送到苏州,慕念瑾不舒服的时候,是她一个人硬撑过来的。
江寒恕眸中的怜惜越盛,他轻轻拍了拍怀中女子的背,“药汤快好了,待会把药喝了才会好。”
慕念瑾不怕喝药,这么多年,她喝过的药汤怕是比她喝过的水都要多,但这一会儿她并不想喝药。
靠在江寒恕的怀里,恍若一阵清溪涌入被炙烤的灼热的大地,慕念瑾身上的热意又退了些。
隔着衣衫,她脑袋蹭了蹭,声音轻轻的,“不想喝。”
江寒恕温声道:“为何不想喝?”
“苦。”慕念瑾只说了一个字。
江寒恕唇角漾起浅笑,这是在撒娇呢。
“给你准备了蜜饯,喝了药不苦的。”江寒恕声音很温柔,垂首注视着慕念瑾,“等你好了,我们去清风楼登高望远,还有,你想吃什么,我都让人给你买回来。”
“好吧。”慕念瑾也只是撒娇那么一会儿,她当然知道自个的身子最重要,便是比这碗药汤苦上千百倍的药,她也得喝下去啊!
江寒恕拿着瓷碗,舀了一勺药汤,递到慕念瑾嘴边,动作轻轻的。
慕念瑾愣了愣,江寒恕要喂她喝药?
虽然陈家祖父和陈家祖母待她很好,可寄人篱下,她不敢太过麻烦陈家人,以前喝药的时候,大多是她自己拿起瓷碗一饮而尽,江寒恕却待她这样好。
等喝了药,江寒恕又拿起一块蜜饯,填到慕念瑾嘴里,“还苦吗?”
慕念瑾摇摇头,“不苦。”
江寒恕又道:“再睡一会儿吧!”
喝药固然可以治她的病,但对慕念瑾而言,只要她靠着江寒恕,江寒恕就是她最好的药。
她贪恋这样的感觉,她想让身子更舒服些。
慕念瑾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睡,可是我不想你离开。”
不想他离开,那他就不离开。
“我就在这儿。”江寒恕依旧抱着她,拿过锦被替她盖上,“睡吧。”
有江寒恕在这儿,一切的不舒服都不见了,慕念瑾慢慢闭上双眸,呼吸绵长。
江寒恕望着少女的脸庞,小小的一团,但从小到大吃过不少苦吧。慕家人不心疼她,他来心疼她。
直到慕念瑾彻底睡着,江寒恕才把她放到床上。
精心照料几日,慕念瑾终于彻底好转,恢复了精气神。
魏国公夫人江氏拉着慕念瑾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笑着道:“气色好了不少,可算好了!”
慕念瑾笑吟吟地道:“这段时间让夫人操心了。”
“说哪里话,你不舒服,我也吃不下饭,见你好了,我跟着胃口就好了。”说过这话,江氏朝一旁的江寒恕看了眼,“再说了,这段时间照顾你最多的是寒恕。”
慕念瑾看向江寒恕,面上涌出几分羞意和感激,“当然也要谢谢侯爷。”
江氏接过话,“这次生病你又瘦了不少,这衣服都有些不合身了,赶明个我让绣娘再给你裁几套衣服。”
慕念瑾没立即回答,静默片刻,她才道:“夫人,慕念瑜被赶出了慕家,高婆子受到了惩罚,我当年被送出慕家的真相查出来了,也和慕家人说清了一切,我打算过断时间回去苏州,所以您不必让绣娘给我裁衣服了。”
江氏惊讶极了,“在京城待的好好的,怎么要回去苏州?”
“夫人待我很好,可我总不能一直麻烦您。听说魏国公会提前回京,等国公爷回来了,我再回苏州。”慕念瑾浅浅笑了笑,“夫人放心,最近几天我不会走呢,我还要在魏国公府再打扰夫人您一段时间呢。”
江氏还想让自己的侄儿赶快成亲呢,她道:“便是你舍得离开慕家人,舍得离开我这个老婆子,那寒恕呢?”
江寒恕?慕念瑾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江寒恕。
“念念,我不说什么了,你和寒恕好好聊聊。”江氏拍了拍慕念瑾的手,而后离开了屋子,还让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下了。
此时正堂只剩下慕念瑾与江寒恕两人,气氛一下变得莫名。
这样的气氛让慕念瑾有些不自在,她有预感江寒恕可能会对她说一些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话。
慕念瑾想要逃避,“侯爷,若是无事,那我…先回去了。”
江寒恕没给她逃避的机会,“念念,为何要回去苏州?”
“江夫人待我很好,侯爷你也帮了很多忙,但京城总归不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在苏州待了十年,那里有把我养大的陈家祖父和陈家祖母,有我的好友,我回去苏州,应该比在京城更自在些。”慕念瑾轻声道:“我和慕家人也没了关系,就更没必要留在这里了。若是哪一天江夫人想我了,我坐船来一趟京城就是。”
江寒恕注视着她,“那我呢?念念不打算来看我吗?”
慕念瑾心跳的快了些,她抿唇道:“侯爷若…若是想见我,我坐船来京城也是可以的。”
江寒恕声音沉沉,“可是我想天天见到念念,无论去那里,都能见到你。”
江寒恕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念瑾一愣,随即心跳的更快了些。
她低下头,“侯爷,您是定北侯,我一个小女子,哪能天天和您见面啊!”
“怎么不能?”江寒恕眸中洋溢着温柔,“念念,我喜欢你!”
这么直白的几个字,慕念瑾懵了一瞬。
江寒恕可是定北侯,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向她表明了轻易,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慕念瑾这会儿还在惊讶呢,“侯爷,你…你别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话。”江寒恕出声解释,“念念,在梨花悦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从那时到现在,我们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皇上、皇后还有其他人给我说亲,可他们提到这件事,我心里想起的姑娘是你。”
江寒恕漆色的眸子幽深黑亮,“念念,我心悦你已久!”
慕念瑾心跳加速,这会儿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侯爷,京城的好姑娘那样多,她们有才情家世又好,你会遇到更合适也更让你喜欢的贵女的。”
“有才情有家世又如何?”江寒恕道:“我只知道,我心里的姑娘是你。”
江寒恕打趣道:“前不久你还让我抱抱你,莫不是念念你这会儿不认账了?”
“我…我没有。”慕念瑾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