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记云晓不让他人见她妹妹的要求,理由说得含混,有意无意地挡在云霁身前,隔开这位陛下亲卫将军的视线。
常六留守营地,看到齐言回返,身后还带着一个明显不是军中之人的少年,便例行一问,并没有多想,不想齐言不但含糊其辞,还故意挡住那少年,常六心底不由得起了疑心,张口质问:“齐将军,若无陛下许可,军中不可带外人入内,你为何明知故犯?”
常六骤然发难,身为军人的齐言条件反射的跪地请罪:“常将军,属下知错,但她不是外人,她是云将军的……弟弟,亲弟弟。”紧要关头,他及时改口,军中有云晓一个女人就够了,若是再多带一个进来,只怕常六更加揪着不放了。
常六闻言却是冷笑:“云将军的弟弟就能是例外?你们这是徇私枉法,我必禀告陛下重惩尔等……”
云霁听到这里再也无法继续当鹧鸪,她猛地转身,面向朝常六,朝他微微一笑:“常将军,别来无恙。”
常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呆望着云霁许久,而后忽然屈膝抱拳,哽咽唤道:“姑娘……”
“常将军这是折煞我了。”云霁忙上前把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地,转头对一旁一脸懵逼的齐言道,“我与常将军有些事要单独谈,你且等我一等。”
这一刻,齐言发现刚刚还是娇俏小妹妹的云晓她妹,忽然气场大变,让他下意识地点头应好,浑然忘了云晓的交代。
不对,不是他忘了,而是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也对抗不了。
云霁自是不知齐言的纠结,她带着激动的常六穿过营地,来到一背阴僻静之处。
刚一停步,常六就噗通跪地,红着眼眶激动地道:“姑娘,三年了,您总算回来找我们了。”
云霁眼眶也有些红,伸手搀起常六,并没有向他解释他的误会,只是笑着对他摇头:“他回来了,你们的主子一直都是他,以后不必再称我为姑娘,也不必对我行此主仆之礼。”
“可是陛下说……”
“我正要跟你说陛下的事,”云霁打断他的话,肃容道,“我回来之事,你不可告诉他。”
常六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
云霁无法将自己的理由告诉常六,一时也寻不到借口,只好转移话题问道:“你们是何时找到陛下的?”
常六闻言,一脸羞愧地回禀:“不是我们寻到陛下的,是陛下先找到的我们。”
顿了顿,他继续道:“三年前,属下一直谨遵姑娘的吩咐,带着其他亲卫隐匿在丛林中,等待姑娘回返,但是等了一年也没有等您出现。属下等人等不下去,就出了丛林,隐藏身份四处寻找您和陛下,找了一年多也没有任何消息。直到有一日,陛下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身边跟着国师,却没有姑娘您的身影,属下还以为,还以为您……”
常六说到这热泪盈眶,他猛地一抹眼泪,高兴地道:“姑娘没事就好,您回来了,陛下一定会很高兴。这一年里,陛下要忙着国事,还要忙着收复国土,却从未忘记找您的事,其他亲卫都被他派出去寻找您的踪迹,只我一人跪求了三天三夜才被允许跟在他身边……”
常六的话让云霁心绪一下子乱了,她不能再听下去,抬手打断他的话,随意扯过一个话题问道:“你刚刚说, 陛下找到你们的时候,身边跟着国师?”
常六察觉到云霁似乎并不愿意听他说陛下寻她之事,心头满是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只顺着她的话回道:“是,自陛下出现,国师便一直呆在陛下身边,且对陛下言听计从,这可是那龙浩天都没有的待遇。若非陛下亲征,需要国师坐镇京都,只怕你今日就能见到国师……”
常六详细地说着国师的事,却让云霁心头疑惑丛生,她虽只在金龙台决战那日见过国师一面,却也知道他城府极深,绝非一个轻易臣服他人之人,更别说对人言听计从,因为国师的修为已达先天后期,距离筑就天基只剩下最后一步,乃是这龙血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者,无人能已绝对实力压服他。
这样的实力强盛又高傲之人,便是龙祁,也无法让其言听计从,除非另有其他原因。
而另一个疑点便是,为何龙祁重新出现那日,国师就在他身边?
他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云霁张口问常六:“陛下可曾说过,三年前是谁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