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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女主的必要条件是什么?上好机缘、上好气运、上好容貌,三好缺一不可。
程珏盘坐在内门炼丹室台阶下,看着坐在正中炼丹炉旁的女主苏纤纤同学熟门熟路的手结灵印,将不同种类的灵草用木灵力包裹打入丹炉,按顺序催动灵力化火淬炼出杂质,木灵力化为丝丝缕缕引导灵草的灵气聚成丹胎,再经验老道的封炉聚气化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细微处颇多讲究、暗含玄机。
站在殿首的授业师叔拈着几缕挂霜色胡须,看着苏纤纤不住点头。空气中药香味愈来愈浓,苏纤纤琼鼻微汗,双手拇指与十指相对,其余三指曲起结印,清叱一声,炉盖缓缓悬起,十二粒青色圆润丹药升腾而起。
“居然是三品补气丹!”“有十二颗呢!”“她还只是引气入体吧?居然能炼出三品丹药来,太厉害了。”“……”
大殿内嗡嗡作响,惊叹声不绝于耳。
人家的职业是女主嘛。程珏不着痕迹的尽量向着殿中蹭了蹭,以便能更有地理优势的占丹药出炉的便宜,免费蹭灵气。不愧是刚出炉的补气丹,连溢出的浓香都要让人醉了。程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体内不间断运转的五行灵力活像见到漂亮小姑娘的流氓一般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的那逸散出来的灵力活泼泼哗啦啦的向着程珏体内冲来,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苏纤纤身上,倒也没人在意这些灵力的流动有异。
苏纤纤是那种天生适合成为众人焦点的美人。她的皮肤较之常人更加白皙,紫罗兰般柔嫩的嘴唇,上唇唇线清晰的画出一把爱神之弓,那深深的双眼皮勾勒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分外迷人;头发微带一些褐色,整个人虽然有着一股异域锋利的美感,却又身姿纤柔,聘聘婷婷,娇柔出一种弱质纤纤、透着自信与坚强的美丽来。
趁授业师叔托举着丹药给众弟子细细讲解,程珏小心翼翼引动肝脏中的木灵力向稍有凌乱的丹炉附近打出一个清洁术——效果非常好!程珏对自己的灵力操控能力越来越满意——这都得感谢上午炼器室里那些凶残货。
有对比才有差距,人家炼丹室即便炼丹废了也绝少炸炉,哪像炼器室那帮畜生们,炸炉声如放鞭炮。更别提那个号称自己多么厉害的李肃阳骚年。这货整个上午臭屁着一张脸炸了不知道多少个炉鼎,这么着倒是帮助着程珏把清洁术和归物术锻炼的简直炉火纯青一般。课业结束的时候,这货还紧抿着嘴唇瞪着程珏,“搞的好像我圈圈叉叉了他似得!”程珏愤愤的想,“这打扫炼器室的工作量比炼丹室多了不止两三倍,怪不得扫炼器室比扫炼丹室多两个门派贡献呢。这哪能看出工作差距,回去找凌俞师兄,问问能不能涨工资是正理”。
一般练气期弟子顶多炼出二品丹药,炼制三品丹药所需要消耗的灵力通常要筑基期药师才能承受,而这苏纤纤天赋异禀,水木火三灵根,经脉较普通修真者宽广不说,丹田气海里还藏着一个药田空间,里面灵气充沛,灵土种植出的灵草品相灵力都比普通药田出产的好了不少。这空间还自带药庐一座,里面的药典更是不可多得,放眼整个东极大陆也是一出世就会被抢破头的独一份。
程珏仔细回想《漫漫仙途之绝色女药师》的剧情,并没有描写女主筑基期前与炮灰女配程珏的戏份。《漫药》一文刚写到女主和程珏相遇,男主萧炎就带队打试炼空间,程珏就被萧炎带挂了,如此炮灰中的战斗机,简直情何以堪!
“喂,喊你呢!没看见我这里我这里要清洁吗?耳朵聋的吗!”伴着骄横的声音,一棵破烂的灵草当面打在程珏面门。“我次奥!”程珏强忍下把那妹子清洁到渣也不剩的冲动,抬手扒下脸上的烂草,一个清洁术刮过那妹子的脸,妹子的地盘干净了,妹子的脸也干净了。程珏感叹:我说这姑娘小小年纪擦这么多粉要闹哪样,原来底盘是个麻饼样,这要是在现代点痣点癍,不知道点够一千块人民币能不能打个八折。
“啊!嫣儿师妹,你的脸怎么?”苏纤纤高声惊呼。
许嫣儿用手抚着脸愣了一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突然双手捂脸哭了起来。苏纤纤用手拍着许嫣儿的背,安慰道“可是前几日炼制丹药出了差错那回?”许嫣儿哭的抽噎“呜呜,前几天炼制丹药出了差错,不、不慎吸入了一些药气,就、就这样了,一直没好,本来想着拿粉遮着,没、没想到……呜呜呜呜……”。“没事的,师叔也说过几天就好了。”“可、可是没几天就是内门大选的日子,我、我……”许嫣儿突然抬头,恶狠狠的冲着程珏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廉州许家的五小姐!一个外门杂役居然对我做这样的事,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苏纤纤抬眼看了一眼程珏,低声对许嫣儿说“算了,她一个外门杂役而已,何必对她上心呢?师叔已经在看这边了,我们快点过去吧。”说着强拉许嫣儿走了。
程珏翻翻眼皮,继续盘坐吐纳,时不时打出一道清洁术,端的是无比敬业。此间事了,便拿了储物袋装了废渣,给自己施了轻身术与疾风术奔向庶务司。
且不说这边程珏顺利打完样的东西,给每个不同的零件上特定的
', ' ')('地方,盖章一样的戳上阵法,把戳好阵法的零件递给宿封和凌俞;
宿封与凌俞两个人条件反射般的接过零件飞快组装,再递给原墨辛;
原墨辛拿着个小勺子眼神涣散的往组装好的榴弹里倒药粉,再把倒好药粉的榴弹递给程珏;
程珏在手雷里注入元力和灵力,最后把手雷封装好……
看着一地满当当、充斥着浓浓工业化气息的加料灵力版榴弹,程珏心情不错!这回从李肃阳手里搜刮出不少材料,大家伙也都聪明的很,一教就会。一条流水线下来,做出来的榴弹居然可以人均分三十来个!这效率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清晨的,运起灵力盖在一个正爬到她膝盖上的“鬼手”上,鬼手上出现了一个符文,程珏手诀一掐“破!”
那鬼手竟自内粉碎了!程珏拔出一只脚来,雀跃着拿起章,向打地鼠一样一个个盖过去,“破!破破破破!”围着程珏的鬼手碎了一地的渣!
“嘿,真的有效啊!”程珏递给挨着她的原墨辛和李肃阳一人一颗印章,说“盖章!把丫的全变成真皮爆炸符!”原墨辛秒懂!李肃阳呆傻!
“破破破破破!”程珏一路向着宿封和凌俞两人盖过去,先把这两个战斗主力解救出来是正理!
原墨辛和李肃阳一个跟着程珏一路盖章,一个向王月方向盖过去。两人越来越心惊。这程珏,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度量竟如此惊人!
原来程珏给原墨辛他们的这个印章,上面阳刻着一个爆裂符的符文。这章里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随着灵力输入,盖在那些鬼手的皮肤上时,居然像符师制符似的,顺序精准的将和着灵力的染料印到那些鬼手上——真是把那一只只鬼手都变成了爆裂符!
灵诀一掐,鬼手符爆!但是,这灵力的损耗……原墨辛又掏出一把聚气丹吞下去。李肃阳脸色发白,汗流浃背,还是渐渐的跟不上了……
程珏浑然未觉,只感觉她打地鼠从来没打的这么爽快过。
宿封与凌俞傻眼看着程珏敲着章一路过来,有种天旋地转的荒谬感觉。他们哪里知道,这种感觉就叫“三观尽毁”!
好不容易脱了困,宿封团身到王月身边,却黑着脸,见王月紧抓着季欢的胳膊,向外扔着符箓。季欢强撑着一个阵法,阵法外围,鬼手层层叠叠,王月炸残了一片,剩下的残肢还恶心的蠕动着继续攀爬上阵法。
凌俞剑锋挥舞,几团白色异火烧过,终于把那团团围着阵法的鬼手燃烧殆尽。
季欢送了口气,颤抖着手抓起几颗聚气丹送进嘴里。
“你没有吃解毒丹。”原墨辛冷冷的抛过去一颗丹丸给王月,大家果见王月脚腕上露出的一寸皮肤上青黑色浓重,连面目上似乎也覆上了一层青黑的气息。
王月尴尬的结果丹药,吞服下去,向原墨辛施了一礼,歉意的说“适才是我多心了,还望道友原谅则个。”
原墨辛没说话,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块毡布,盘膝打坐起来。
宿封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终究开口“大家稍调息一二,一会儿怕是还有妖物。”
宿封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终究开口“大家稍调息一二,一会儿怕是还有妖物。”
众人早累的东倒西歪,气喘如牛,纷纷跌坐调息起来。
程珏本就不觉得有多累,加之她百脉俱通,脉络又比常人宽广通畅不少,推动体内五大灵池运转调息起来,速度极快。盘坐了一会儿,她就不安分了。眼馋的蹭到凌俞身边,讨好的巴结着凌俞“凌师兄,你的剑好厉害!剑上出来的火焰也厉害!师兄讲讲你的剑吧,还有那火是什么火啊?”
凌俞见他一副谄媚的小样子,不禁失笑。
手指一点,“铿”的一声引出剑来,指着断剑对程珏说“这剑,名为白虎七煞。相传是取了上古神兽中煞气最重的白虎一截尾骨做主料,以天地间六种凶煞猛兽之骨做辅料,在天火中炼制出来的。因其材质太凶,此剑成时,器师斩锋断刃。你瞧,两面锋刃皆无,只有以灵力御剑才能斩杀他物。”
程珏手摸了摸巨剑两边锋刃,果然是平平展展一溜而下,这巨剑竟没有锋刃!
凌俞继续说,“这把剑,器成之时便具凶煞烈火气息,非火灵根者不能驾驭。”说到这里,凌俞眼神黯了黯,“当年,师傅看我身具天火异灵根,便将这剑传给了我。那白炎,便是我灵力御剑激发出来的凶煞异火。”说罢在断锋上聚出一小团异火来给程珏看。
程珏凝神看去,这一小团异火细看之下,还真是像一头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一样。
见程珏看的入神,凌俞又徒手聚出一小团灵火,笑问程珏“你看我这灵火,和这剑气异火,可有什么不同?”
程珏看去,见凌俞指间的灵火非红非黄,居然是蓝色的异火!而剑锋上的异火,是月白色的一团。
程珏好奇之下,拿手摸过去,唬的凌俞急忙缩手,怕烧了她。却哪里快得过化身为好奇宝宝的程珏!她眼疾手快的两手同出,粗鲁的一把把两朵奇火都攥在手
', ' ')('里,一手一个好奇的研究起来。
这,这师妹居然不怕烧?凌俞目瞪口呆。
宿封在一旁淡淡说道“小师妹每次进阶都天地变色,那层皮也不知道被那什么元力磨得有多厚了。要是她运起什么元力来,她这一身皮,真真铁扎不进,火烧不穿……你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末了,又感叹一声“皮厚有皮厚的好处啊!”说完老神在在的等着程珏张牙舞爪。
嗯?怎么这次没有响儿了呢?侧头一看,顿时气馁!看小师妹在那聚精会神、小心翼翼的托着两坨火苗苗,一副研究的物我两忘的专注表情。感情这小丫头根本没关心他这儿!再看看不远处,紧挨着季欢调息吐纳的王月,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珏专业病爆发,秉着科学求真的务实态度,严谨的抽出一缕元力,谨慎的探向凌俞的蓝色灵火。元力丝缠住一点蓝火,慢慢细细的的拆解起来。唔,这个灵火的结构有点奇怪啊,火属性散成粒,充斥在金与水组成的结构里……这个结构有点意思……月白色的异火结构复杂的多,唔,这是什么原理……
这边程珏研究的老僧入定,那边凌俞眼睁睁看着蓝色灵火与白虎奇炎,被程珏的银白色元力细丝渐渐抽丝剥茧。蓝色灵火很快被缠卷的精光不见;白虎奇炎刚开始还状似咆哮挣扎了两下,后来被左一下右一下剥了个哧溜精光。这姑娘太凶残了!凌俞看着两朵炎火被程珏这样干掉,再次被震毁三观。
看众人都休息的差不多,宿封掸掸袖子站起来,“走。”简短的吐出一个字,宿封手持细刀,迈步走向树洞深处。
程珏拍拍屁股蹦起来,小跑着跟上宿封。没办法,师兄太能打,跟着他有安全感。
凌俞和宿封打了个招呼,跟在王月几人后面,压在队尾。
“鬼手”抓脚的阴影还在,众人走的磨磨唧唧。
“师兄,师兄,慢点走,大家都落在后面了……咦,什么东西?”程珏摸了摸脸,擦掉脸颊上一滴黏糊糊的水渍,“树洞里还有鸟么?”程珏茫茫然抬头寻找敢在她头上拉屎的臭鸟。
“师兄,”程珏保持着仰脸的姿势,僵硬的拉住宿封的袖子,“上面好多妖怪……”
宿封蓦然抬头,见这树洞糟烂的顶部如蜂巢孔洞密布,孔洞里窝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妖物身影。
几个离地面较近的孔洞,里面的妖物张着眼睛,森森的牙齿冲着宿封等人,流出滴滴涎液……
“呃!这什么东西!”程珏恶心的不行,连着对自己施了好几个清洁术,又拿手不住的搓脸,要不是她脸皮实在抗打击,说不定就被她自己给整毁容了。
众人皆大惊失色!看这数目着实不少,若是妖物群起围攻,他们不知能有多少胜算!
