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萧家完全可以把老号开去华阳府,中原王家会尽心竭力照顾他们的生意,肯定不会像某些人那么目光短浅。
他还不断打听萧竹瑾的情况,说竹瑾乃是他的未婚妻,当初已经由岳母柳莲过了庚帖了,算是半个王家人,因此萧竹娴可以叫他姐夫。
林夕瞠目结舌。
无耻的人她见多了,能无耻到王腾飞这般措辞优雅又理所当然的,她还是头一次看见。
车子继续往锁龙潭开,而那几个车把式则变戏法一样从草丛里拿出几辆脚踏车来蹬上,疾驰而去。
明显人家是有备而来,而且充分掌握他们这边的一切情况。
经过王腾飞别有居心的挑拨,现在曾绍钧看向林夕的目光也已经毒蛇也似的。
他觉得是林夕出卖了他,否则王腾飞不可能这么详细知道他这边的一切情况。
曾绍钧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你很好,萧竹娴,你真的很好!”
老子本来就很好,以后会更好!
“我爸爸和姐姐弟弟还在你们曾家的地盘上呢,造成这样的场面对我有好处?我若真的把这种事情告诉第二个人我脑袋就让驴踢了,而你若相信他这样的鬼话,你脑袋就让驴踢了。”
林夕理直气壮又无比恼怒的回应倒是让曾绍钧冷静了一些。
他觉得这个女人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真的出卖自己的人是她,那么萧竹娴图的是什么呢?
一来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这里算作东阳人的租界,可周围全都是曾家的势力,既是拿到龙髓,他们能否平安逃出去也是个未知数。
对于萧家来说,龙脉给谁其实都是一样的,萧竹娴犯不着陪王家冒这个险。
退一万步说,她的亲人全都在玉悬山,那里可是货真价实曾家的版图,而王家也就是在凤莱城这样的毗邻之地蹦跶蹦跶,怎么都不可能跑到偏远的大东北去救萧家一家子人。
这样舍近求远的事情,恐怕真的只有脑袋被驴踢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想到这些,曾绍钧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那就意味着自己身边出了内鬼。
可这个内鬼,会是谁呢?
曾绍钧并没有彻底绝望。
他还在寄希望于那些埋伏在锁龙潭附近的人。
可若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那么打前站的人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而他不但眼睁睁看着王家拿走龙髓,还会成为王家跟父亲谈判的筹码。
他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此后他将与父亲屁股底下的位子再无缘分。
家里那些好哥哥好弟弟正愁抓不到他错处呢。
若侥幸王家并不知道那些人的情况,那么若是利用好了,他就可能反客为主,得到龙髓之余,还把王腾飞擒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起码能让父亲把凤莱城从中原王手中讨回来。
这两种可能那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将会主宰他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曾绍钧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煎熬着,总算到了锁龙潭。
当他远远看见几个车把式打扮的人被另外一伙人控制,而且正是他派出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后,曾绍钧立刻用被绑缚的手打开车门,直接从正在行驶的车里滚了出去!
他一直气哼哼怒瞪王腾飞和林夕,真正的用意在于遮掩自己这个动作。
如今外面都是自己的人,他宁可摔伤自己,也绝不愿意成为王家的阶下囚。
他曾绍钧,从来都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王腾飞也看见了外面的形势,心中暗道一声“要糟”,没料曾绍钧来了这一手,立刻手中多了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搁在林夕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