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明久久不回答,江夫人还以为江珵伤势很不乐观,不由得心里充满恐慌:“修明,难道阿珵他……”
“医生说阿珵因为车祸时肝脏和脾脏受到严重挤压伤,内出血严重,可能要切除部分脾脏……头部受到冲击颅内有微量出血,另外右脚肌腱破损严重,需要截短……”
齐修明话说到一半,江夫人就用手捂住了嘴,眼泪流了出来,低声呜咽起来。
她哭得很伤心,到底是她的亲儿子,就算平时对江珵再不好,现在听到江珵受了这么多伤,哪里会不心疼不难过?
“阿珵……我的阿珵……”江夫人无力的靠着墙壁,难过又自责,“如果今晚我早点让他回去,或者不让他送我们来,他就,就……呜呜……”
“夫人……”
宋管家闻言也是心里一痛,对江夫人江先生心里冒出些许怨恨来。
江珵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跟江珵相处的时间比江珵跟江家夫妇都多,几乎将江珵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会没有怨气?!
尤其当江珂打电话过来,说他通知了江夫人江珵出事的消息,江夫人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当回事直接挂了电话,不肯再接!
还是齐修明另外叫了人去通知他们,他们才肯过来。
宋管家扶着醉醺醺的江先生,有点受不了等待的煎熬,他道:“夫人,齐少爷,我带先生去醒醒酒。”
江夫人抹着眼泪没听见,齐修明朝他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宋伯。”
宋管家半拖着江先生离开了,坐着轮椅被护工推过来的叶珲才赶到。
叶珲原本想自己一个人过来,但住院部和急诊中心不在同一栋楼,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他只能半路折返喊醒护工推他过来,这才来迟了。
叶珲认得江夫人,他从icu出来后,江夫人和江先生一起去探望过他。
其实他对江夫人的印象不是很好。
当时这位江夫人衣着华丽举止优雅,气度不凡,对他这位被自己儿子连累的朋友非常友善,却难以掩饰其中的高高在上,仿佛她对他表示关心已经足够纡尊降贵,还不赶紧原谅她儿子。
好在江先生比江夫人会做人,知道是自家孩子连累了叶珲,他们是来赔罪道歉的,及时的出声补救,可叶珲对江夫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现在这位贵妇人哭得形容狼狈,憔悴不堪,一点倨傲都没有了,只是一位寻常的母亲而已。
江夫人身边是齐修明,叶珲虽然没和齐修明见过面,但他所在的辰光娱乐可是齐氏旗下的,齐修明又不像江珵那样神秘,总有照片流出来,他还是认识这位顶头boss的。
“齐先生,江夫人。”叶珲出声打了声招呼。
江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理他,齐修明很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你是谁?”
叶珲道:“我是小珂的朋友,我姓叶,叶珲。我代小珂来看看江总的情况。”
“麻烦你了,阿珵他现在还在手术中。”齐修明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想看到叶珲,但见到了叶珲,他心里依然忍不住浮上了原本的念头。
他原来的计划是想让江珵出个流点血的小车祸,好借此机会让叶珲的真实身份曝光,江珵离开江家。
可是江珵却受了不在齐修明预期内的严重伤害,生命垂危,他不想让江珵死,心里担忧着。
可一看到叶珲出现,他的内心里又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残存的善念抵不过因为叶珲出现而愈来愈烈的恶意,终于,齐修明暗骂了自己一句,恶意瞬间压倒了那微不可查的善念。
他要继续执行原定的计划!
恰好,就在齐修明下定决心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位护士快步走了出来,扫了眼在场的人:“我们血库里缺少病人的血型,你们谁不是病人的亲属?”
宋管家正好扶着刚醒酒的江先生走了过来,一听护士的话就说:“我不是他的亲属!我是o型血,用我的血吧!”
“我也不是,宋伯,我年轻让我来吧!”齐修明心中狂喜。
护士皱了下眉,直接问齐修明:“那你是a型血吗?病人是a型血,只能输入a型血和o型血。”
齐修明拍了拍胸口:“我就是a型血!”
“那好,你跟我去采血。”护士匆忙带着齐修明离开了。
留在这里的只剩下江家夫妇宋管家和叶珲四人,江夫人望着抢救室紧闭的门一脸担忧,醒了酒的江先生扶着额头,似乎还有些不清醒。
“管家,我们都是o型血吧?”江先生梦游似的开口问道。
宋管家没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点了点头:“是啊,夫人和先生都是o型血,我也是o型血,小少爷也是。”
“o型血……o……”江先生嘴里念叨着,身体突然打了个摆,吓了宋管家一跳。
“先生你怎么了?!”宋管家连忙抓紧他的胳膊。
江夫人泪眼婆娑的看了过来,见江先生情况不对,也走过来关切:“老公,你哪里不舒服?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倏地,江先生突然伸手掐住了站在他面前江夫人的肩膀:“父母都是o型血,生不出a型血的孩子!”
江夫人对上江先生充满血丝的双眼,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
江先生神情阴翳,咬紧牙关紧紧盯着江夫人:“江珵到底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