眼见着孔洞里的妖物,眼中贪婪之色越来越盛,一个个亮爪呲牙、按捺不住,却又焦急的吐舌挠爪,不知在惧怕些什么。
众人聚成一个圆阵,不待宿封发话,季欢瞬息拿出灵石布下一个可反弹攻击的阵势,宿封唤出九剑阵,与凌俞将众人护在中间。
一阵低沉喑哑的声音自地底传出,孔洞中的妖物像得了号令,潮水般向地上扑来!
宿封左手持玄铁剑,周身灵力暴涨而出,充斥剑身。玄铁剑分而化九,九分化九分化十八,直至化为三十六把灵气湛湛的玄铁剑,剑成莲花阵,如一盘墨色铁莲寒光闪闪。宿封脱手催动剑阵向妖兽盘绞碾杀过去!一时间妖兽血肉横飞!
接着宿封握紧紫色细刀,手腕轻抖,灵力浩浩涌入刀身。细刀清鸣一声,紫色光芒噼啪而出,如一条狂傲怒龙,绕刀奔腾呼啸不休!
宿封握刀,飞身跃出阵法,向着妖物如一尊煞神般怒扑而去,所到之处,妖物遍地断肢残骸!
程珏心中大安,感叹着金丹期师兄就是厉害,这干架的能力简直爆棚!唔,以后还是尽量少和他打架为好,看这战斗力,她程珏能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根本就是宿封以前跟她对打是逗她玩儿呢吧。
凌俞抽出白虎七煞巨剑,闭目宁息一瞬,再次睁眼时,瞳孔竟变成了金黄色。凌俞嘴角一挑,轻身迈步出了阵法,“呵”的一声,巨剑上燃起熊熊白炎,隐隐似一头怒吼的白虎!凌俞双手握剑,周身涌出一股力压万钧的气势,向着如潮的妖物横扑而出!
程珏眨了眨眼,凌俞师兄气质好像完全变了,现在这个眼神邪魅、嘴角诱惑的家伙还是那个各种插科打诨自来熟的师兄么?
两位师兄的战斗力真是太赞了,感情你们俩一直在隐藏实力啊!
回头看看对比之下,缩在阵里的各位,一个脸色青白的维持阵法,一个四处撒药粉,四个撒纸片儿符箓,还有个偶尔挑软柿子补刀的货——真是各种战斗力渣!程珏决定干点什么磨练自己的战斗能力。
程珏掏出一颗榴弹,想了想,又收了起来。算了,要把这个烂糟树炸倒了,他们不就被活埋了么?不可不可。恩,她又拎起柴刀看了看,自己都觉得丢人!收起柴刀,解下盘在手腕上的鞭子,静神仔仔细细的冥想凌俞灵火的结构。程珏手握鞭柄,
', ' ')('抽取灵池五行灵力,认真的模仿、加工、重组出一缕灵火,这灵火沿着鞭身银线流泻而出,居然也是像模像样的一朵蓝色灵火。程珏心里一喜,手腕一抖,噼啪一声将灵火挥了出去——反正外面两个杀神师兄已经杀远了,除了妖怪就是妖怪,也不怕误伤别人!
“啪”的打在一个妖物脸上,那妖物脸上呼哧烧起一片来。妖物扑火不灭,反而带着全身都着火!程珏一看有戏,欢欢喜喜的抽取灵力生成一溜灵火,附着在鞭身上,想想又加料一样在火力加了一缕元力进去,元力一入,这灵火也微微泛起一股乳白色。
鞭子得掺了元力的灵火,简直惊喜的浑身都抽搐,还扭股糖一样嘚瑟了几下!待程珏一手挥出,鞭子带着呼呼灵火,无差别抽向阵外妖物。灵火一粘即着,虽不能像凌俞的白色火焰一般把妖物烧的灰也不剩,却也能把这些妖物烧的坑坑洼洼、缺胳膊少腿。
程珏鞭子舞的欢快,还鞭鞭尽往那些妖物脸上招呼,余光看到李肃阳和原墨辛这俩人的扭曲表情,程珏狂吼“真不是我干的,这鞭子什么德性,怎么专打脸呢?!”
李肃阳和原墨辛啥也没说,俩人不约而同的站的离程珏远了一点,又远了一点……
宿封引着墨莲剑阵绞杀妖物,自己飞起到树洞顶端,挥剑捣碎了一个个内里还有妖物沉睡不醒的孔洞。宿封心下讶异不止,这巨树居然是个孵化妖物的巢,巨木里不知还有多少妖物在沉睡!
宿封眸光微闪,回旋落到凌俞身边,与凌俞合力碾杀地上的妖物。待地上妖物被斩杀的差不多时,一道鞭声破空打脸而来!
“程儿,你干什么!”宿封气急败坏的抓住辫梢,质问出声,却又“啊”的一声放手。凌俞也终于停下来,斜斜向程珏望过来,几步走到宿封身边,抓住宿封那被烧灼的手,捧起来,居然,就这么吻!下!去!了!
“呵呵,”凌俞将宿封手上的火焰吸入口中,满意的叹息了一声,风情万种的半眯着眼睛冲程珏一笑“小师妹的灵火如此好吃,以后要多和师兄我切磋哦。”
啊啊啊啊!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这回轮到程珏被毁三观!
僵硬石化掉的宿封这时候反应过来,一巴掌狠狠拍在凌俞脑袋上,“还不赶紧变回来!去承继阁干那么久派任务的活儿,怎么神识还没锻炼好?是不是干活儿的时候偷懒用法器了?师傅讲的你都听狗肚子里去了么?!”
凌俞激灵了一下,闭了闭眼睛,瞳色恢复正常后,“啊呀”一声,脸红脖子粗!
还不等程珏反应过来,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宿封蔑然一笑,“正主儿终于舍得出来了?”说罢摊开手掌伸向程珏“简直累死我了,程儿,给两颗蕴灵珠我备着。”
“哦,”程珏掏出两颗鸽子蛋一般大小,蓄满元力的蕴灵珠来给宿封。看了看一边羞窘的不行的凌俞,也掏了两颗出来给凌俞,结结巴巴的向凌俞解释了一番这蕴灵珠的说项,便头脑发蒙的握着鞭子,木呆呆的靠近宿封站着去了。实在是,凌俞邪魅的时候太好看了,画面太具冲击力,反应不过来。
凌俞按程珏所讲,探出灵力去抽取蕴灵珠里的元力,一汲之后,面露狂喜的看了看程珏,程珏被看的缩了缩脖子,凌师兄,能别用这种看人肉充电器的眼神看我么?
“程儿,放心,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凌俞眼神亮的闪瞎人眼!
地面轰轰震动,突然,泥泞的地面下陷不止!程珏慌乱下抓紧旁边人的衣服,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握住,程珏突觉得莫名的安心。
地底塌陷出一个偌大的洞窟。
众人短暂的慌乱一瞬,便纷纷扶持着稳住身形。
凌俞将程珏扶好,稳稳站定后,方放开了她的手,低声道“小师妹,小心。”程珏听了突觉耳根发热。那只已缩回来的,被凌俞握住的手,感觉有些微微发烫。
“嘎嘎……”奇异嘶哑的声音自洞窟不远处传来。程珏狠狠甩了甩头,“尼玛,这可不是被美色戳中神经中枢的时候!”闭了闭眼睛,程珏右手握紧鞭柄,左手抄着一颗榴弹,将灵力汇聚在双目,定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呕……”不止王月,李肃阳和两个奇文峰的男弟子看清洞中情形后,也把持不住弯腰呕起来。
洞中不远处,一个似人非人的妖物,正蹲坐在一座小丘上,随手拿着什么东西撕啃不休。“嘎嘎……嘎嘣……咯咯嘎……”让人牙齿发酸的啃噬声不住传来。妖物拿着一棒腿骨,攥在手上啃着。看那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丘上,嵌着不知道多少骷髅头骨!这妖物竟在啃啮人肢!蓦地,它停下撕啃,睁着一双青灰色的眼睛,幽幽看着众人,口中尖锥样的牙齿挂着口涎,嗓子深处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末了,那口齿中溢出更多口涎,似看食物一样看着众人。
“咕咕……”四周悉悉索索的响起零零碎碎的低哑声响。
季欢的阵刚成型,一个妖物便“碰”的一声撞在阵法边缘!妖物脸上覆着个茧子样的面具,虽不知长相如何,但光是看那一根根泛着青黑色的指甲、青
', ' ')('黑色的皮肤,便知道那茧后的尊荣,还是不要看的为好。
蹲坐在尸山上的妖物好整以暇的不住发出“咕咕”声,一个个蒙着茧子面具的妖物,如听到号令一般,“碰碰”疯狂击打着阵法。季欢倾力维持阵法,将十几个妖物的攻击反击回去。妖物们被阵法的反击打的肢节扭曲,却仿似未觉,只一个劲的扑上来、又扑上来。
季欢冷汗滴滴而下,王月忍下反胃的酸水,向前一步,祭起符纸,攻向阵外妖物。符阵一出,化为团团火焰,将妖物们团团包住。妖物们发出尖利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痛苦,四肢抽搐着继续攻击阵法。肢体上皮肉块块消融,直烧融的露出森森白骨,却依然毫无痛楚似的奋力攻击着阵法。
奇文峰其他几个弟子见状,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祭起符纸,向阵外攻去。
一个妖物身形顿了一顿,一张符箓在它身上爆裂开来。妖物半个身子的血肉都被炸的崩飞了出去。
“这妖物怎么这般好打?比那妖藤和树洞顶上的妖物好收拾多了。”程珏正心下放松了一丢丢,却见王月等几个奇文峰弟子面色大变,王月更是失声惊叫出声!
被炸飞了大半身体的妖物,缓缓抬起头来,敷在它面上的茧被炸成几块,掉落下来。那茧后露出一张面色青灰、眉目麻木的修士面孔。只是,这修士双眉正中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孔洞,孔洞里一根似虫非虫的东西伸出来,连接着茧子面具,这是……
“是颜师弟!”王月与奇文峰弟子们面面相觑,继而肝胆俱裂!那拿着符箓的手,再也举不起来。怎能下得去手?!
“碰、碰碰!”被称为“颜师弟”的妖物却依然麻木着一张脸,奋力的攻击着阵法。
程珏几人也傻了眼,“这是我们颜师弟啊!这、这……”王月嘶声惊呼,摇摇欲坠!
“难道说,这几个妖物,就是奇文峰失踪的弟子么?”程珏身随意动,甩出她的无差别打脸鞭,朝几个面茧妖物攻去。程珏的鞭子这次却似乎嫌弃那茧子肮脏一般,扭捏着使不出全力。程珏怒骂“再不去打他们的脸,你就别想有加料的灵气吃!”那妖异红色的鞭子这才委委屈屈不情不愿的照着妖物们面目上凌空而去。
“啪啪”面具碎裂,妖物们的茧子面具纷纷应声掉落。
“赵师姐!”“那是董师弟!”“钱师妹啊!”“……”
果然是奇文峰诸位失踪的弟子!程珏心下叹息,这下可怎么办?就是她程珏,也下不也下不去手啊。
“桀桀桀桀……”那蹲坐在尸山上的怪物不怀好意的怪笑不止,似在看一出好戏。
“季欢不要!”眼看着峰内弟子们又被季欢的阵法震飞出去,王月扑向季欢,手臂死死的箍住季欢!季欢本就灵力不济,被这一打岔,一股灵力走岔,阵法立时不稳!
“噼啪”一声脆响,季欢面色发白、额头冷汗细细密密,终究支持不住,阵法破碎!
阵外妖物没了阵法的阻碍,一拥而上。程珏等人,退无可退!
宿封团身向前,浓眉峰立,毫无犹豫的一掌挥出!凌冽的灵力成风狂扫而出,妖物们被横吹四散。
“咕咕”尸山上怪物撮唇怪叫,被吹散的妖物们摇摇晃晃、僵直的站起来,复又扑杀上来!
凌俞转身将程珏护在身后。呼出白虎七煞断剑,格挡在身前。正要团身攻出,却被王月并一个奇文峰弟子合力抱住。王月流着泪哀求凌俞“凌师兄,不要啊,虽然他们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但却依然是我们的同门啊!”
凌俞皱了眉头,缓声说“王师妹,你定然也看得出来,他们是中了尸蛊。看这尸茧封闭面目的程度,已是尸化的仅有一丝神魂在而已”,凌俞摇了摇头,“救不回来的了。”
“不!不是的!我们送他们回去宗门,师尊一定有办法的!”王月泪眼婆娑的央求着凌俞,凌俞一时也无法动弹。
“桀桀”依然闲闲蹲坐在尸山上的怪物不住的怪笑出声。那些仅剩一丝神魂的尸化弟子们竟支着尖爪,冲着王月直攻而来!
