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顾余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脸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温暖的被子,打了个呵欠,慢慢悠悠的坐了起来。
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此时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的室内,眼眶一酸。
居然真的走了,他居然真的听自己的话走了。
右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枕头,小声咒骂:“混蛋,没良心的玩意。”
邵泽推门进来,就看见独自一人蜷缩在榻上,两手环抱着自己团成一团的人。
心下一紧张,快速的走到顾余身边:“你哭了?”
邵泽放下手上的东西,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把顾余抱了个满怀:“可是梦着什么东西了,不怕我在这里呢。”
右手扶着顾余的背部有节奏的拍打着。
顾余挣扎着抬起眼眶通红的眼睛,盯着邵泽,声音委屈:“你,你没走吗?我醒来看不见你。”
“没走。我出去给你洗了洗衣衫。”
“啊?”
顾余转头看着邵泽放在脚下的盆子,里头盛放着自己贴身的亵衣亵裤,脸色瞬间爆红。
这....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外人清洗?
那可是贴身的衣衫,又不是外面的。
邵泽松开抱着的手,好笑的坐在了塌边:“你平常爱洁,我就没过问你的意思顺手洗了。”
顾余眼神呆滞的一直盯着盆里的东西,喃喃自语:“你怎么会洗这个,皇子不应该,都是不能自理的人吗?”
“我从小一个人长大,这些基本的自然是熟练的。”
邵泽看着顾余越来越通红的脸颊,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
“我听说,皇上是因为你跟段业勾结才气的罚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段业搅和到一起。”
提起正事,顾余缓了缓心神,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许,这才开口: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时段业突然冲进来,说五皇子不是皇家血脉。”
“皇上当即就大怒了,立马让我去送断头酒。临走的时候,我瞧着段业跟我使眼色,让我在外面等他......”
邵泽挑眉:“所以你就等段业了?”
“是。”
顾余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气的说话声音,瞬间提升了几度:
“我是看他当初教我习字,这才信任他的。可谁知他居然坑害我,我差点就没命了啊,王八玩意!”
“你呀,就是心软,轻易相信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邵泽叹了口气:“段业这人是罪臣之后,心计颇深,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玩儿的过的。”
“他一整个家都被皇上下令抄家灭族了,当时他年纪尚幼,所以逃过一劫。”
“这人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他认为将来的回报高,就会去做。与他相交,相当于与虎谋皮,以后小心一些。”
顾余点了点头,声音闷闷不乐的说道:“知道了。”
邵泽笑了一声,想起来刚刚得到的消息,笑容又渐渐的消退:“你睡着时,皇上召见了惠妃一个时辰,惠妃回去就封宫了。”
惠妃?
顾余想到惠妃昨天当着无数人的面指责贤妃和成王。
又隐晦的提到了太子,直接导致了一群人因为她的话语丧命。
他现在听着这个女人就生理性的厌恶。
是,五皇子如果是善良的人,那么被谋害,葬身火海,的确可以称的上无辜。
但是他,平时暴虐凶残,恐怕死在五皇子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人要他说就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