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出现一张模糊不清的男性照片,右下角名字书写着“程失”,第二字有点模糊,旁边似乎还有个偏旁。
“这个人也姓程?”闻镜蹙眉。
吴伯也跟着疑惑,“不会是,霏霏小姐想念亲生父母专程派人去找了吧?”
闻镜摁掉开关,将成像仪交给吴伯道:“找人把东西修好,我总觉得这个人轮廓有点眼熟。”
夜晚九点,她吃掉了好几个苹果都没等到裴宿回家,给裴宿播电话也不接,她倏尔想起近期外面还活跃着摘取腺体的变态,稍稍思忖了下裹上风衣便驱车出了门。
一路风驰电掣抵达裴宿剧组,找了个小妹妹带路,弯弯绕绕好半晌到了拍摄地点就见乌怏怏一大群人整拍摄着,从她角度恰恰能瞧见裴宿站在桃花树下一袭古装薄唇微抿,张口不知说了句什么,背对着她的女性alpha状似愠怒抬手便扇了他一耳光。
“啪!”
周围工作人员严阵以待,别提多认真了。
闻镜顿下脚步没朝前走,微微蹙眉。
当初唐淼淼拍类似戏时,还专程跟她嘚瑟表演该怎么演,又能保护好对方演员,又能逼真。哪儿似那女alpha似的,耳光扇得这般响亮。
不过,裴宿为了工作,稍稍能理解。
还不待闻镜做好心理工作,就听那女alpha摆摆手不高兴说:“不好不好,这条也不好,我没找到状态,这段我不该手劲儿那么大。”
那女alpha说话时耸了耸肩,望着裴宿毫无诚意道:“对不起啊裴宿。”
闻镜蹙眉,走得近了些把人瞧得清楚了些,微微蹙眉扯住了带路的小妹妹:“这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哦,谢眠的姐姐!谢梨!”
“小姐,你小声点”带路小妹妹忙将她扯到一边小声道:“那是谢氏集团的谢家大小姐,咱们这部戏就是她投资的,恰好谢家大小姐也想过过演员的瘾,这不就演了个师尊。这场戏,正是男二跟师尊决裂的戏,师尊暴怒呢”
闻镜挑眉,越过她肩头觑见裴宿恢复状态说台词。
眼见谢梨暴跳如雷又要扇裴宿耳光,她三两步冲上去挡在裴宿跟前,抬手就捏住了谢梨手腕,引来对方短暂愕然后又烦躁愤怒质:“你谁啊?”
闻镜另一只手抬手,直直朝谢梨脸上扇了一耳光。
谢梨瞪着眼都被扇懵了:“你、你敢打我?!”
裴宿怔了怔,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说:“你怎么来了?”
躲来躲去,没成想接的这部剧竟然是谢氏投资开拍,这谢梨也是好大脸,一个搞金融的可以说半分演技没有,转身便要过过上电视的瘾丢人现眼,还非要佯装对自己高要求高标准,跟被人对戏都一条随便乱过,跟他过戏时随便都要折腾二十多条,更何况是今夜这场扇耳光的戏。
他都被扇了十六下了。
正当他不知何时结束这酷刑,试图放松身体缓解脸上的痛苦,谁料意料中的耳光没到来,闻镜却来了。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那么意外。
好像,预料之中。
剧组一时哗然,纷纷围了上来,虎视眈眈望着她。
闻镜甩开她的手,勾唇一笑道:“我是裴宿老大,你欺负我小弟,我当然只能欺负你了。”
要不是看在棠稚的份儿上,她那耳光还能扇得更狠点儿。
“把人给我扔出去!”谢梨气得脸都红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咬牙切齿道:“马!上!”
导演是圈内人,摸爬滚打多年,一眼就认出闻镜忙迎上去软言解释道:“谢总,谢总你别气,这位是闻氏集团新任总裁,跟您铁定是误会,她可能都不知道这是在拍戏”
闻镜心说谢梨跟谢眠可真不像一个妈生的,暗暗将裴宿给护在身后,从怀里拿了手绢,又向旁侧的人借了矿泉水,若无其事把手绢弄湿后递给裴宿道:“先敷一下你的脸。”
“那个妆不能花!”有人小声提醒道。
裴宿沉默了一下,婉拒了她的手绢道:“不必了,还要拍摄呢。”
闻镜见他脸被脂粉盖着,隐隐有些肿了,心说这还拍什么拍?拍苍蝇么?她没理,拿湿漉漉的手绢硬生生给人把脸敷了,道:“先忍着点,回家再弄一下。手绢没用过,干净的,别嫌脏。”
冰冰凉凉的手绢盖在脸颊上,裴宿抬手捂了捂脸,薄唇微抿神色复杂看着她。
那股冰凉的触感,丝丝缕缕侵入他心底,像一只手渐渐攥住了什么。
这一举动,顿时让周围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目光在裴宿和闻镜来回逡巡,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裴宿什么时候跟闻家勾搭上了”“这架势别不是交往吧”“不是说裴宿不接受潜规则么?这回是什么情况”“闻总都亲自在剧组了应该是交往期间吧”等等。
裴宿听得微微蹙眉,有点别扭。
那边谢梨听了一通劝,冷笑着睨了闻镜一眼,又觑见她跟裴宿亲昵的模样,一股火窜了窜又压了压,面上遏制不住怒意道:“闻镜是吧?我们拍戏,还请你早点离开。”
这女人,跟裴宿什么关系?
裴宿,被她明示暗示多少次都无动于衷,价码一次比一次高都没松口,合着是找上了另一个靠山,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无视她。
闻镜轻嗤:“准确来说,不是你们拍戏,是他们拍戏。”
“你什么意思?”谢梨不高兴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