宿封见状,登时杀神一般疯狂的团身向前,玄铁剑出,一个剑阵绞杀过去,尸身碎块崩飞不知多少!
居然还有一只漏网!宿封猛然转向飞扑向另一边,却只来得及绞碎那尸化弟子扑出的半截身体!
“不!”王月绝望的尖叫!
轰声巨响,王月脸上、身上俱是血迹!
季欢嘴角噙着一缕殷虹鲜血,胸口处被一只长着尖甲的青黑色手掌贯穿而过!季欢吃力的抬头看向王月,嘴唇嗫嚅“王师姐,凌师兄,师兄,说得对……你,没事吧……”话未说完,人已脱力昏死过去。
王月泪眼模糊抱着不知死活的季欢,泣不成声!抬起泪眼,悚然惊见另一边,那些往日嬉笑怒骂的同门们,碎尸遍地。宿封杀气未褪地持着玄铁剑,立在她与季欢面前!
“你走开!”
“我……”宿封对着满脸泪水的王月,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你走开!师姐妹们说的不错,你是个只会练剑的疯
', ' ')('子!你这个凶手!”王月状似癫狂的嘶吼。
“……”宿封哑口无言,呆愣愣的垂着手,半是心疼半是憋屈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王月崩溃的对着他哭骂不休。
而这时,那一直在尸山上怪笑的怪物,倏忽一闪逼近正胡思乱想的宿封身边,一探爪向着宿封右肋攻去!以宿封金丹初期修为,竟只来得及躲开要害!避之不及下,还是被那怪物在腰边斜斜划下一道伤口!
“凌俞!照顾好师弟师妹们!”宿封看也没看腰伤,拧身和那怪物战在一处,凌俞白虎七煞巨剑祭出,谨慎的将众人护在一处。
地上王月仍在痛哭不休。原墨辛皱了皱眉,拉了程珏的袖子,点着那堆尸山,说“宝气在那里,自这怪物下来后,更浓郁了不少。”
程珏与原墨辛互相递了个眼神,两人互相心领神会,也都不是矫情的人,就目标统一的暗搓搓的向着尸山挪过去。
暗中一双狭长的眼睛含着好笑的意味看着洞窟里混乱的一幕幕,“呵呵,没成想,这阵搬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到这节骨眼上,还来了一群搅局的。好在除了那两个使剑的麻烦一点,其他的倒也不足为惧。唉,只是可惜了这养尸地……罢了,还是等那东西成熟,拿了便走就是。”
程珏与原墨辛互相递了个眼神,两人互相心领神会,也都不是矫情的人,就目标统一的暗搓搓的向着尸山挪过去。俩人挪到王月身边几步远时,程珏小小声的问原墨辛“原师兄,季欢伤的不轻,你有救他的药不?”
“我是有,不过”原墨辛瞟了一眼角落处兀自哭个不休的王月,眉头拧了又拧。“季欢应是带了护身符,他应无大碍。那时我看他胸前闪了闪,当时妖物的手明明是冲着他心口去的,却硬是偏了那么一下。要是往左一点,恐怕就算我师尊来了,也没用。幸好未伤到要害。他之前也服了我的解毒丹,也不怕中尸毒。何况,”原墨辛自嘲的一笑,“我可是出了名的使毒人,现在拿药过去,人好了于我无功,若出了事,那王姑娘定要和我掰扯不清。”
程珏听了觉得有理,确实也不好勉强原墨辛。但她实在担心季欢,就自己一人上前去,在储物袋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王月,想让王月给季欢上药。
王月抬头,见是宿封的小师妹程珏。她含着泪呵呵笑了笑,挡开了程珏的手,探手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生肌丹来。一边捏碎了给季欢细细涂在伤口上,一边口里哽咽着凉凉说道“万仞峰剑修的丹药,我们奇文峰的弟子可受用不起。”奇文峰的其他几个弟子也黑着脸,迅速的收敛着散落在地上的失踪尸化弟子的残骸。
一片沉默中,程珏有一种被敌视的感觉。她就这么尴尬的举着手里的药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程珏心中,一种隐隐的怒意一触即发!
“给他们用金创药干嘛?他们被护的好好的,哪像我,浑身上下都是伤!你给这几个只会缩在阵里、躲在师兄们后面捡便宜的家伙药干嘛,给我上点,痛死了!”李肃阳劈手夺过程珏手里的药瓶,呲牙咧嘴的挽起袖子,坐在离尸山近一些的角落里,露出胳膊上几条和妖物们缠斗时挂彩的狰狞伤口。
“哦哦!好!”程珏知道李肃阳这是在解围,于是顺坡下溜,过去帮李肃阳细细的清洁伤口,涂上金疮药。原墨辛也走过来,拿出一个瓷瓶子,倒出一些药粉,给李肃阳另一条胳膊上药。嘴巴里罕见毒舌的说“你这炼器师也是废柴的可以,怎么我们几个修为相当的,就你挂了这么多彩……”
李肃阳反唇相讥“你能耐,你别撒毒药呀,你敢出去肉搏一下不?看那些家伙不活撕了你,嗷~~你给我上的是啥?”原墨辛凉凉说道“让你嘴欠,给你上点猛料,我还有更痛的,要试试不?”“哎,原师兄的药粉效果真好耶,比金疮药效果好多了,来来来,这几条伤口重新涂你的药粉来~”“哎哎哎,别、嗷嗷嗷~~~”李肃阳痛的挤着眼泪直点头!
凌俞持着剑,看着一同历练的同门,如今经纬分明的的分作两边,微微叹息一瞬,摇了摇头,复举目看向和怪物厮杀的宿封。怎么宿封的身形越来越慢?不对!
凌俞握紧白虎七煞,越来越心惊,宿封如今遇上劲敌,怎么不用他的殷雷紫刀?且宿封剑路一向快、狠、厉,怎么现在手握玄铁剑,竟招招生出迟滞之态?!
回头再看,程珏三人把李肃阳收拾好,三人嘀咕了一会儿,非常有默契的向着尸山蹭过去。凌俞看看四下已无甚妖物,加之他担心着与怪物过招的宿封,便也随程珏他们几人去瞎搞了。
原墨辛鼻子抖了抖,肯定的说“就是这里,越来越浓了。”
程珏真的很想问原墨辛,他是不是天生狗鼻子?好容易使劲儿忍了下去,程珏在储物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她早期做的特别粗糙的榴弹,这榴弹里,她只试验性的放了一层灵力薄壁,威力应该不会大到炸毁洞窟吧?程珏和原墨辛、李肃阳示意了一番,李肃阳点点头,拿出个棍子;程珏在榴弹插销上绑了根绳子;李肃阳用棍子挨着地面,把榴弹推到尸山里面,程珏他们拉着绳子退回到角落里,算算应该波及不到
', ' ')('了,程珏把绳子一拉……
“轰”的一声闷响,洞窟晃了几晃,尸山炸开了花,尸骸碎末横飞!
凌俞被震的一晃,瞬间生出一种带孩子的爹,被熊孩子们糟蹋的活不下去的沧桑感!小祖宗们诶,你们又干了啥?!
正与宿封过招的怪物嘶号一声,飞身扑向被炸开的尸山。来不及多想,凌俞白虎剑气激出,将怪物拦在半空!
凌俞握剑格挡着怪物,偏头看向紧追怪物赶来的宿封。眼见宿封眉心似有活物在扭曲滚动,紫色电茫不时爆出光弧,镇压困锁那物,心下登时凉了半截!
宿封早已隐隐觉得不好,他脸上泛出一股青色,明白自己八成是中了尸蛊的招。腰上的划伤有韵律的跳动着,身体渐渐麻木起来,眉间刺痛不止。幸而有殷雷刀在,不时爆闪出紫色电茫,压抑着那蠢蠢欲动的尸蛊。加之他吞服了原墨辛抵挡尸毒的丹药,否则,宿封苦笑一下,不敢想下去,只能尽力的挥着玄铁剑缠住那怪物。决不能,让这怪物,祸害我的同门!宿封脑门上青筋暴起,攥拳握住一颗蕴灵珠,不管不顾的放开周身经脉,长鲸吸水般的倾力汲取着珠子里的元力!
宿封眉间紫芒瞬时亮的发白,呼哧哧的爆出一串狂暴光芒,那在宿封眉间扭曲不已的活物,登时像被电焦了一样,迅速萎缩成细细一线!宿封觉得周身桎梏一轻,遂恶狠狠唤出三十六柄玄铁剑组成的墨莲剑阵,凶煞的向怪物后心卷去!
两位杀神师兄联手与那怪物战在一处,怪物被阻住,眼睁睁的看着程珏三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他的尸山禁地,眼看就要触到他一直精心饲育的宝贝!怪物哑声嘶吼,翻手祭出一只骨碗,那肢节丑陋的手在骨碗上一拍,一阵黑色光环如一条黑蟒,自骨碗上荡开,向阻住他的宿封凌俞两人兜头罩去!
凌俞断剑上白虎奇炎腾起,迎向骨碗,却被那黑蟒击散!怪物连连拍向骨碗,激发出条条黑蟒,扑向宿、凌二人。宿封墨莲剑阵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绞杀向黑蟒,砰砰闷响不时传来,眼见宿封的剑阵就要把那黑蟒绞杀殆尽,宿封正欲一鼓作气,毁了那怪物的骨碗,却见怪物双手并举,将骨碗翻了个筋斗,碗口向着宿、凌二人,一股莫名的吸力骤起!宿封收势不住,墨莲剑阵一头栽向怪物方向,瞬间被骨碗吞没不见!凌俞疾疾收身,奋力抓住宿封,朝后一撤,宿封方险险稳住!却因失了与自己神识相系的法宝,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半个胸膛!怪物嘎嘎大笑。瞬息间又激发出数条黑蟒!宿封挡在凌俞身前,只来得及双拳挥出一道灵力屏障,便被黑蟒击中,被直直打下窟底!凌俞目龇俱裂,灵力暴涨挑剑攻向怪物,却哪里是这怪物的对手?不过眨眼间,便被打落,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待程珏反应过来,两位师兄俱已身染碧血,被打落在尘埃里!
“师兄!”程珏心神大震!只觉胸腔好似裂开、脑袋也灌满了岩浆一样,神识里空空的全是怒火!
她也不管原墨辛和李肃阳两人了,扔了手里挖宝的小铲子,像个小母老虎一样暴跳起来“玛丽隔壁你个王八蛋!”程珏脑回路完全短路,压根没想会造成啥后果,疯狂扑向怪物,十几把柴刀,刀刀尽往怪物脸上招呼。怪物逗弄她似的将她的柴刀把把都收入骨碗,程珏不要命的往怪物身上招呼她的榴弹的榴弹。怪物好笑的又将那榴弹往碗里收,却不想收了不到三个,他那骨碗就震动不止,隐隐好像碗内有闷响声传来,继而骨碗上竟裂开一条条细小的缝隙!这怪物哪里知道,程珏的榴弹是不用灵力也照样三秒就爆,被他收进去的那些榴弹可不把他宝贝碗的里子面子都给炸了个稀里糊涂么?程珏继续尽出大招!疯了一样狂甩弹药,怪物好像明白了程珏扔出来的圆铁蛋有蹊跷,不再用那碗收程珏的榴弹。只见怪物将碗翻过来,又打算提手拍出黑蟒来!
“小师妹!”凌俞眼睛通红的嘶吼!宿封不管不顾,“铿”的唤出殷雷紫刀!隔空抛向那怪物刺去!混乱中,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殷雷刀甫一离开宿封,那本在宿封双眉间僵化成一丝的尸蛊,就好像活过来一样,瞬间扭曲涨大,翻滚着笼住了宿封整张脸!“唔!”宿封痛的双手捂脸,一头栽在地上,痛苦的双手都扣进地里!
怪物稍一闪神,躲过殷雷紫刀,却没躲过程珏!程珏化身小怪兽,扑在怪物身上,各种牙咬、抓挠、撕头发!妥妥的近身肉搏撕逼大战!怪物桀桀怪笑,伸出一只手打算把程珏挥出去,却怎么也扒拉不开这货!继而这怪物忽觉一丝隐隐的疼痛自丹田传来!怪物嘶吼连连,他被程珏贴身缠了个密不透风,骨碗也没啥用处,这怪物干脆收起骨碗,双手使出,奋力想把程珏甩出去,程珏就像个壁虎,稳稳粘在怪物身上,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程珏使出这手狗皮膏药战术,简直思维不能正常,居然,这样,就行?
众人和怪物都不知道缘由,唯有痛苦的打滚的宿封嘴角勾了勾。想起和程珏两人在湖边过招时,他吃过的暗亏,宿封心下稍安,一手握住另一颗蕴灵珠,死命的汲取珠里元力化为木火灵力,绵绵密密向尸蛊围过去。能撑一时,是一时吧。
怪物哪里知道这是程珏
', ' ')('的无赖招式——程珏身上密密覆了一层元力,她神识操控元力化为绵丝,死扣住怪物皮肉,哪里能拨的开?那些元力丝还顺着她牙咬、爪挠,细细密密的刺入怪物体内,顺着怪物经脉摸到他的丹田,然后……程珏双目恶狠狠的喷出簇簇小火苗,千丝万丝搞死你!
