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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禾坐在面包车后排,扒着旁边季知溪的肩膀,痛苦的哀嚎:“这路怎么这么颠簸,我肾结石都要颠出来了。”
前排开车的大叔闻言笑了,借着后视镜看他,揶揄道:“小伙子长得不大,肾还这么虚?”
“不是,我只是形容一下这段路颠,我的肾金刚不坏好的吧。”夏川禾据理力争,车子碾过一个大坑,猛地欺负,正好处在空隙处的夏川禾差点一脑袋栽出去,幸亏季知溪眼疾手快把他拦回来,不然他就直接甩到车前窗了。
夏川禾肩膀被强硬的桎梏住,一颗酸柠檬糖被塞到嘴里,他被酸的龇牙咧嘴。季知溪没给他好脸,冷声道:“坐好,别动,一会儿你吐出来,你自己把车洗干净。”
夏川禾可怜兮兮的扒着竹马的肩膀,眼神委屈:“小溪不帮我吗,好冷酷哦。”
“呵。”季知溪给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单音节。
夏川禾不服气,抬眼和男人威胁眼神对上,气焰消失,鸵鸟般老老实实地被他揽着肩膀:“好吧好吧,我不听你的,你又得生气了。”
听着乖巧,其实每一个字都是不服。
季知溪扣住他的肩膀,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
夏川禾皱眉说:“不行,你得理我。”
前排宋青屿一直看着他们玩闹,抿嘴笑,转头去问蒋大国:“大国叔,快到了吧?”
蒋大国长相魁梧,满脸络腮胡,单手开车,一只手夹着烟担在窗户边上,看着不像个好人,闻言斜睨了身边人一眼,懒洋洋的回道:“还有十来分钟吧,你小子上了大学半年才回来一次,家里长什么样都快忘干净了吧?”
宋青屿笑道:“哪里能把家给忘了,我还特意带着朋友回来玩玩儿。只可惜我们村子就要拆迁了,这么漂亮的地方也撑不了多久了。”
蒋大国猛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蒂捻灭在车门扶手处,顺着窗户扔了出去,说:“拆迁?
还得再等等。”
天色愈发昏暗,周围起了薄雾,朦朦胧胧的罩着前行路。迟嘉南隔着窗户往外看,荒芜道路上空无一人,林间土路只能看到枝形怪异的树枝,黑天雾气里看着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蒋大国吸的劣质烟,味道很大,没问任何人直接就开始在面包车里吞云吐雾。迟嘉南有些受不了烟味,胸口憋闷,伸手想要将车窗户拧下来。
那是老式手摇的降落车窗的降落架,迟嘉南用劲,却发现被卡住摇不动。
“后面的窗户都坏了,嫌着车里烟味大?”蒋大国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迟嘉南放在摇臂上的手松开,转过头对视,对方没看他,正懒懒散散的看着雾气越发浓密的前路。
蒋大国的话听着不是很友善,迟嘉南摇头:“不是,我先看看外面有什么,起雾了看不太清。”
蒋大国闻言笑了笑,把前车窗开大了些,毫不在意的说:“有啥好看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每个人都穷的要命。出生在山沟里,一辈子就得困死在这儿。”
“青屿不是考出去了吗,等他毕业就可以回村子带着大家一起致富创业了。”夏川禾说。
“他?”蒋大国瞥了眼副驾的宋青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毛还没褪齐的孩子,先搞好自己就不错了。”
这话可不好接,迟嘉南没吱声。夏川禾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季知溪拦下,最终咽下去,拿出手机在群里聊天。
话题主人宋青屿倒像没事人一样嘴角噙着笑,无聊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好在蒋大国也没再说什么,一行人继续前进。
迟嘉南有轻微的哮喘,车子里的烟味还未消散,味道不太好闻,他皱了皱眉,伸出衣袖借着低头的动作掩住口鼻。
衣物的遮挡净化了些许味道,这位迟嘉南夺得了呼吸空间。他躲在靠窗的角落,垂着头偷得片刻喘息,头发因为掩藏动作凌乱的散落,狭长而上挑的眉眼暴露出来,他的皮肤白而细腻,因为喘不上气眼尾发红还噙着泪。
像是不得不寄生在别人身上的脆弱玻璃花。
陆勤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他居然觉得迟嘉南漂亮脆弱,居然在这一刻心里生了动容。他眼神晦暗不明,犹豫片刻后伸手把弹幕打开了,变浅变淡的弹幕聚集在屏幕上端,飞快的刷着。
【我曹我曹这么漂亮】
【啊啊啊啊新老婆好娇哦,红眼尾带泪花谁懂啊?】
【快点给我老婆打开窗窗户啊啊啊~ad我的赛博牛牛要控制不住了!!!】
意识到网友在说什么的陆勤风:……
他皱了皱眉,什么玩意儿,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陆勤风还是没有再关上弹幕,任凭其在上面刷着各种各样的奇怪发言。
镜头给向坐在一旁的陆扬清,他本来合着眼假寐,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便向身侧转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正好看见迟嘉南眼尾缀着泪珠小声咳嗽。
陆扬清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了垂,揣在兜里的手动了动。片刻后,
', ' ')('迟嘉南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碰了碰,他抬眼看过去,只见一颗薄荷糖躺在男人洁净的掌心。
陆扬清垂眸看他,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绪说:“吃了。”
迟嘉南看着来自刚刚还在睡觉的陌生同学的好意糖果,抱歉一笑,小声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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