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刺人,“你不好南风?”
萧凌风张了张嘴想说不是,但方才自己情不自禁作出的反应和唇上仿佛依旧停留着的触感,都叫他很难再理直气壮地说出一句「不好南风」来。
他心里纷乱如麻,还没理出头绪,又听见庄清月开口了。
“萧王爷。”庄清月抱着胳膊冷声提醒,“你方才亲我了。”
“对不住,是我孟浪冒犯了阿月,我……”忽然,萧凌风话音停住,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猛然抬头。
他提高了声音不可置信道:“明明是你先亲上来的!”
先前被强行按下去的气势重新涨了回来,他看着庄清月,半眯着眼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你故意的?”他上前两步拽住庄清月手腕。
虽然算不上真的生气,但还是摆出了一副黑脸,质问他:“故意耍我?”
庄清月任他拽着,连半点挣扎也没有,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懒洋洋的:“萧王爷这是……不认账了?”
萧凌风一哽,却仍旧黑着脸:“你不要得寸进尺!”
庄清月:“王爷,您先前还说,不会娶王妃,不会叫我受委屈。我可都当真了呢。”
“本王几时……”萧凌风咬牙切齿。
然而话才说了一半,便倏然停住。没记错的话,他好像确实说过这种话,而且,就在不久前的刚才。
先前说的时候,只是在回应庄易知,想叫老人家不要过于担忧。
然而此刻细细品来,他说的那些话确实很不妥当,很不对劲,很引人遐思。
自作孽,不可活哦。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哦。
他默默放开庄清月的手腕,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庄清月。
“好吧,我是说过这些话。”他自欺欺人道,“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满心苦涩。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萧凌风好像想明白了,但又好像完全不明白。
正尴尬着,身后不远处却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是夜巡的小队过来了。
萧凌风松了口气。
“见过王爷,军师。”巡逻小队驻足向二人行了个军礼。
“免礼。”萧凌风点点头,面色温和地询问小队长,“如何,夜里可有什么异常?下一班几时轮换,夜巡时可还有精神?”
那小队长受宠若惊,当即迅速将他的问题都认真回答了一遍。
虽然因为不好耽误小队巡逻,萧凌风只问了几句话。但有了这队人马打岔,萧凌风心里自在了不少。
“好了,本王知道了。”萧凌风拍拍那小队长的肩膀,勉励道,“做得很好。那这便接着夜巡吧,辛苦几位了。”
随即又当着小队长的面,装作大大方方地对庄清月道:“夜色已深,军师也该早些回去休息了。”
那小队长闻言立即主动请缨:“王爷,属下们这便要回营地里了,夜巡路线正好要经过军医所,不如便由属下等人护送军师回去?”
萧凌风正有此意,立即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还好,庄清月在人前一贯是温温和和的没什么脾气,闻言只是看着萧凌风露出个微笑,随后从善如流地跟着巡逻小队往回军医所的方向去了。
只给萧凌风留下了一个背影。
萧凌风站在将台上,衣襟皱巴巴的,让冬夜里的冷风抓住机会便往衣襟里狂灌。
然而,夜风带来的寒意此刻对于萧凌风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比起这个,自己好像不直了这件事才更加让他汗毛倒竖。
帅帐里……
早前,萧凌风在喜乐摆膳的时候问了句庄清月的事,而后便急急忙忙地跑去军医所抓人。
可怜喜乐一抬头,王爷便不见了人影。他猜想王爷是去军医所里,然而他脚程太慢,跟过去时王爷早拉着他家公子没影儿了。
他默默地回到帅帐,既不知他家王爷去了哪里,也不知他家王爷到底还吃不吃晚饭,于是只得守着那几碟子菜和馒头犯愁。
守着守着,喜乐便坐在桌前打起了瞌睡。
毕竟,谁能想到他家王爷这一走,就是走了一夜呢。
几声梆子声响起,将喜乐从睡梦中惊醒。他凝神听了听,这才反应过来是靖北军出操的时间到了。
他起身揉了揉趴得酸痛的后脖颈,随后将桌上已经凉透了的小菜馒头收了起来,抬脚往帅帐门口走去。
刚一撩开帘帐,就发现夜间下了雪,此刻天还没亮,夜雪在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在夜色中反射出莹白的亮光。
喜乐心里一惊,就见他家王爷带着满身寒气朝他所在的帅帐方向走来,走动间身上仿佛坠着什么泛着白的东西似的,在雪地上拖出一长串异常明显的痕迹。
他定睛细看,随即不可置信似的瞪大了眼睛。
是雪狐!
一长串四五只雪狐,要么被王爷用衣带捆在腰间,要么被他用胳膊夹着用手拎着。
总之,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雪狐被他家王爷牢牢制住,雪白的大尾巴向下垂着,在雪地上一下一下地扫过。
喜乐眼睛一亮,立即放下食盒,蹬蹬蹬迎了上去。
“王爷!”他惊喜道,“是雪狐哎!昨天才听萧七哥哥说起过,今天王爷就带回来了,王爷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