程珏这回直接推动丹田吸取元力,五大灵池瞬间超负荷运转!怪物丹田里的奇怪灵力被程珏元力丝满负荷拆解吸收个不住!也是这怪物实力雄厚,吸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出疼来,程珏咬紧后槽牙,丫不把你吸成干我今天就不活着了!
怪物终于觉出不对,抬手成刀向程珏削去,碰到程珏皮肤,却像碰到了城墙,刺!不!进!去!
凌俞了然,果然,宿封师兄说的没错,皮厚有皮厚的好处啊!心中稍安,凌俞吞服下疗伤丹药,转头,却见宿封面上尸蛊扭动,凌俞大惊失色,扑过去扶起宿封,“师兄,这,这……”
原墨辛与李肃阳从尸山上滚下来,两人都面色惊惧的看着宿封面上,尸蛊翻滚。
原墨辛慌乱的拿出好多个瓷瓶,倒出一把一把的丹丸来抹进宿封口中,却也只是让那尸蛊缓了几息而已。原墨辛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我只能这样,我不会治尸蛊,唯有带回去我师尊那里才有一线生机,如果蛊出敷面,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
李肃阳干着急,他专业不对口,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捡了宿封的紫刀回来放在宿封身边。他眼神扫过角落里奇文峰几个弟子,发现那几个人居然眼神淡漠的看着他们。李肃阳怒急交加,抽剑出来,指着他们暴呵“不会帮忙么?光坐在那里干什么?”
“帮忙?哼”一个男弟子冷冷出声“你们师兄要帮忙,我们的师弟妹们难道不要帮忙么?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够了!”凌俞暴呵出声,将宿封托付给原墨辛扶着,握紧白虎七煞,“先离开这里要紧!”正准备去帮程珏干掉怪物,袖子却被人拉住。宿封艰难的吐言“不用去,程儿……没问题的,你去了,反而给她,给她帮倒忙……”说罢摊开一只冷汗涔涔的手,“程儿给你的蕴灵珠,借我用用。”凌俞恍悟,忙掏出两颗蕴灵珠放进宿封手里。
这边宿封压制尸蛊,那边程珏吃大餐一样生猛的不行。任凭那怪物怒号撕扯,程珏岿然不动,只是……nnd这怪物招招老拳打的虽然不破皮,却也很疼!让你打我,我吃吃吃!咦,他丹田快啃干了,我这边还木有吃饱,怎么办,不想放过他啊!嗯,这货皮肤下面好多小虫子爬来爬去,不知道什么味道。程珏好奇的探出去一根元力丝缠住这小虫,运力解析,小虫居然想顺着元力丝朝她爬过来?程珏恶心的再把元力丝细化,贯虫而过!诶,这虫子完蛋后解析出来,居然是土行和水性灵力组成的奇怪结构,还有一种暗黑的灵力,不知道是什么属性,能中和掉她的一段元力丝,看来不太好吃,将就吧!程珏凶残的拆分、中和、汲取起来。怪物这时发出阵阵绝望的吼叫,程珏刚才拆掉的小虫,就是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尸蛊!
眼见这怪物萎缩下去,程珏终于撒手,不忘硬扯下怪物手上的储物镯子。后退几步,组出一团混了元力的淡蓝色灵火朝着怪物烧过去,看怪物居然还有力气在火里扑腾,程珏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一块磨刀石,狠狠几板砖砰砰盖在怪物头上,直打的怪物脑浆迸裂,眼看是终于死到底了。
程珏飞扑到凌俞他们身边,“师兄!你们怎么样?”
“我无事,宿师兄他,中了尸蛊,要尽早送回宗门!”凌俞沉声道。
程珏这才看到满脸冷汗的宿封,面上皮肤下密密麻麻扭曲虫子似的东西。咦?程珏惊讶,这好像是刚才解剖过的小虫子啊!
“凌师兄,我来试试。”不等凌俞反应,程珏双手附上元力,朝宿封脸上罩来。宿封压制尸蛊已久,这时早没力气反抗,只呆呆的想到,这双手刚才拿磨刀石拍了那妖怪的头、拍了那妖怪的头……
程珏元力渗入宿封皮下,果然,一条条比刚才解剖的小虫肥大很多的虫子,更加恶心!程珏照样拿元力噗噗贯穿了虫子,细细拆分、中和、汲取了一番,末了又给宿封搞了个全身扫描检查,确定无有遗漏,才终于安心。唔,师兄眉心中间好像有很好吃的东西,好奇宝宝程珏又一次专业病爆发,没忍住的用元力稍微探了一下宿封的眉心,噼啪声响,一束紫色电茫顺着元力逆流而上进入程珏丹田!
见宿封尸蛊如冰消雪融一样化的不见,众人皆震惊的说不出话,宿封睁开眼睛,吐气吸纳,觉得身体无碍,便缓缓站了起来,拿过殷雷紫刀,收入眉心,低头看小师妹程珏还呆呆的保持着跪坐在地上为他治尸蛊的姿势,宿封心里一种不一样的情愫流过,弯腰想把程珏拉起来。就在这时,王月如一阵风卷来,劈手一个巴掌扇在程珏脑袋上!
“贱人!你明明能治尸蛊的,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救我的同门?”王月通红着眼睛,又转向宿封“是你们杀了我们的同门!你们明明能救我的师弟师妹的!却眼睁睁杀了他们!”
宿封没理会王月,只慌忙的把程珏从地上架起来,只见
', ' ')('这小师妹,面颊通红,牙关紧咬,双目湿润润的抬脸看向他,宿封突然呼吸一促,然后,听到程珏吭吭哧哧的说出一句话“师兄,我,我可能要进阶!”
宿封顿感大事不妙!
“师兄,我,我可能要进阶!”程珏强忍着丹田里的蠢蠢欲动,憋红了一张脸吭吭哧哧的说。
宿封顿感大事不妙!他条件反射的想拔腿狂奔,谁知刚迈出一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宿封和程珏两人都呆滞的看着紧粘在一起的那两只手。一只纤细白皙,却骨节稍显宽大,手掌里还有些薄茧;一只手肤色较深,如蒲扇般大小,手掌宽厚,连手背上都结了茧子。此时,这两只风格迥异的手,分明都尽力的往回收,却仍是分也分不开!程珏急的狂甩手,宿封更是冷汗涔涔而下。
“师妹你搞什么鬼?”宿封觉得丹田里灵气滔滔奔涌而出,直向两人的双手粘连之处一泄如注。他本来就刚刚从尸蛊中恢复过来,如今浑身灵力这么一泄,更是腿抖脚软,声音都颤。
“呜,师兄,我快忍不住了!”程珏牙齿咬得咯咯响,拼力稳住乱窜的灵气,僵硬的用另一只手攫住宿封的小臂,发了狠劲的向外扯宿封的手。直扯得宿封呲牙咧嘴,也没能把两只手分开!那两只手之间紫色电茫噼啪爆闪,还有愈来愈烈之势,沿着两人胳臂蔓延向上,绳索一样将两人紧紧系住!
凌俞不知道程珏进阶是何等“壮观”,还在那心心念念的想帮程珏设阵护法。程珏和宿封都感到一阵心塞!
“凌俞快带师弟师妹们跑!别管我们,有多远跑多远!”宿封生出一种壮士一去兮的悲壮感觉,大义凛然的向凌俞等人呼号。
“啊?跑?”凌俞蠢蠢的不知宿封为何让他跑,还傻兮兮的拿出灵石,帮程珏设起聚灵阵来,“师兄,你放心帮小师妹进阶,我们给你们护法”。宿封郁闷的一阵凝噎,凌俞师弟,你哪里看出我是在帮小师妹进阶来着?
原墨辛和李肃阳那两个二货,也不知死活的坐在不远处,还朝程珏挤眉弄眼的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或黑或白或花白的“蛋”来显摆。“程珏你看,咱们挖到的宝贝,这个白的我要了,花的是原墨辛的,这个黑的给你。”李肃阳挑挑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看那个怪物看的挺紧,应该是好宝贝。”说着还和原墨辛两人悠闲的拿着帕子擦啊擦啊的。程珏好想让他们滚啊!
“师兄,您保重,我真忍不住了。”自从程珏手欠的用元力丝探到宿封眉间的一丝电流,便觉得整个内里的灵力都烈火烹油一样翻涌起来。那丝闪电就像个导火索,她的元力非但没有扑上去厮杀掉那电流,反而还欢欣雀跃的像迎接故友一样,把它一路引着直入丹田气海!
程珏忍到极限,实在觉得再不开闸会憋死自己,于是——
凌俞才摆好的聚灵阵啪的一声碎成了沫沫,灵力自四面八方疾刺而来!
凌俞一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灵力呼啸成飓风,带起不知多少物件,朝着飓风风眼中的程珏狂砸过去。宿封早就在程珏刚开闸汲取灵力的时候,就体内灵气枯竭脱力软在了地上!
凌俞终于知道宿封说的“天地变色”是什么样子的了!
灵气飓风中,凌俞勉力稳住自己,迅捷的跑到王月身边,一把从她怀里抄过依旧昏迷不醒的季欢,朝还在发愣的众人暴呵“跟上我,快走!”说罢出剑跳上,御空飞逃!
回头不放心的望向程珏和宿封,凌俞明白程珏的硬皮到底是怎么练就出来的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就这么砰砰向她砸个不住,她愣是没事儿,这抗打击能力,果然是……皮厚!
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使出法器飞剑,跟着凌俞向洞窟外“逃”去。
李肃阳被程珏进阶的疯狂惊吓到呆,好不容易醒转回神,他忙忙抓起那几个“蛋”,往储物袋里塞,却情急之下卡住了手,一时弄不进去。
正当此时,一个身影倏忽从李肃阳面前掠过,李肃阳只觉手中一轻,定睛再看,暴跳如雷“偷蛋贼!”他还想追,却被原墨辛不由分说架着,飞出洞窟去。
那道身影好奇的围着飓风外缘溜达,探头探脑的想探个究竟。
这货行走“江湖”许久,不说顺风顺水,也一直运道不错,未曾碰到什么棘手难平之事,他哪里知道,此时他遇着程珏这女配,就从此碰着了天大了天大的霉运!
刺耳呼啸声里,一块大石头被灵力飓风从洞窟壁墙剐下,斜斜破空飞来!这身影闪身躲过大石块,却不想一脚踏入凌厉的飓风圈!他努力想将身体把控稳,却狼狈中被不知哪里刮来的一段大棒骨敲中了后脑勺!这厮一个趔趄,怀里抱着的几个“蛋”嗖嗖的随着飓风滚向风暴的中心——程珏那里去了。悲催货不知霉运正张牙舞爪的扑来,运起灵力纵身扑向飓风暴中心,誓要夺回他的“蛋”!
程珏丹田里那条来自宿封眉心的小闪电,如蛟龙入海,在她丹田里腾挪翻滚。
程珏如今练气期七阶,丹田里本是银白色雾气弥漫,蒙蒙的一片,如今这小闪电蛟龙入来,真有股云从
', ' ')('龙的架势。
闪电翻腾翻转,在程珏丹田里来来回回兜转了个遍,再回到丹田中央时,已从细细一条变为巨搫一柱!
程珏似乎能听到闪电发出的刺啦声响,似乎在抱怨这丹田里迷蒙的世界,不适合它纡尊降贵一般。闪电盘转不休,搅的丹田里一片狼藉。眼看着好不容易聚集的满丹田的元力雾气,就要被这蛟龙般的闪电盘卷干净了。
“这窟底的灵力不够用!”程珏苦着脸尽力吸纳灵力,却仍是供应不上,话说这架势,自己到底要进阶到什么程度?
忽然,几颗圆滚滚的东西扑过来,居然是在蹭她卷来的灵力!程珏抬脚把那几个圆东西踢出老远,但这些物件没事一样又咕噜噜的滚回来,于是程珏抬脚又踢出去……圆物件们也是不容易,就这么着被她拿脚踹啊踹的,也还锲而不舍的滚过来又滚过来……实在是,程珏想——太不要脸了!
忽然有什么家伙跑进了灵力飓风中,倏忽间,几截不知道什么东西飘过,还软软的刮过程珏的面颊。唔,好香甜的气味!程珏贪婪的瞬息将这几截柔软的物件抓住,凶残的一把拉下,解析拆吃了个彻底!程珏没注意到有悠长的悲鸣声传来,她只觉得,这几截东西实在是大补之物!程珏还想去捞,那家伙却不知死哪里去了,程珏啥也没捞到!叹息一下,她一边吸纳灵力,一边内视丹田。
丹田里得了补充,雾气终于又再次浓郁充盈起来。蓦地,丹田里那束吸收了不知多少元力,已成巨龙之势的闪电,噼啪爆闪了数下,凝聚为一条几乎实体化的晶紫色通明长龙!丹田中隐隐龙吟传来,长龙身上缠绕爆发出串串雷电,那盈满的雾气,终于,在这雷击电闪中,慢慢的,凝聚出一滴津液!
