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法子,便是不纳妾,只要糊弄住妻子,她乖乖为自己保守秘密,那这件事就没人会知道。
想到这,严传霖强压着心头烦躁,想如同以往那般哄一哄妻子,
“舒儿,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你且再等等,等我病好了我们便圆房。待我们真正做了夫妻,到时候就皆大欢喜了不是吗,何必再在家里添几个妾室,来破坏你我的感情呢?”
等他病好了?云舒心下嗤笑,当初成婚时,严传霖借口自己有疾,为了取信原身,还日日里喝药扎针,做出积极治疗,有药可医只是时间问题的样子。可到了后来,原身渐渐接受了事实,他就连装也不装了,不要说喝药,就连大夫也不看。
原身不好意思追问,既羞涩也怕伤着他的自尊心,可她不怕,当下直言不讳问道,
“夫君所言甚是,只是,夫君你这病……到底何时能好?早些年夫君还会寻医问药,可如今却是半点不见踪迹。夫君,你与我交个底,你这病大夫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严传霖眉心一跳,他又不是真的不举,起初喝些药扎扎针做些样子便罢了。可药是三分毒,若是用的多了,岂不是会伤身。他见妻子渐渐信了,索性也慢慢不装了,没想到如今妻子竟会如此直白问出来。
一时间说好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夫君你还要瞒我不成?”云舒心下勾起唇角,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伤心的模样,“这种病最是讳疾忌医,许是大夫医术不行,不如再找些大夫给夫君看看?”
严传霖哪敢让妻子找别的大夫,他压根没病,一诊脉岂不是露馅了。当下只得含糊说快了,已经有起色了之类的,然后也放弃了让云舒出面拒了纳妾的想法,自己往永安侯夫人的安和院去了。
严传霖到的时候,永安侯夫人正拿着前些日子媒婆送来的名册给严传霖挑选妾室。见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儿子进来,永安侯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便听儿子沉声道,“母亲,儿子不愿纳妾,您别——”
“这事没得商量!”永安侯夫人心里烦闷,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斩钉截铁道,“沈氏她今天也点了头,为了我们永安侯府的子嗣传承,这妾我是非纳不可的。”
说完,又扬了扬手里的册子,不容拒绝道,“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册子,看看哪个和你的心意。”
看着那厚厚的册子,严传霖只觉头皮发麻,“母亲,孩子的事须得看缘分,我与舒儿感情好,等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也有了。求母亲收回成命,别勉强儿子,就算无子,我也只愿意守着舒儿。”
“糊涂!”永安侯夫人听得心头火起,将册子往严传霖身上一砸,恨铁不成钢道,
“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你父亲也不会愿意!且不说血脉传承,便说这爵位,我与你父亲膝下只有你一子,将来袭爵的也只有你。你若无子,难不成还要过继,将爵位拱手让与别人吗?”
永安侯夫人想到过去严传霖死咬着不愿纳妾的种种,不由悲从心来,
“若你真宁愿一生无子也不愿纳妾,那我与你父亲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生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儿子,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严传霖心头发苦,他自然也是在乎子嗣的,而且他又并非无子。三个月前,在避暑行宫,他酒后与丽妃旖旎一夜后,丽妃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血。昨日,丽妃身边的小宫女还特意传了消息给他,说太医诊出丽妃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皇子。
可此事到底是个隐秘,他根本没法说出口。没了原身这个挡箭牌冲锋陷阵,面对永安侯夫人的指责哭诉,严传霖顿时无法招架。
最后他只得松了口,答应纳妾。但只纳一个,也不要从外面选,就从府中选个知根知底的丫鬟抬为妾室就好了。
永安侯夫人闻言一喜,就算只是纳一个,只要儿子应下了,开了这个头,那将来再纳妾,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不怕他拒绝。至于人选,她在想选哪五个妾室的时候,便看好了自己房里的丫鬟香玉过去。香玉样貌好,性子也知情识趣,最重要的是身段好,日后定然好生养。儿子要丫鬟,那正好让香玉去。
定下了人选,又怕儿子反悔,永安侯夫人趁热打铁,直接叫来了香玉让香玉随严传霖一道回荷香苑。
严传霖没法拒绝,只得应下。只是一出安和院,他便沉下脸,便对身后娇羞不已的香玉道,
“香玉,我想你也知道我对夫人的情意,我会纳你,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可同样,我也不想让夫人伤心。所以我不会去你房里,便是去,我也不会碰你。只要你配合我做戏,除了这个,其他该有的我都不会少了你的。你可愿意?”
他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香玉浇了个透心凉。她心口发冷,看着月光下冷漠如冰的世子,终是垂眸应道,“奴婢愿意。”
有了香玉知情识趣的配合,严传霖又如法炮制,演了一场戏,骗过了永安侯夫人。永安侯夫人对此事十分满意,盼了这么些年,儿子终于有了妾室,想必很快她就会有孙儿了。
云舒同样十分满意。
原身的心愿中可是有一条,要让严传霖从装不举,变成真不举的。她过来后第二天,便借口要调养身子,派人去药房抓了许多药材回来。配了几服养身汤药掩人耳目后,她便用剩余的药材调配了能让严传霖真不举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