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清默然:“沈小姐说过她与裴公子真心相待。”
如果沈南霜与裴成绎确是真心相待,无论她与谁有所缠扯,这种事都不应通过他人之口来告诉裴成绎。
“说不定她已经向裴公子坦诚了呢?”穆清清释然:“更何况,我与裴公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弈嘴角一弩,勾着一道不明显的弧度:“说得对, 甭管别人的糟粕事, 反正与我们没有关系。”
说是别人的糟粕事, 可穆清清还是忍不住问:“既然太子有心求和, 那他应该是向着郁姐姐的吧?”
“皇兄说他与沈小姐只是君子之交,既已知悉沈小姐与裴成绎的关系, 臣子之妻更不可戏。”赵弈没打算把太子完整的心路历程与她说明, 只要让她知道结果就可以, “我看皇兄心里对郑小姐还是很着紧的, 只是不擅表达真实内心。”
“若是可以, 你也劝劝郑小姐吧。”
赵弈其实并不关心太子与郑宝郁是否能够走到一起, 但他是绝不会让太子还如上辈子那般被沈南霜耍得团团转的。
穆清清心中迟疑。
看过天书之后,她当然不希望太子与沈南霜在一起。尤其明知解除婚约之后对郑宝郁的伤害有多大,穆清清绝对是以劝和为主的。
但很显然,现在是郑宝郁自己不愿意。
如果郑宝郁坚持不想要这段因缘,那强求的结果未必就是好的结果。
尤其虞鸿舟已经出现了。
赵弈注意到她的神情异常:“不必觉得为难,如果郑小姐心中已有决意,那便按照她的意思走吧。”
“皇兄如果意识不到问题的本身在哪里,即使现在劝住了,也不过是将隐患留到了日后而己。”
穆清清盯着他:“也是,婚前不想清楚,待到日后成婚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
赵弈原想点头,可不知是否多想,怎么觉是这话颇有影射之嫌?
赵弈一时坐立不安,想给她翻几件自己挑了很久的首饰讨她喜欢:“我给你挑了几件不错的金饰,你要看么?”
“太晚了,我可以明日再看。”穆清清容色困顿,若不是牵挂着等他,这会儿已经直接关窗上榻入眠。
“困了就去睡吧,我走了给你把窗关上。”赵弈其实不太想这么快走,不过他也看出穆清清确实犯困得两眼险些睁不开。
穆清清端坐着没有挪动,瞅着他问:“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幽会?”
赵弈心弦一绷,生怕她下一句是让他以后都不许这么来了:“不像,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可我们都已经私定终生了。”
但见穆清清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着能把赵弈噎得脖子根发烫的话,他摸摸脸:“那、我尽快给你一个名份?”
穆清清面色缓和:“我等你。”
这日之后,毅王有意求娶广恩侯府穆二小姐的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了。
逢人都在谈论毅王大张旗鼓派人拉去的一大车礼,听穆府的下人还说,毅王为了求得这门婚事,四处给穆老太征募名医,暗戳戳还给府上大小主子都添了礼。贿赂之出格,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就连穆老太君那么难缠的人,每回见他都得逗得喜笑颜开。
估且不论真假,这个消息一出,不过几天登门给毅王和穆二小姐说媒的人锐减许多。有的人乐见其成,有的人则并不看好,还有的人更是心怀恶意,悄悄传播起当初穆裴两家解除婚约,指不定穆二小姐才是那个负心人。
不过这点恶意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压得无影无踪。
数日之后,一行马车装载行装,在侍卫的护送中悄然踏上离京之路。城门不远,一名女子身骑白马拦下马车去路。吴月盈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掀帘眺看,骑马女子不是别人,竟是等候多时的沈南霜。
“你这一去,我俩姐妹不知何时方能有机会再见。”
今生尚未有机会撕破脸,明面上吴月盈依然是沈南霜自回京以来与她关系最好的小姐妹,因此沈南霜泪眼婆娑为她送别,吴月盈并不意外。
她冷眼盯着沈南霜脸上的不舍,心中腾升一个充满恶意的念头:“好妹妹,我这一生无过无失,只因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终是落得如斯下场。还望妹妹珍重,还需小心警惕一个人。”
沈南霜怔愣:“谁?”
“广恩侯府穆二小姐。”吴月盈揩去眼角的泪,掩去眸底的暗芒,“你与裴家郎君之事想必已经令她记恨在心,遥记当日赏樱宴我便是受她诬陷,金荷榭一事必有她的手笔。”
“此女心机深沉,如有机会,也请一定要警醒穆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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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还担心他会给我配个四不像,想不到这虞书生还挺有本事。”
这日郑宝郁登门给穆清清送白耶草,还把自己新得的香囊给带了过来:“你闻闻,味道不比你那枚差多少吧?”
有了白耶草的加持,闻着与穆清清手里的那枚还有几分相似。郑宝郁见她的那枚香囊味道已经淡散不少,又问:“要不我让他也给你配一个?”
穆清清迟疑:“听铺子的侍应说这位虞书生明年还得参加会试呢,我们总去打扰他,他能安心读书吗?”
郑宝郁闻言觉得有点道理:“也是,平日采摘花草就已经耗费时间了,若是还让他帮忙制作香囊,肯定不够时间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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