程珏吓得脸色煞白!这是要跳级进筑基?!她她她可啥也没准备啊!
已奔逃出去的凌俞等人也是脸色煞白!只见那洞窟巨木上头,乌云密布,这乌云层层叠叠,还未落雷便已是压山的架势,这还在一层一层的汇聚着。光看这劫云,哪怕说是在渡劫结丹也有人信的!
程珏是快哭出来了,她丹田里那么多雾气,居然,居然只汇出一小滩灵津!丹田眼见着复又干涸,那条小紫龙还在桀骜不驯的蹦跶!她那已经蔚然壮阔的五大灵池,更是不堪重负的轰鸣阵阵!
这地方,比万仞峰的灵气少了好多!程珏把自己灵力时不时的干涸不顶用,归结为此地灵力不充沛。于是,她的怒气尽数撒在这巨木洞窟中!只一念闪过,便不假思索的对着这块地方伸出她的“安禄山之爪”。
远处观望的凌俞见那巨木在一片烟尘中,逐渐倒下碎裂,洞窟方向烟尘四起,隐约还有地陷的轰鸣声传来。那是程珏狂怒下拆房揭瓦干出来的事!倒也是程珏因怒得福,她恰恰捣毁了这四象养炉阵的阵眼,一时间阵势变动,雁霞山被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气劲,俱从地底咆哮而出,全便宜了程珏!
程珏也是对自己真心狠,为了不浪费一点一滴灵力,她愣是强行推出一个元力罩,稳稳把气劲都罩了进去,连一滴也不舍得漏出去!她这么一罩,气劲猛飚之下,程珏瞬间被压趴在地上,直向压扁状态而去!所谓压力之下必出猛女,程珏再一次于血肉横飞中,接收天地气势的改造再教育。
等程珏终于能够顶着一头血污爬起来时,头上重重乌云中,一道巨雷磅礴而下!
你妹的!程珏想爆粗口的挥臂抵挡,却赫然发觉自己还拉着宿封师兄这毫无知觉的倒霉蛋同仁。愣神之下,巨雷就这么直接的轰在程珏和宿封两人的身上!
飞过好几个山头,凌俞带着师弟师妹们停下。远远观望去,程珏进阶引动的灵力飓风已成通天接地的势头。离得如此远,也能感觉到灵力流的窜动。飓风顶上黑云厚重。青白色电光在云层中时明时亮,眼看着是要酝酿出了不得的劫雷。
凌俞倒抽一口气,直觉得匪夷所思。
李肃阳傻眼看着这一幕,嘴里喃喃“这到底是程珏渡劫,还是宿封师兄渡劫?”
原墨辛眼神微闪,眉头紧皱,手指捏紧又放开,可见心里也是焦虑的不行。
王月他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飓风龙卷之态,面目都因讶异惊惶而僵直。
青白暴光闪过,一条粗如水桶的闪电直直劈入飓风龙卷!
凌俞感到自己心脏都抽搐了一下!
小师妹、宿师兄,你们,一定都要安然无恙!
法的乱挥着一把大片刀,嘴里乱糟糟的嚷着“好啊,我就觉得你们不是好东西!肯定是你们看我们程珏能治尸蛊,就起了歹意,拿药害她好拿捏她!世家里乌七八糟的什么鬼蜮伎俩都使得出来!我全知道!当我们青云是好欺负的么……”
原墨辛则是默默掏出一颗被他自己加了不知道什么毒-药的榴弹,目光阴仄仄的凝视着季家一溜人。那眼神只想让人出白毛汗!
季欢见原墨辛手里拿着那四象养炉阵里,众人用过的威力强悍的榴弹,顿觉得脑袋都大了两圈!他奋力站在众人前面,缓和道“师兄!诸位师兄请莫着慌,待我们将事情弄清楚再……”“弄什
', ' ')('么清楚!还不够清楚吗?”李肃阳抖擞着大片刀哗啦啦响,“程珏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那就不是个女的!什么时候见她病倒过?!不是被毒的又是什么?季欢,你家也就你一个好人,你让开,我非和他们算个清楚不可!”
“你不要血口喷人!大家都是青云弟子,我也忍不住要说句公道话。谁知道她程珏是不是回去自己吃了什么毒药……”王月看李肃阳这么质问季欢,急赤白脸的辩解,却不想被李肃阳一口啐在脸上!
“我呸!王月,你也不看看,虽然你是王长老的族孙,那也是旁支里的旁枝,就你那三灵根的资质,拿丹药堆出来的修为,你也好意思拿乔装样?什么公道话,我还不知道你那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你当全青云都不知道你和宿封师兄的事么?现在看到季欢家大业大,把持不住,想贴到季家做少夫人么?”李肃阳这嘴贱货,嘴上最是不饶人,也不管王月眼圈泛红,仍是字字诛心的说“你说程珏自己吃毒药,我倒是问你,她毒药哪里来?程珏和凌师兄,都是剑修,哪里有毒药这东西?我们一行唯一有毒药的就是原墨辛,他难道能隔空使毒不成?除非是苏纤纤看程珏不顺眼,要毒倒她!”
“苏师妹/纤纤绝不可能做这事!”萧炎与季轩几乎同时断言出声!两人言毕互视,之间电光火石,那意味绝不可言传。
正在众人乱哄哄一片,眼看要演变成群殴之势时,一把威严女声清冽传来“诸位青云贵客,请听我一言。”季家众人听了,俱肃然而立,连季厦也松了一口气,微微挺了挺胸,拿出一派族长的派头来。音到人至,却原来是季氏族长当家太太,青栩远远御空而来。
青栩与两个侍女落地,轻抚广袖,施施然到众人面前。那端庄静威,瞬时使闹哄哄的一众镇静下来。
“我已使族中医师去为程小姐救治。程小姐乃渡劫之后境界不稳,灵力逆行以致走火入魔。”青栩分寸得当的行礼,娓娓道来,“如今,我族中无有可治愈程小姐经脉逆行者,还请诸位贵客,到祁连药宗,寻访名医,勿要延误病情才是。”
“青栩!你竟然……”季厦不可思议的看向青栩,青栩一挥广袖,制止了他,对季轩与季欢道“轩儿、欢儿,你二人,一个承青云救命之恩,一个是青云大简峰亲传弟子。于情于理,都当为程小姐病情尽一份力。你二人,便随青云诸位贵客,一同去祁连吧。”
“是!母亲/太太!”季轩与季欢俱拜下行礼领命。
宿封垂下眼睑,盖住眼底精光,拱手道“多谢族长与夫人。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族长与夫人看在吾等师门情深的份上,勿要怪罪。如此,我等便与诸人就此别过。”说罢礼过,宿封与萧炎等人,便御剑往程珏小院而去。
青栩见宿封等人远去了,方对一脸诧然的季厦冷冷说道“族中老祖正闭关冲击炼神,此时万万不可出事惊动他老人家。且这青云一众,能破四象养炉阵、平尸蛊;连老祖的阵法也不能抵万仞刀剑二子的剑意,你却与他们闹起来,要如何?”一席话说的季厦喏喏。青栩又对季轩与季欢道“欢儿此前,说青云程珏,是五灵根。你等此去,且要细细探查那程珏的底细。可明白?”
宿封一行人火烧火燎的奔回小院,见凌俞与苏纤纤两人,正灰头土脸的按压着一个扑腾不休的物件。这物件裹的密不透风,犹自在那乱滚乱弹,到处撒泼。凌俞不住的喊着“程儿不怕,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下手可一点也不含糊。苏纤纤本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如今却发髻凌乱,显然也是被祸害的不轻。
宿封皱眉,“怎么这般严重?”
凌俞道“师兄,快走吧,程儿也就这一会儿了!”话虽说的含混不轻,知道内情的几人却明明白白。于是大家便演的更加入戏,各个悲痛欲绝、神情哀戚,简直不论谁人见了都忍不住要感叹,青云门内如此师门情深!
宿封道了一声“走!”几人便纷纷御剑欲出。此时王月并奇文峰几个弟子也想跟上,宿封却说“王师妹,你等已查明已查明峰内弟子失踪缘由,还不速回宗门禀报诸位师尊长老?跟着我们作甚?”说罢亲扛起程珏化身的“木乃伊”,御剑一道虹光远去。其余人等也未管王月等人,纷纷御剑跟上。不多时,另一边季氏主宅那里,季轩与季欢也两溜剑光追着宿封等人去了。
飞出够远,宿封方找了一处落脚地,卸下已经不再乱动的程珏后,面目凌冽的对季轩与季欢道“实话告知两位,我师妹程珏无碍,若两位想回去季府围堵我等,我青云宿封便也奉陪到底!”萧炎亦点头道“青云萧炎,奉陪到底!”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
季轩与季欢面目赧然,终究未有什么动作,却也不愿离开众人回季府。“如此,便当我众人在外,好生历练一番。若被我知晓尔等有什么鬼蜮伎俩,我宿封的殷雷刀可是不认人的!”
宿封帮程珏把身上缠的密密实实的布料一层层揭开,现出底下十四五岁的小少女。
程珏已过了经脉奇痒期,但那涕泪横流、被自己抓挠搞出来的道道红痕,还是很不雅观的存在着。见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程珏想给自己施个清
', ' ')('洁术,却连一丢丢灵力也调动不起来。呜呜呜,不习惯鸟!
于是,程珏她,就这么脏兮兮、惨兮兮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原墨辛几步走过来,扣住程珏脉门审查了一番,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道“无事,只是灵力闭塞三日便止。”
李肃阳听了程珏无事,便阴阳怪气的要上来给程珏施清洁术,程珏略一想,便觉着李肃阳八成是要报当年“白屁股”之仇,死活也不肯让人给他清洁。众人无法,只得将她带到一处河流溪水边,让她自己清洁溜溜去。程珏独独拉住原墨辛,如此这般的拜托了一阵,原墨辛似懂非懂的鼓捣了一瓶黏糊糊的东西给她,一头雾水的滚远了。
程珏捏着原墨辛鼓捣出来沐浴乳替代品,小心的褪下衣物,打散头发,踏入溪水。
“我搓我搓我搓泡泡,我洗我洗我洗头发~”果然还是洗澡舒服!清洁术神马的,虽然方便,终究比不上泡澡澡的享受啊!
程珏洗的满意欢快,拽过她那个储物袋,想从里面拖拉出来一条大毛巾。摸了半天,终于摸索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程珏顺手抓出来就往身上擦拭。擦了没几把,觉得不对,怎么还黏糊糊的,难道发霉了么?拎起到眼前一看,四只眼睛大眼瞪小眼,那毛乎乎的巴掌脸上还倒流着两筒鼻血!
“啊啊啊啊啊啊!”呜呼,惊起老鸦无数!
宿封与凌俞、原墨辛几人悚然而惊,脚下生风的几步飞掠到溪边,“程儿!”“小师妹!”“程珏!”几人慌得不行,到处逡巡,连连呼喝寻找程珏。
“师兄,有色狼妖怪!”小溪中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程珏全身蹲伏在小溪中间水深处,只露出半个脑袋,伸出白晃晃的右臂,手指头煞有气势的直直指向岸边树根处。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道“也不知什么时候钻到我储物袋里的色妖精!我拿毛巾就钻出来占我便宜,师兄打死它!”
“占你便宜?”宿封阴仄仄的两手团了团拳头,提溜起那软在地上的毛茸茸一团,抡圆了就要甩出去残杀!
“宿师兄且慢!”原墨辛抖了抖鼻子,制止宿封,“师兄,这气味,好像是我们自尸山里挖出来,分给程珏的那个黑蛋。”
“是吗?”李肃阳干脆对着这毛团上下其手的整理起来。理了一会儿,这毛团方显出一只像狗又不像狗的小动物样子。这小东西,浑身白毛,唯独蹄子上每只生了五根黑色亮闪闪的爪甲;背上生了一片黑乌乌的鳞甲,直生到尾巴根处。那张像博美一样尖尖讨巧的小巴掌毛脸上,如今晃着两只蚊香眼,小鼻子里流出两溜红鼻血。那造型,要多猥琐有多贱!
“这是什么东西?”听得众人议论纷纷,这毛家伙终于眼睛聚焦起来。它想发出声音,却出来几声奶声奶气的“叽叽啾啾”声;它抬起爪子来看了看,又使劲儿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悲鸣一声,头一歪,直挺挺没声响了。
看着师兄师姐们又在议论纷纷,程珏缩回了她的手,护在胸前,把半个脑袋往水里再埋了一小半,蚊子哼哼音说“师兄师姐,能不能清个场,我,我要穿衣服……”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突然鸡飞狗跳!李肃阳觉得自己鼻子里蓦地有液体滴下来,他忙双手捂住鼻子;宿封腾的红了脸,两手抓了不知道几个人就往树林里面拖!
看人走的差不多了,程珏慌慌忙忙的上岸,草草穿上衣服,随便把头发一扎,冲着自己不住的碎碎念“平常心、平常心,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刚才他们啥也没看到!……”“……没有灵力用真不舒服,还是要做几个东西防身才行。”“尼玛连柴刀都御不动了,灵力特么不靠谱,难道要造架飞机么?”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真正实际的问题——“这几天没有灵力,变成凡夫俗子一样。不吃饭,会不会饿死啊?”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程珏衣着齐全的归队后,宿封郑而重之的给了她一把铁剑,对她说出一番吓死人的话。“程儿,趁着你这段时间使不出灵力,弄不坏剑器,每天抽空练习劈刺剑招三千剑,直到剑气裂物为止!”
