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里住了两天,楚宴发现这里的生活也并不是十分难以忍受,虽然伙食的确不好,但这个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坐牢哪里有吃的好的?
可令他意外的是,也许是他提交的病历申请起了点儿作用,他每天要做的,只是抄写五十遍《治安管理条例》而已……
而狱友们因为住的都是短期,所以心态都还算不错,从没找过他的麻烦。
终于,在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的时候就有狱警来告诉他,有人来申请探监了。
“一个小时,进去吧。”狱警拿出钥匙开了门。
沉重的铁门打开,沈慕川几乎是一进门就被感受到了一股湿重的潮味,虽然不是很难闻,可因为空气不流通,呆久了就让人觉得胸口发闷。
比上一次还要差许多,连窗户都很小,半点儿阳光都没有。
沈慕川愣了一下,看着这里的环境,心里情不自禁地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不管是最开始在酒店的重逢还是现在他所遭受的这些,在过去的五年里,都曾经在他脑海里设想过无数次。
每次都像是自虐般地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地回想,扒开那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然后告诉自己——要让他也尝尝这痛苦,要让他也尝尝,彻底一无所有的滋味。
这个人就应该付出代价的,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沈慕川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有错过他在看到进来时脸上微微露出的一点儿意外神色,虽然并不明显,几乎是很快就不见了。
才过了几天,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瘦了,脸色看起来居然十分的憔悴,侧颊泛着让人心惊的苍白。
这脸色绝对不是一个健康的人应该有的。
沈慕川知道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或许是因为在孤儿院吃了不少苦,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三岁,可当年刚来自己家的时候,看起来却比自己要小,瘦瘦小小的。
后来上了高中身高才渐渐长起来,可底子比其他人要差很多,仿佛不论怎么补都补不回来一样。
想到从前,沈慕川的呼吸都停顿了几秒,定定地看着他,眼光中似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语气十分严肃正式,丝毫不容拒绝,他的眉眼十分深邃,轮廓深刻,面色这样沉下来的时候就显得极其的冰冷,倒是与之前那种貌似亲近的态度大相径庭。
楚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要问什么?”
“为什么?”沈慕川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尖锐锋利到几乎要将他看穿,居高临下地一字一句地逼问道:“当年为什么要将我软禁起来?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父母的最后一面?”
他的声音冷厉,额角似乎隐隐有一根青筋跳动,这样看着人的时候,眼里的恨意几乎都化为了实质。
“你做这一切,总要有个理由吧。”
楚宴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沈慕川见他避而不答,目光反而渐渐冷下来:“你不说,那就是找不到理由了?”
“好,我再问你,既然你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那些股份,那为什么又要把钱全都存到我的账户里?”
楚宴睫毛颤动了一下:“求个安慰而已,不管怎么样,好歹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想起来良心还是会有些不安的。”
沈慕川心脏被这句话刺痛了一下,所以,他明知自己对他的感情对他的真心,却仍然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那些事,分明半点不顾及的自己的感受。
现在却说只是为了求个安慰?真是可笑至极!
空气静寂了几秒钟后,沈慕川忽然又冷冷笑了一声,俯下身凑到他耳边,戏谑地道:“既然哥哥知道我对你心意,那又知不知道……我一直想对你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他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他后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抬脚踹开他身下的椅子,然后利落地将他放倒在地。
楚宴后脑勺磕在地上,眼前一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只手就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腰身。
“……”
虽说在之前两人就已经确定了关系,但却从来没有干过情侣间应该该的事。
像这种摸腰的行为,更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手掌下的皮肤触感好到简直让人难以想象,那触感从指尖一路窜到心脏,却让他无端得感到极其烫手。
沈慕川身体一僵,呆了足足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迅速将他给放开了。
楚宴无语了片刻,从地上坐起来,这样一来,刚才他酝酿的情绪全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候,狱警在门外重重地敲了敲门:“时间到了。”
沈慕川脸色重新沉下来,转过身看着楚宴冷冷道:“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