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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很想问句
两位玉夫人闹腾不休的事报到内务处这里,让齐姑姑忍不住的皱了眉。
她管着内务,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与殿下的妻妾打交道。轻不得重不得,真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来报的宫人说两位玉夫人吵着要见殿下,齐姑姑更是无语极了。
主子是个不管事儿的,可以想见她就算报了上去,也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苦思半刻,她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让福顺那老东西来办,毕竟福顺可是『代表』着殿下。
于是,齐姑姑便派人去请福总管了。
寒香院
玉娇早就哭得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玉容比她好点,但也是面色惨白,整个人连点鲜活气儿都没了。
想着那花夫人来后院后每次请安的那些举动,当初不光玉娇暗里讥笑的几次,连玉容也不以为然,觉得那人小家子气。
如今事实证明,还是谨慎点好啊。
可谁能想到萧氏那女人居然如此下作,连她们两个有名无实的人也不放过呢?!
「我要去找殿下做主,你们别拦着我……」玉娇歇斯底里的哭嚎着。
这世界最为残忍的事,莫过于让一个女人丧失了生孩子的权利,哪怕她一直没有机会,但总有点念想啊,如今连念想都被剥夺了。
「夫人,奴婢求求您,您别再闹了。王妃那里已经受到惩治了,王妃被禁足,身边的人全被打死了……」
昨儿去看杀鸡儆猴的两个宫人死死地抱住玉娇,嘴里不停的劝着,生怕这两个主子再干点什么出来把下面这一群都牵连了。
玉容面如死灰。
是啊,已经惩治了,可这种惩治又怎么让人心生甘愿。罪魁祸首隻被禁足,也就打死了几个奴婢就算惩治了,那她们两个受害者算得了什么呢。
「禁足算什么惩治,我去给她下点药让她不能生了,然后再来禁足我行不行?」
大家都懂玉娇话的意思,可没人敢接腔。一旁的两个贴身宫人很想说,你怎么能和王妃比呢,却不敢说出口。
正混乱着,就见着福顺与齐姑姑走了进来,这宫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顿时鬆了一口气。
「见过两位夫人。」
福顺与齐姑姑点头行礼。
玉容满脸死灰,惨笑了两声,嘴里强撑说道:「福总管齐姑姑,婢妾两人想见殿下,婢妾两人真是好惨啊……」
玉娇神色癫狂,什么形象什么里子面子早就丢到旮旯去了。
「本夫人要去见殿下,萧氏个贱人,贱人……」
其中一个宫人赶紧上前摀住了玉娇的嘴,眼里还偷瞧着福顺两人有没有听见。见两人没有任何表示,才悄悄鬆了口气。
「两位玉夫人,殿下忙于公务,至于王妃那里,殿下也已经下令处置过了,两位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总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玉容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只是难以死心,此时听到福顺这场面话,苦笑着喃喃:「都这样了,还如何注意。」
「主子的事儿又怎么能是我们这些做奴才可质疑的,两位夫人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为好。」
福顺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那就是此事已算完结,两位还是不要再闹得好,殿下也没打算见她们。玉娇没指望她能听懂,但只要另外那个听懂就好。
他环视了屋中的几个宫人一眼,嘴角噙笑,「两位夫人伤心难忍,你们这些当奴婢的要尽心服侍,可别出了什么纰漏。」
昨儿个长春院杖毙一事,后院无人不晓,见那『煞星』福总管这么一说,一旁的宫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奴婢等一定尽心侍候。」
福顺又面向玉娇玉容两人,说道:「那老奴二人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与齐姑姑出了寒香院。
后面依稀还有玉娇凄厉的叫喊传来,但更多的却是被一些宫人的劝慰声压了下来。
「你的应付倒是粗暴。」
福顺嘿嘿道:「走个过场就行了,这两个有名无实,又是那边赏下的,谁乐意去敷衍她们啊。」
齐姑姑摇摇头,没有说话。
荣喜院那里。
乔侧妃脸色阴沉的吓人,从知道自己也遭了暗手,她就脸色没好过。
只是终究境地比玉娇两人好上很多,调养一些时日也并无什么大碍,倒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也不忿,可还是懂得进退。
「萧氏,好啊,真好!」
这手全面撒网重点钓鱼,连她都给网进去了,亏她小心防范了她那么多年!