尼玛一个师兄哄她吃毒药,一个师兄要累死她——师兄乃们去湿!
“一千零七、一千零八、一千零九、一千一!”程珏手上缠着纱布,挥舞着沉重的铁剑,瞄准五步开外的一片大树叶,劈刺出招,汗流浃背。
不远处,宿封业务熟练的烤着鱼,还能不时冲着程珏来几嗓子“握紧剑”“劈歪了”“出剑再快些!”之类的技术性指点。
这是程珏灵力闭塞的,艰难挣扎着注入一丝元力,脱手向男子眉心正中甩去。
男子以为,这小小一坨东西,只是区区筑基期丫头的无用挣扎,本不在意。
章子一触他眉心,他便随手拂开。
就在他拿手拂章的一瞬,程珏喉咙少了一只手钳制,她嘶哑着吼叫“破!”
“嗷啊!”男子眉心爆出一朵白色炎火,他狠手摔下程珏,双手捂住眉心,痛苦的蜷在地上,嚎叫不止。
谁能想到,眉心是这家伙的命门?
', ' ')('那魔鬼一样的男子,额头裂开深深一道口子。里面翻翻滚滚,尽是妖异扭曲的蛊虫。他整个面目鼓起条条恶心的筋条,双目通红的简直要滴血出来。
程珏被这诡异的面孔骇的连连退却,她连滚带爬到狼伊秋身边,甩出把柴刀,任嘴边血沫淋淋漓漓,奋力搬起狼伊秋,就打算御空而去。
怎奈刚刚流光一样闪出半里地,那面目扭曲的男子咬牙大喝“哪里去?!给本使回来!”
一招惊天彻底的乌紫虹光,裂空而来,直直打向御剑的程珏!
程珏绝望的闭上眼睛——果然是炮灰命,出来丢个人,居然就被秒了。不甘心不甘心!她没看到,她戴在颈上的,那毕乾给硬扣上去的项圈,闪现出一道赤红毫光……
轰然巨响声起,那面目崩裂的诡谲男子,男子,给震的飞出去老远,脸上身上,亦多了几道大口子。
“好厉害法宝,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竟能扛我一击?”这男子一手捂着胸腹的伤口,一手捂着额头。明明伤的如此重,却一滴血也不见,着实看着可怖!
程珏在灵力暴起的一瞬,便被震得和狼伊秋飞散。一落地,就彻底没了意识,昏死了个彻底。
男子姿势诡异的扭曲着四肢,落到程珏身边。伸手勾住程珏脖领上的项圈。那项圈上的流光黯淡了些,仿佛还有了一丝裂痕。但即便如此,这男子运尽全力,也无法将这项圈拧断。
男子咬牙狂怒,运起掌来,正打算下重手。忽觉一股庞大气势远远压来。男子拎起程珏,掏出一块青铜令牌,起掐了个口诀,空中扭曲了一下,裂开一个黑漆漆的口子,男子捉住程珏,一闪身进了这口子,裂痕瞬息隐没。程珏与这男子,俱消失的无声无息……
月色下,银发红杉的毕乾疾飞而至。
“程丫头!”他连连呼喊。却哪里有人应他?
“怎会这样?程丫头惹了什么人,竟激发了我给她的护身宝器?那东西,寻常攻击可是不会有甚反应……明明应该是在这里,怎么连生息都找不见?”毕乾急的团团转。
他无头苍蝇一样撒开神识搜寻,却只搜寻到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狼伊秋。
毕乾前脚将将抱起狼伊秋,远处,狗蛋带着青云众人,火急火燎的赶到。
李肃阳眼尖,见狼伊秋那样被毕乾抱着,顿时血往上涌。
他罕有的一声不吭,连大片刀也不掏出来撑场面,直冲到毕乾身前,狠狠一个拳头砸在毕乾脸上!
“无耻!”李肃阳着了魔一样对着毕乾痛打。
毕乾皱了眉,却难得的没有下手回击。
他轻轻将狼伊秋托放给李肃阳,撤出一步。
“老夫觉出程丫头身上的护身宝器发动,才从别处赶来。刚到此地,就见这祁连的丫头如此这般躺在那里。我也不多讲,倒是程丫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气息全无。尔等不信也罢,老夫赖怠与你们啰嗦,我自去寻程丫头。就此别过!”说着就打算先走。
宿封与凌俞、刘师姐、原墨辛几人听了,焦急的不成样子,哪里肯让毕乾走?
刘师姐抢上一步拉住毕乾,“前辈,我等与您,祁连一别久矣,缘何前辈出现在此?方才究竟生出何事?程师妹是我青云万仞峰亲传师妹,还请您务必给我等一个交代!”
毕乾看着这一群急赤白脸的青云修士,心中渐渐浮出一个身影。
他终究摇头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青云一众下祁连。他毕乾如何不知?
只是一来,他自恃自己神通广大,自认为,无论程丫头到了哪,他都能轻易找来;二来,他自知宿封几人颇不待见他,他也懒得搭理宿封这么几个愣头青——这么着,他毕乾便松松跟在青云一众后面,晃晃悠悠的凭着一副好皮相,自在红尘中享尽各种温柔艳福。何况他想着,程珏有金丹师兄们护着,她自己战力也不弱,正是长本事的时候。虽然得护着,但也不能护的太过。于是,他给程珏戴的那个项圈,只是个能抵挡高阶修士法力攻击的护身宝器——按说,这高阶修士们,哪里肯去俗世打滚?偏偏程小丫头怎么就运道这么寸?!他一感应到宝器波动,便使了最快威能赶到此地,却也只找到了狼伊秋,独独不见程丫头。
宿封听了,拎起狗蛋,恨声“关键时候,丢了主子逃!要你这妖宠有何用?!”说罢就要将一腔怒火全数发在狗蛋身上。
毕乾眼睛一眯,劈手抢过狗蛋。抚着狗蛋背甲,道“且慢,且让我问问这小辈。”
毕乾听狗蛋呜咽了半天,眉头深锁,向众人道“竟是遇到了魔物。”便将狗蛋所见,一一与众人说了一遍。
刘师姐听得脸色发白。她急走到呆成木头样的李肃阳身边,细细查看狼伊秋。末了长出一口气,道“元阴还在。只是脱力,又急火攻心,方昏迷不醒。”
宿封与原墨辛却是一个暴跳如雷,一个呆若木鸡。
“八成是那掳走了程儿!”宿封一拳砸向山壁,山壁塌了一层。“程儿能被带去哪?落到那种货色手里,
', ' ')('那八成……”宿封浑身颤抖。他觉得之天地间,仿佛一切东西都不再活泼热闹,耳廓中只有杂乱无章的嗡嗡声乱响。
“你这小子,不会是看上了程丫头,喜欢人家吧?”毕乾戏谑,他继而挖苦宿封,“早干什么去了?放着两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出来乱跑,你们也算是做人师兄的么?”
宿封心口豁然痛彻。
原来,这样的感觉,不是欣赏,不是仰慕,不是别的,是……“喜欢”。
“你这小子,不会是看上了程丫头,喜欢人家吧?”毕乾戏谑挖苦宿封本是无意,原墨辛听在耳中,却如闷雷一响。
他张开自己手掌看了看,复抬头望了望宿封。低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原墨辛闭上眼睛握了拳头,他走到宿封面前,摊开手掌。掌上停着一只黄豆大小的的金黄色夹翅小虫。
“这是寻子母蛊,”原墨辛咬破了另一只手的食指,滴了滴精血在这母蛊身上。那小虫陡然精神起来,扇了扇翅膀。“我给程儿种了子蛊,只要人还在这一界天地中,无论哪里,都能跟着寻子母蛊,找到子蛊。”
“这……”宿封初一听,大喜过望,但转瞬大怒“你居然给程儿下蛊?!”
“何必如此假惺惺。宿师兄,你亦令我给程儿下过□□。”原墨辛毫不示弱。
眼见这两人针尖对麦芒,刘师姐怒喝,“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拎不清!现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程儿。墨辛,这母蛊要如何用?”
原墨辛掐了个手诀,但这小虫只一味在原地打转,毫无头绪。
他眉头紧皱“怎的竟无一点气息?难道,程儿她已不在这一界中?”
宿封冷笑“程儿必是被那魔头掳掠到魔界去了,你这寻子母蛊有何用?”
毕乾听了,不屑的哼声冷言道“什么魔界。这一界天地,早被剥离出来封印。哪里有真正的六界一说?”毕乾抱起狗蛋,“不过是如同你们修真门派一般,使了阵法秘术,将一方地界折叠隐秘起来罢了。”
毕乾拍了拍狗蛋的背甲,“若是旁人,怕便是找破了头,也难找到程丫头。如今,既然有了寻子母蛊,又有这小家伙,何愁找不到程丫头落在哪儿?”
毕乾轻轻巧巧一挥手,那金色小虫,便从原墨辛手掌上落到了狗蛋的脑袋上。
“虽然你这破阵神通,比不上远古青鸟一族。但好歹也是和程丫头心神相连的妖宠,去吧。”
毕乾一指点向小虫,小虫立时像粘在狗蛋脑门上一样,翅子紧拍。
狗蛋眼睛一亮,撒开小蹄子,呼啦啦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了。
毕乾紧紧缀着狗蛋跑起了去。
刘师姐见了大喜。
“凌师弟、季师弟,你们两个与李师弟带狼伊秋回去客栈安置。我与宿师弟、原师弟,随毕前辈去找寻程儿。”
凌俞听了,头摇的像拨浪鼓。“师姐你和季师弟一起回去客栈,那魔物对女修如此……师姐你怎能去魔门那里?何况我和季师弟、李师弟都是男子,怎能照顾好狼伊秋她一个女子?”
刘师姐听了,也有道理。
狼伊秋遭此一劫,让男子照顾确实不妥。
“如此,凌师弟与宿师弟原师弟,你们去找寻程儿,我与季师弟在此善后。若有变故,便发传讯符互相告知。”
众人兵分两路,走了个没影。
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变得静悄悄的。
忽的,一个矮木丛抖了几抖。从里面拖拖沓沓的钻出来一个,浑身破衣烂衫的老头儿。
“哎呦我的老腰诶……憋死我了……”
“来了个魔头就算了,连毕方这老妖怪都现了世。这真是要出大幺蛾子欸……”
“这么大动静,你这小崽子倒是睡的香。罢了,谁种的因,谁受果。老头儿我也成全你们一场因果……呸,哪是我成全的?这都是天意、天意。小老头我可是顺天意而为,顺天意而为……”
这邋里邋遢的老头儿,絮絮叨叨的说着,一摇三晃的走到叶锦添跟前儿,拿他那根干枯爆裂的木头手杖,轻轻巧巧的挑起叶锦添,依旧一摇三晃的絮絮叨叨迎着月色,走了。
程珏豁然睁开眼睛,她一个激灵弹身而起。条件反射的将手探向储物袋,准备掏家伙。一探却探了个空。
咦!
程珏冷汗涔涔。
她记得,自己扛着狼伊秋,使了吃奶的力逃跑来着,一片虹光从背后击来,然后……然后她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目测周围都是石头岩壁,连个窗户也没有,只有个小小的窄门,门上嵌着似金非金的栅栏条。
我去,关键是储物袋不见了嗷!
“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窄门外响起。
“我去你谁?!”程珏吓的一炸。
“我是左使手下,掌管地牢的女戊。”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在窄门外缓缓走出来。
“你倒是有点意思。难得被左使带回来的女修,还有能捡回一条命
', ' ')('的。”那女子从窄门下面,推了一盘东西进来。
“女、女戊。这是什么地方,左使又是谁?”
“原来你还不知道?”那面具女子本想走,又顿住。
“这里是魔界。左使便是魔主之下,左右二使中的尊者。”
这女戊回了程珏的问题,手里拖着个东西,向前欲迈步走人。
程珏这才注意到,那女子,那女子一只手拖着一只白皙的脚踝。程珏好奇的向门外一看,惊的睁大了双眼。
那是个被仰面拖行的女子。
看那女子五官,想来生前,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只是如今,浑身上下皮肤缩皱龟裂。那双美目睁的大大的,瞪的死死的。那幽怨愤恨,自双目丝毫不留的外泄出来——真真一副死不瞑目的凄惨样子。
女戊很受用的看到程珏这一副吃惊的样子。
“这可是单灵根的筑基期美人儿。左使存了好几年的,一直不舍得受用。这次左使带伤回来,用的狠了些,元阴失尽,死了。”
女戊说着,拽着那女子的脚踝,又往前走。
咦?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程珏站起来,朝后看去。
一看,脑子里又“嗡”的一声,不不不会吧?
那女戊看着程珏如此一番动作,面具下也不知是何表情,语言中带着讥诮的说“你一个杂五灵根,竟能入得了左使的青眼。本来昨晚就要把你打理好给左使送去的,谁成想,你居然如俗世女子一样来了月信?真真是让左使尊者倒尽了胃口!否则,你这丫头,早如这女子一般了。”
啥?感情竟然是大姨救了她程珏的小命?
