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庄清月没听明白,但顺着他的意思回头看去。就见那个被他三人遗忘在校场上的丁岳,此时骑着马扛着一把大刀直奔两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匹身强体壮的黄骠马。
然后在还未靠近时迅速勒马急停,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两步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萧凌风:“王爷,刀来了。”
又将手里的缰绳递给庄清月:“军师,这是秦厩长托我捎给您的马。”
东西和话带到后,便跟萧凌风抱拳行了个军礼,匆匆回到他亲兵营的序列里。
目送他走远,庄清月的目光集中在萧凌风手里那把七尺长的斩马刀上,眼中露出几分艳羡。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道急促而尖锐的哨声想起。
敌人来了!
两人俱是神情一凛,各自翻身上马。
再回头看时,那边的石头和左部刘将军已经各自整军待发,那些黑衣铁甲的士兵们虽还保持着军容肃然,脸上却早已因热血沸腾而满面潮红。
片刻后,柔安盟的骑兵果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一里之外,那柔安大将攥紧了马缰停住,手中弯刀反握在身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萧家小儿!”他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靖北军,大声喝道,“你柔安的爷爷来了!”
柔安骑兵的阵列里散出哄堂大笑。
“乖孙!”那柔安大将继续叫阵,“识相的乖乖把脑袋给爷爷送来,莫做不孝孙子,要等爷爷我亲自来摘!”
被人当面侮辱了主帅,靖北军众人面上急怒交加,却仍按兵不动,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噗。”
身侧传来一声笑。萧凌风转头,就见庄清月挑着眉,眼中带着调侃的笑:“这柔安大将难不成也姓萧,怎的成了你的爷爷?”
萧凌风瞪他一眼,随即嗤笑一声道:“屁的爷爷,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爷爷!”
他握紧了手上的斩马刀,随着庄清月道:“瞧好了,一会儿他若是不自认孙子叫声爷爷,本王便叫他想死都不成!”
另一边,那柔安大将眼神好,一眼便发现这萧凌风不仅对他视而不见毫无回应,甚至还能偏头与人笑说闲话,一时间气冲脑门,扬手往下一劈便发出了冲锋的号令。
此刻,先前布置的铁蒺藜和陷坑便起了作用。重装骑兵冲锋在前,踩过铁蒺藜时阵型只微微一乱。正当那柔安大将得意自喜时,却瞳孔猛然紧缩。
就见那些重装骑兵虽然踩过了铁蒺藜,却没躲过地上的陷坑。
他们本就全副武装着,比起轻骑兵来笨重许多,在踩上陷坑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连人带马一起跌了进去。
当然,后面的也接三连三地栽进去。
这萧凌风,居然也使这等鬼把戏!
柔安大将心里气急,用柔安话冲着萧凌风大声呼喝,光听语气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萧凌风掏了掏耳朵,全做没听见。
虽然有陷坑障碍,但毕竟对方人马众多。很快,便有重骑兵冲过了防线。
迎接他们的是靖北军的长枪战阵。一列列长枪交叠排列,从拒马中长刺而出。
只要骑兵冲锋而来,便会撞上长枪,冲锋阵势越猛,惯性便越大,撞上长枪便死的越惨。
长枪之后,是强弓手与强弩手交错蹲跪在地,朝着那些骑兵放出箭矢。
战鼓阵阵,箭矢如雨。
靖北军的左部轻骑和亲兵营在石头与刘将军的率领下,自两翼骚扰合围。
柔安盟的骑兵阵型很快便乱了。形不成冲锋的阵法,骑兵的威势便的荡然无存,甚至在强弓箭雨之下死伤无数。
那柔安大将气得亲自冲了出来,对着萧凌风破口大骂。要与萧凌风面对面亲自交手过招。
萧凌风眉梢一挑。
转头冲着庄清月道:“我去会会他,你自己当心。”
随后,战阵撤开,萧凌风与左右两翼骑兵会合冲杀出去,余下几千步兵紧随其后,庄清月唇角一勾,也跟着靖北军冲了出去。
两军终于拼杀在一处。
虽是步兵,但先前以战阵将柔安骑兵折损不少,靖北军士气大振。
此时此刻,这些持长刀的步兵仍是三五人成阵,在萧凌风的带领下,如尖刀一般扎进了柔安骑兵阵中。
乌云盖雪疾风一般带着萧凌风冲向战阵,他高举着斩马刀,以腰力旋斩横劈,顷刻间便将围上来的柔安轻骑砍翻下马。
柔安大将手持长柄弯刀,与策马而来的萧凌风战在一处。斩马刀自上劈来,那大将举刀去挡,却被那千钧之力震得虎口开裂。
战场上的兵器,本就是一寸长一寸强。
他那长柄弯刀对上萧凌风的斩马刀,先就输了一筹。
萧凌风大笑两声,看向那柔安大将时眼神锋利如刀。
手上力道越来越大,长刀压下去,将那柔安莽汉压得仰倒在马背上。
那柔安大将狠狠咬牙,蓄起全身气劲往侧边一让,半个身子悬在马侧,随即就势旋身,手上长柄弯刀往前一递就要去勾萧凌风坐下马腿。
乌云盖雪长嘶一声人力而起,叫他勾了个空,随后前蹄重重落在地上,被萧凌风控着往前疾驰几步复又回转身来。
这个空档里,那柔安莽汉已经重新坐回到马背上,大吼着主动朝萧凌风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