胡良医得了景王的准话,准备了一番便来到了西院。
因为景王的话他内心多了些不同,只是人老成精面上也看着不显。
一番把脉下来,胡良医抚着鬍子沉吟。
小花虽是自我安慰调养就调养吧,但对此事还是很上心的。
「胡良医,我这身子大概需要多久方能调养好
', ' ')('?」
昨儿个胡良医说是一年半载,小花心绪纷乱便没有细问,一年半载这话太广泛了,可以是一年多,也可以是几个月,她总要知道个具体时间,心中才能安稳。
这次胡良医没有打模糊概念了,「这个需要看夫人的身体状况,按老夫估摸,差不多需要半载时间,不会太久,夫人请勿忧心。」
半载也就是六个月,细细思索,也不算久。
「那就有劳胡良医了。」
胡良医又说道:「调养期间夫人需要忌口,呆会儿老夫会开了忌口单子送过来,按着单子来即可,至于每日服用的药也会送来。」
丁香在一旁说道:「胡良医,怎么好劳烦您跑来跑去,奴婢跟您一起去趟良医所吧。如果日后需要拿药什么的,奴婢去拿就好。」
「此番也可。」胡良医倒也没推辞。
小花想到忌口一事,迟疑说道:「胡良医,您也知道贺嬷嬷那里每日为婢妾送的有补汤,口味时常不同,婢妾不通药理,以往只听了贺嬷嬷说是药膳。如是要忌口,那边是不是也要知会一声。」
「无妨无妨,这样吧,老夫会再开一份药材相冲的单子,到时候把忌口单子多抄上一份,与这单子一起送去便好。」
「那就有劳胡良医了。」
连着几日,景王都来了西院。
白日里不会来,每次都是晚膳过后来,第二日离开。
这么频繁,让小花有一瞬间的惊诧。
惊诧归惊诧,人来了她自是要好好侍候的。
不过这景王也怪,话还是那么的少,来西院似乎也不光是做那事的,有时也会纯睡觉。次数多了,小花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总觉得景王似乎有想安慰她的错觉。
联想着景王妃那事,联想到当日景王的驾临,再联想到从那日就连着过来,实在让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可暗暗研究了景王表情几日,都没让小花看出有什么异样表情。
想不通的事,小花通常就是丢开不再去想。她巴不得景王天天来西院,自己暂时要调养身子不能有孕,景王来总比不来好。长久的不来,等哪日她调养好了,人也不来那就糟了,所以小花对于景王的到来是乐意之至。
景王喜静不爱说话,小花也不是个多言的性子,两人倒是相处怡然。这么日日相处夜夜同眠,难免就会多了点温存之意。
景王是如何小花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最近偷看景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样一个男人,性子上有各种缺点,可他也是有很多优点的。为人不贪花好色,处事公正,脾气好,每日勤于公务,生活节俭不奢华……这是小花对于景王仅有的认知。
也不知道是出于心情缘故还是怎的,有时她偷偷想着,总会发出一种感嘆,那就是景王是个极好的男人。
偶尔看着这个俊美宛如神祇的男人坐在自己不远处,小花总会有一种恍惚的眩晕感,彷佛这一切不是真实。
景王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目光对着他却又陷入恍惚的小花儿一眼,没有说话,心情却奇异的好。
「夫人,该喝药了。」丁香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掀了帘子走进来。
景王是那种突看很是惹眼,但是处久了就没甚存在感的人,因为他可以坐在一旁很久都一动不动,也不言不语,实在没存在感极了。丁香日日在小花身旁侍候,见了景王也早已从刚开始的拘谨到现今的完全可以视之为『无物』。
小花看着那碗药,柳眉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脸上有一种嫌弃感。
丁香无声的嘆了口气,「夫人,现在药的温度刚好,再冷了就不能喝了,奴婢准备了蜜饯,喝完药后吃上几枚。」
小花从来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可是日日喝这又苦又涩的药,一日两碗,是谁也会很厌恶。可这是胡良医给她开的调养身子的药,不喝也不行,所以每次小花只会露出些嫌弃的神情,到最后还是会喝。
一口气把一碗药灌了下去,她从小碟子拿了一颗蜜饯塞嘴里,才觉得要那么好一点。
一连吃了四五颗蜜饯,小花才道:「丁香,茶。」
喝了茶,又喝了一杯水,她才觉得好点,扭头又坐回暖炕上,刚好撞上景王看过的眼。
景王的眼是那种很正宗的丹凤眼,细长而又上挑,瞳仁黑而大,十分漂亮。尤其配着他惯有的淡漠表情,甚至会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丹凤眼就是如此,就是需要配上这张脸才能如此好看。
小花脸红了一下,垂下眼帘,磨蹭着把绣鞋褪了,把腿放在炕上,偷空又瞅了那边一眼,却不想又撞上景王的眼睛。
不知道殿下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偷看他,肯定会的,肯定会的……
小花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
她瞄着旁边炕桌上的那一小碟蜜饯,端起对景王说道,「殿下要不要用点蜜饯,很好吃的。」
对对对,这样就不会那么明显了,殿下只会以为自己是想问他吃蜜饯不。
', ' ')('景王默默的看她一眼,微点了一下头。
小花端着小碟凑近,景王顿了一会儿,拿起一颗尝试性的放在自己嘴里。
嚼了嚼,似乎也太甜腻了些吧,可是她为什么能吃那么多都不觉得呢?
「茶。」
小花又端了茶,递给景王。
喝了茶之后,景王才知道为什么她又会唤丁香倒茶,原来是用来解腻的。
丁香出去后,屋里再次陷入沉静。
景王閒适的靠坐在小花每日窝的那个很舒服的那个位置上,而小花也就只有在他一旁坐着了,背后也垫了个靠枕倚着。
两人各持一本书,敛目看着。
小花手里的书是景王遗留下的,有日景王过来,小花实在无聊了,又不想晚上对着灯光做针线,就拿着一本游记陪着景王看。
见景王没说什么,以后她也就不再避讳了。
景王嘴里没说什么,结果是景王再次不小心『遗留』了两本书,倒也给小花打发了不少时间。
小花手里现在抱的就是景王遗留下来的书,每次拿着这书,她心里就觉得有点诡异的甜滋滋。
福顺走了进来,站在炕边。
「殿下,」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看了小花一眼。
小花放下了手里的书,穿了绣鞋便避到外间去了。
福顺低声说了几句,景王坐起身,并在福顺的服侍下穿靴下炕。
小花在外间已经看到这边动静了,很想问句这么晚了去哪儿啊,可这句话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
吩咐了丁香去拿景王的披风,亲自服侍他穿上。
景王迈腿欲走,顿了下,低声说道:「有公务。」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出了门。
小花被这句话说得有点愣愣的,细细的想了想,忍不住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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