程珏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以后绝壁要关爱大姨,爱护自己哇。
眼看女戊要走没影了,程珏大喊,“还我储物袋!”
女戊连头也不回,甩手将程珏那个储物袋扔了过来。
“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尽是柴刀、石头、棍棍棒棒这些毫无灵气之物。你且收着罢!”说罢再不理程珏。
程珏一接住储物袋,便马上将储物袋打开,细细检视了一遍。
还真没缺什么东西。连毕乾洞府中带出来的那个乌漆墨黑的绝仙柱都没动。程珏再次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最爱没眼光的人了!
女戊拖着地上的女尸,兀自沿着长长一条岩道,走出去了。边走边自言自语“刚来了个三灵根的女修,把魔主迷住;又来了个五灵根的废物,让左使这么上心。这世道是怎么了……”
三灵根的女修?魔主?
程珏脑中电光火石。
难道说,剧情已经发展到,女主苏纤纤陷入魔主手中的桥段了么?
说起魔界之主这个人物,应该是原著中最厉害的角色。也是仅次于妖王离墨荼,排名法。便是我去破阵,也要费一番功夫。”
李肃阳暗搓搓的想溜,却被宿封一把揪住,“哪去?”
李肃阳各种挣扎不提。众人但见程珏在阵前站住,但见她弯腰抱起自入祁连,边跟在她脚边,存在感降的极低的狗蛋,丢向那个阵法!
狗蛋张牙舞爪的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砸在阵法壁上。
然后……然后阵法就给“啵”的破了!
“嘿嘿嘿,”程珏在林朗的目瞪口呆中,几步窜进阵法,抱起破阵神器——狗蛋,乐滋滋的给它用元力顺啊顺啊的顺毛,一脸奸笑看向林朗,“嘿嘿,阵破了啊,你教我精炼之法,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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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摆脱毕乾,也不知道给毕乾下了多少个困阵。没成想,毕乾也是真厉害,就硬是为了追着青卿,一而再,再而三的斗阵破阵。一来二去,反倒把毕乾这毕方破鸟,给锻炼成了六界少有的解阵高手。
犹记得那天,毕乾从阵法里破解出来,青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我对你,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青卿,我对你的心……”
青卿转身便走。
毕乾期期艾艾的急急道,“好歹听我给你弹唱一首我刚学的曲子吧。”
他背身长身玉立,道,“你弹。”
毕乾忙里慌张的抽出一把琴,铮铮淙淙弹起。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毕乾弹唱到“使我沦亡,”便哽咽再难成曲。
青卿回转身,复杂的神色看着毕乾良久,道,“毕乾,你可知,你是毕方族长之子,将来,可要统领毕方全族的?”
“我知。”
“
', ' ')('我是男子。”
“我知。”
“……你可知,我最喜什么颜色?”
“……青……梅青?”
“我最喜之色,是玄色。是我青鸟族长族服之色。你,可明白?”
“厚照神将前日传信来,我亦欲奉她为主。不日,我便动身去厚照神将处。你回去毕方族地,莫再来了。”
毕乾呆呆看着青卿渐行渐远,抬手举袖狠狠把泪痕擦了,道,“青卿,休想就这么甩开我!”
几年时间,毕乾使了不少法子,终于,如愿以偿的使奇摩大神,收了他做心神相连的侍从。
一日,厚照神将来拜访奇摩大神,毕乾笑容灿烂的向跟着厚照的青卿打招呼,“青卿,好久不见。”
六界谁人不知,厚照属意奇摩?
青卿见到毕乾的瞬间,面目崩裂,扶额叹息,摇头不止。
过了好久,他方抬起头,喟叹一声,伸出手,朝毕乾头上拍了拍,“毕乾,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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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臭小子,连个丫头都搞不定!看为师的。”褚长老张牙舞爪,走到程珏身边。
他枯枝一样的一指,拨开程珏狂魔乱舞的十指,稳准狠的点在程珏眉心。
一股沁凉顺着程珏的眉心,汩汩涌入程珏识海,滋润着她彻底干涸的神识。程珏顿时像从炼狱升入仙境。她傻掉一样,只希望这股沁凉不要停才好。
谁知道,才不过一触,这褚长老就断然收指。程珏双手,忙去扒拉那根枯枝一样的手指头。
这褚长老,却豁然伸出手,将个程珏,狠狠按跪在地上,恶狠狠的吼,“丫头,老夫要收你为徒!快给老夫磕头!磕完了头,给老夫一刻不歇的打坐回神!”
“砰!”
“丫头,起来。心意到了就行,可别跪太久。”褚长老拈着八字胡,心满意足的看着程珏趴伏在地上。“小林子,这以后就是你师妹了,你多照拂着她点……丫头,起来吧,别跪了。小林子,去把你师妹扶起来。”
林朗走上前去,欲搀扶程珏。
“师傅,”林朗回头看褚长老,“这丫头,又晕过去了。”
“快点再泼冰水!”
宿封他们一行人,除了程珏就此被关在奇门阁里,被逼着学精炼术,苦逼的死去活来外,其余众人,皆是舒心。
众人一路行来,历经各种艰难险境。即便是在祁连,也因祁连掌门管屏寒的缘故,心惊不已。如今在这伏牛连嶂,才是真正安心下来。
宿封新晋元婴道君,如今得了空,自是要巩固修为,扎稳根基。
刘师姐将凌俞安置妥当,亦是日日磨剑不辍。她本是那昆吾玉晓峰的惊才之辈,又经生死劫难,于修道一途顿悟非常。如此安心几日,修炼下来,境界堪堪松动。也只差一道机缘,便可突破至元婴境界。
狼尹秋亦是苦修不辍,眼看也即将突破至金丹期。
众人中,只有李肃阳这事儿茬子的心里,各种不爽利。
他这几日对季欢是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是当面暗讽就是背地里放话。
众人晓得李肃阳这人就是如此小性子,嘴上不饶人罢了,绝无什么坏心思。
都知道他,无非是因前几日,季欢不帮他接那林朗的阵法赌局而岔愤。于是只劝了几句,也都当是小事。
何况季欢这人,无论李肃阳如何对他甩脸色,都无甚反应。众人也就都不做他想了。
哪知,过了两日,这李肃阳,竟是凭空的不见了人影!
连与他共住一院的原墨辛,都说不出这厮去了何处。
众人初时以为,李肃阳这厮不过是跑去哪里修炼,不多日必将回返。哪知一日两日,竟都不见人影。这才着急起来。
其中,尤以狼伊秋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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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晶里的微尘链条,亦越来越短,微尘粒渐渐地肉眼可见……
第五层、第四层……程珏面前的金字塔,消失于无,络晶里,所有微尘,复合为墨球原样!
“师傅,她、她怎么不是按您教的,阴阳两合来复整?她刚才那个尖尖角角的是什么东西?”
“臭小子闭嘴!”
程珏压根没听到这师徒二人,吵吵了什么。啃书虎
她被褚长老虐待了无数次,褚长老教的复整方法,是用神识,把每个微尘粒,都用符号标志下来。
褚长老的符号与阴阳八卦相似,都是一长横为阳、两短横为阴。他复整墨球时,络晶里,就像刮起一阵太极阴阳鱼也似的旋风。微尘绕着圆形转一圈,这墨球就复原了。
她程
', ' ')('珏总是傻傻搞不清楚这么一堆横来横去的符号。
她复整不了,自然被褚长老连抽鞭子带泼水的,搞的半死。
这一回,她可没按褚长老那一套来。
程珏拿一串1、0来标志每个微尘。复整的时候,神识里运算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算法,微尘自然精确归整——有甚好难?
墨晶归整,程珏却并未睁开双目。
回味破整为尘,复尘为整的过程,程珏神识深处,隐隐震动。
微尘为点、连点为链、聚链为整。
一维、二维、三维么?
哈,不过是破实为虚,复虚为实罢了。
虚虚实实……天地万物所玩的把戏,不过如是!
我身所处,虚实有数。
我身所成,虚实有度。
我念所至,虚实至极。
程珏内视自身——恍我所成,虚实尚不足矣!
“师傅,程师妹她……”
“身周气如死水,不应该啊?”褚长老喃喃向前。
蓦地,程珏竟从褚长老与林朗两人眼前凭空消失,两人神识亦探查不到。
两人正惊异,程珏又忽的出现。
“这,这是……”林朗目瞪口呆,褚长老愣了一瞬,立马拉住林朗,连步退出几丈远。
“这是顿悟了神通!这丫头,怕是要进……”
不待褚长老把话说完,程珏身周便如生出个黑洞来一样,天地灵气狂泻而入!
“这丫头是真五灵根啊!可要坑死老夫哇!”
进阶中的程珏,才不管褚长老他悔的大腿都拍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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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奇门秘阵,第六道天雷,毫无遮拦的劈下!
轰声巨响,这奇门阁,居然被这天雷,从顶至底,劈裂出一道垂直缝隙!
“……以后,这伏牛玄门,怕是不能来了。”宿封喃喃自语。师傅,您让师妹出来历练,真是太英明了!这要是在咱们万仞峰……您那火爆脾气,准得把师妹给打个半死!
进阶中的程珏,亦被电的一个哆嗦。雷龙暴涨几分,鸟儿的影相却依旧晃晃荡荡。
宿封觉出第七道天雷即将掉下,想也未想的祭出殷雷刀。哪知,还未等他将刀抛出,便被一人硬生生握住刀锋!
毕乾红衣烈烈,眼中华彩大盛,他满脸兴高采烈的神色,出口对宿封却是狠厉,“臭小子,把你的刀收起来!莫要阻挡程丫头进阶!”
“谁师妹谁心疼!我这是帮我师妹挡雷劫!你这死老头让开!”宿封急的咆哮骂人。
“你敢帮她挡分毫,我弄死你!”毕乾狰狞,“这是她修来的劫数,她自己不扛,留着便宜谁?!”
“你你!”宿封觉得毕乾这人根本无法沟通,果断放弃与毕乾讲理的打算。他正抽刀,第七道天雷,粗如半间房子大小,嗤嗤劈下!
程珏依然闭着双目,毫无遮拦的生受了这一击。
宿封惊的险些松了握着殷雷刀柄的手。
雷霆过去,他看程珏,虽然皮肉焦黑,但那实化的三相,眼看又生龙活虎了不少。心下稍安一点,忽又听毕乾这妖孽大叫,“不好!”
“程丫头冰相尚未化虚为实!”毕乾一拍袖袋,从里面掏出那颗冰魄珠,向程珏抛去。
毕乾运上一丝神识,口里低声向程珏秘音,“吸取冰魄,青影化虚!”
程珏眉头震动。
闭目的程珏,冥冥中觉得“青影”这词,莫名的熟悉。
还没等她想清楚,第道天雷哗啦啦如瀑布贯下。
这第道天雷,直把程珏给劈了个骨酥肉烂!
整条命都快没了,程珏感觉全身骨骸具化为焦土,唯有神识气脉尚存。
元力卷起冰魄珠,整个儿纳入丹田。那忽悠悠的鸟儿,一头扎入气海,绕着那冰魄珠飞旋不辍。
第九重天雷,在云层中,翻滚蕴蓄,迟迟不落。
天地间忽有一声清鸣。那原本无法化虚成实的青影,展翅自程珏丹田跃出。
青鸟之姿,遍体寒意,隽秀绰约。
四象俱化虚为实。
第九重天雷,色呈暗红,细如毫线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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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珏的神识方才眼睁睁看到自己灵池崩碎、三力聚丹,心头似有感悟,却仍旧好似有那么一帘薄纱,道不清楚。
那莲孔中的魄珠,捉急似的光芒连闪,一道微不可查光线,投入程珏紫府。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程珏豁然开朗!
神动意动。
原本
', ' ')('混沌无意的金色灵力,豁然生机满溢。沿着程珏浑身气脉,不断重组出泛着赤金光泽的骨骼肌理。
化虚为实的四象复扎入丹田,绕着那颗金豆子样的丹丸,上蹿下跳。本来虚虚的金丹,经这四只禽兽一霎雷淬、一霎火灼、一霎风息、一霎冰冷的连番锤炼下,愈见精粹。
“叮”声脆响,一颗如小儿拇指大小的金丹初成!
伏牛玄门弟子,见劫云散处,一尊金光晃目的巨大神祇卓然傲立。浩然天威凛然,直让人生出伏地膜拜的冲动。
天象如许,宿封看的呆了。毕乾则眯起眼睛,眸中晶亮。
他洒然仰头,透过绵绵密密的封印,找寻着什么。终于还是摇摇头,再度捏紧了拳头!
而天外云顶层峦中,一人曲起套着精美指套的中指,笑道“我可是连九华雷劫,都使出来了,帝庭再怎么追究,也不能把错,算在我头上罢?”
这人挥手遣退了金甲神兵,将手敲了几敲,复扭头看向立在背后,辚辚转动巨大骨盘,幽幽道,“青卿,一切,终如你所愿。”
“离他们回来的那一天,不远了。”
伏牛玄门各部长老咋舌不已。有的道这天象如许,竟从未见过。赞叹青云底蕴深厚,惊才辈出。有的是心疼着门派里几近干涸的灵脉,欲哭无泪。
弟子们则纷纷看着自家门派的奇门阁,今遭如此大殃,愤愤不平,摩拳擦掌。
而引动浩然天象的程珏,缓缓睁开双目。
新生的面孔,依旧是原本的眉眼。也没高一分,也没瘦一点。
只是眉心正中,生出一个殷红的点。若是运上神识仔细观瞧,便能辨识出,那是个暴雷符文。
程珏发愁的捂额——重组身体的时候神识不够用,不小心把暴雷符骨珠,给长脑门上了,呜呜呜……
程珏这边扶额哭,那边伏牛玄门的另一座阁楼,天机阁里,刘师姐与戚阁老正襟危坐。
刘师姐见劫云终于散去,天神之象浩浩,方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但看向戚阁老,见他盯住破败的奇门阁皱眉不已,心里一突,把头低了又低。
“她金丹已成,且已习得我伏牛玄门精炼之术,可助白虎修复断剑。尔等不必在我伏牛耽搁,即刻便出离伏牛罢!”戚阁老沉沉对刘师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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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封少不得解释了一通。
程珏一听,也急的着火了一样。
“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虽然这货平常没啥用,但也不能说丢就丢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行,咱们还是得回去伏牛玄门找!”
“对!”狼伊秋点头,“程儿说的没错,咱们还是回去伏牛玄门……”
“伊秋、程儿,你们莫慌,”刘师姐一手扶住狼伊秋肩膀,一手按住程珏,“伏牛玄门已封山锁派,我们如今是怎样也进不去伏牛连嶂了。我在天机阁亦求问戚阁老。戚阁老为李师弟卜问天机,言说李师弟虽遭险阻,却也是他的一段机缘,日后定当无恙归来。你俩且先放宽心,我们慢慢寻找李师弟不迟。”
“可,可是……”见程珏与狼伊秋还在纠结,刘师姐好一通的苦苦劝导,搞的毕乾看不下去,过来呵斥二人。
“李肃阳这小子性命绝对无忧,你们不要太过担心。赶紧和我去找白虎炼材才是正理!否则炼材出世,被别人抢了去,你们再想寻,可就难了!”
程珏可以说是刘师姐一手带大的了,她对刘师姐的信任与信赖程度,比宿封与严首座要深的多。虽然她总觉得没看到李肃阳这人不踏实,但刘师姐说的言之凿凿,加上毕乾催得紧,她也就渐渐心宽了起来——总之,程珏莫名其妙的觉得,李肃阳一定没事。而且她无比坚信,他们几个人,一定会把李肃阳这厮给找出来的!
狼伊秋听得刘师姐这么说,心里到底百般放不下心。
虽说伏牛玄门占演天机的绝学世所公认,但李肃阳生死不知,她狼伊秋满心里忐忑不安——还是程珏说的对,到底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方成!
她左思右想,忽看到程珏身边的原墨辛,心思几转,终有了打算。
毕乾早已不耐烦的催促众人御剑飞起。他飒然腾身,红衣股荡如仙,在前头领着众人,一路向西北方向疾驰。刘师姐带着凌俞,紧跟其后,宿封带着程珏紧紧跟上,原墨辛、狼伊秋与季欢几人,松松跟在后面。
一路上,刘师姐只顾着仔细向毕乾打听他嘴里,口口声声讲的白虎炼材所在地,压根没注意到,狼伊秋拽住原墨辛,一会儿咄咄逼人,一会儿梨花带雨,一会儿一副要抹脖子的要死要活,把个原墨辛整的半死不活。
原墨辛被逼的没办法了,终于挨不住,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狼伊秋,摆摆手,逃窜似的朝宿封与程珏飞去。她更没注意到,已在伏牛玄门外等待多日的王月,把宿封等人,御剑飞去的方位看
', ' ')('了个清清楚楚。
王月看宿封护着程珏,一同御剑而去,脸黑了又黑,将袖子狠绞了几绞。
许嫣儿顺着王月的目光看去,抬起素手,遮嘴娇呼,“呀!那不是宿封师兄吗?怎么宿师兄,带着程珏那个贱人一同御剑?”说罢,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仿似不解又不平的望向王月,嘴里嚷道,“方才渡劫的声势这般浩大。天象才消,宿封师兄他们,便出了来。且宿师兄的气劲,眼看又刚烈了不少……王师姐,您说,刚才进阶的,莫不是宿封师兄吧?哼,程珏这个贱人,还是这么没脸皮的缠着宿师兄不放,真是一点女儿家的羞耻心也没有!”
王月仔细想了又想,到底叫上许嫣儿等人,低低的驾起飞剑,远远的跟上了宿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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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乾跟着一抹翠色身影前行,摇头叹息,“这么点本事,怎配做我主人的仆从,唉……”
听得毕乾连连叹息,那抹翠色身影红唇微启,露出编贝玉齿,吃吃笑道,“前辈这是明知故问呢。这方天地被封印成这样,我与左使两个,能有这般修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呢。不过,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哪能和前辈这样的大能相比呢。”
毕乾深嗅了几嗅,“那左使是个修士,跟着我主倒也说的过去。你这女娃娃,一条翠蟒化来的妖修,怎的不去辅佐妖王离墨荼,反来跟随我主?”
“哎呀哎呀,前辈,这事可说来话长了。”这女子不胜娇羞的一笑,“毕前辈,魔主就在前面,晚辈先行告退了。”
毕乾冲这女子点了点头,向前几步,跪下道,“主人。”
魔主搀扶起毕乾,笑道,“阿乾,你怎么也来了此地?”
毕乾将离开魔门后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和魔主说了清楚——只隐瞒了他不小心帮着程珏,带走了苏纤纤这档子事。好在魔主也未追问。毕乾心下暗暗的长出了好大一口气。
待毕乾讲完,魔主眉头紧蹙,“离墨荼这条孽畜,能身负奇摩令,已是匪夷所思了。如今,又起了心思与我结盟?”
“魔主,那离墨荼说,以往他被奇摩令寄居,无法与您结盟,便只能交恶。这番说辞,听着虽然有道理,可他离墨荼,最是阴险狡诈,我们可不能全信了他。”左使在魔主身后,着急的说。
魔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毕乾知道魔主没下决定,也不再多言,只乐呵呵看着魔主,那眼神,像极了流浪狗狗突然找到了家。
魔主看着毕乾的神情,一阵心酸。他拍了拍毕乾的肩膀,道,“阿乾,你可知,我为何今日来此?”
见毕乾茫然,魔主长叹道,“纵使被封了魂魄入了奇摩令,我也没有忘记过,阿黛的生日。”
毕乾恍悟,“这里,是……”
魔主恍惚自语,“这片山脉,是阿黛出生的地方。”
犹记得,此界初开,混沌始分。
奇摩煌煌天神之威,立于这片最初隆起的山脉之巅。
紫气萦绕处,一姿容绝世的绰约仙子,正汇集天地精气而生。
也许是因为,这是他奇摩开辟的第一个世界。所以,奇摩对这世界所孕育的第一位地仙,格外的关注。
不知立在山巅多少日月。仙子缓缓睁开剪水双瞳。
奇摩觉得心头漏跳了一拍。
仙子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我是开辟此界的天神,奇摩。”
“那,我又是谁?”
“你……”奇摩看着远处绵延不绝的黛色山脉,“你的名字,就叫,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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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乾本来见离墨荼穿着一件翠袍,一阵恍惚。此时听他这么说,又咬牙,“你这小子,威胁我?”
离墨荼轻声笑了,“毕前辈,这双修的滋味妙不可言,离某还得多叨扰魔主几日,还请前辈多关照些许。”
“哼,”毕乾扭头不看离墨荼,可真等妖王走了,他又气急败坏的朝离墨荼翠色的身影暴吼,“你小子,不许再穿翠色青色!平白污了好颜色!”
毕乾顶着俩红眼圈,神色萎靡的回到青云众人处。
他走进防御阵法,昏昏沉沉的朝众人道,“走了。”
刘师姐扶起凌俞,嘀咕道,“伊秋怎的采了那么久的药,还不回来?”她蹙眉对程珏与宿封道,“你们去后面找一找伊秋,赶紧让她回来,得走了。”
宿封和程珏自然应下,正准备往结界外走,原墨辛吭吭哧哧的说,“别去找了。”
众人自然是不解。
原墨辛只好和盘托出。
原来,狼伊秋心里,一直没放下李肃阳。
', ' ')('她思来想去,终于想到,李肃阳曾对她夸过原墨辛找寻程珏时,露的寻子母蛊那一手绝招。
狼伊秋她一路上都在威逼利诱原墨辛,缠磨的原墨辛最终投降,拿出了李肃阳的那一份母蛊——原墨辛这家伙,果然给每个人都下了子蛊,太贴心了!
就这么着,狼伊秋在防御阵里没待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偷偷收拾了行装,找了个采草药的借口,拎着小包袱、跟着寻子母蛊,找李肃阳去了。
刘师姐听得眉毛直抽。她点着原墨辛,半晌说不出话。
毕乾听了,先是大吃一惊,他气急败坏的问原墨辛,“你小子,居然给我们都下了蛊?我呢?你有给我下蛊?”
原墨辛老实回答,“毕前辈,我下不了你的蛊。反倒平白害死我好多条蛊虫,唉……”想想都肉疼。
毕乾心下稍安,“哼,谅你也下不得!”但他心里,可是把原墨辛给提放上了。
毕乾到底着急他家魔主的大事。想想离墨荼的计策,和他离墨荼与魔主规划的大计,他毕乾就不能不着急。
“还杵着干什么,白虎炼材不日出世,到时候拿不到,可别找我哭!”
刘师姐看着凌俞,摸了摸指上的储物戒,沉默了一会儿,终究点点头,道,“李师弟是有机缘的,定当无恙。伊秋她半步金丹,且是祁连药师,我们青云弟子,不可横加干涉她行走红尘俗世。原师弟,伊秋她是否也有寻子母蛊?”
原墨辛点头。
刘师姐放心的说,“如此,寻子母蛊无恙,便是伊秋安好。我等速去随毕前辈取了白虎炼材,再用寻子母蛊去寻狼伊秋。”
众人听了,也觉得只好如此,便随着毕乾一同继续顺着山脉,往西北方向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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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阵法,我只看出是个残阵。”
程珏呐呐,“可能是因为,我在阵眼里进阶筑基……把阵给毁的七七八八了……”特么的好丢人的说……
刘赋洲摇头,“程师妹,和你进阶无关。那个四象养炉阵,本就是个残阵。”
“我与萧炎师兄和苏纤纤师妹探查许久,那个阵隐匿的绝好。以丘壑为阵盘,养出高阶妖藤来做障眼之物。为克化妖藤,又以罡气巨木钉住妖藤。巨木之内,孵化妖物。洞底鬼王又可制衡众多妖物。进入这阵的人畜,被妖藤与妖物啃噬殆尽。那鬼王,只择修士,用尸蛊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驱使。”
“我想不明白的是,这阵方圆甚大,环环相扣,怎么会是一局残阵呢?”
程珏忽的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那个鬼王御使的骨碗,毕大哥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吞天碗。”
“毕大哥说,那鬼王既能御使吞天碗,就不是实力微弱的无名小卒。一定是哪个门派的大家,在雁霞山着了道,才被四象养炉阵,养成了失心的鬼王的!”
说罢,程珏眼珠不错的看向毕乾。
毕乾点头,附和,“能御使饕餮那群家伙们留下的吞天碗,绝对不是无名小辈。”
听了程珏和毕乾这番话,刘赋洲豁然醍醐灌顶一般的跳起,“难道,那个鬼王,并非是死了之后,才被种在阵里的?”
“你是说,有修真大家,被这四象养炉阵,给生生转成了神识泯灭的鬼王?”宿封也是有种明悟的感觉。
刘师姐震了一瞬,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她口里发干,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兴、兴许,这修真强者,神识未灭之时,曾试图以自身修为,强行轰破大阵。”
“虽然破阵未成,却也致使大阵残缺。加之自损修为,所成的鬼王亦有缺憾。否则,程丫头,你们还真不一定能活着破开那个阵。”毕乾摸了摸程珏的脑瓜顶儿,心里也是一阵阵后怕。
要是程珏真折在了那什么劳什子阵里,他毕乾还不一定要在断崖下苦捱多少日子呢。
程珏脚边的狗蛋,用蹄子挠了挠头,继续装出一副纯良无害的狗样子。其实,离荇渊那副萌蠢的外表下,一颗小心脏里扑通扑通的惊涛骇浪的很。
这群青云的修士,猜的还挺准,幸好他们还不知道那鬼王的真实身份。如果一旦被这群家伙知道那鬼王其实是……
狗蛋一双眼睛正滴溜溜的转,突然的打了个冷战——毕乾正吊着一双艳丽无双的丹凤眼,神情的望着他!
狗蛋打了个激灵,继续摇尾巴装!
“这就能对上了。只是,能把那么个阵给轰残的修真强者,会能是谁呢?”刘赋洲喃喃自语。
暗夜中,众人都没注意到刘师姐惨白的面庞。
刘师姐稍带嘶哑的声音对刘赋洲道,“不说这些了。刘师弟,你怎么这时候,在凉州雍城陈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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