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能是怨婴挖了韩睿之的心?”周子若疑惑道。
陆离霄道:“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怨婴挖心,在树洞边就可以挖,何必等韩睿之逃这么远?况且韩睿之来这里看望怨婴除了食物没有带任何防身物品,想来不是第一次,怨婴不会伤害他。”
“就是说当晚这个园子里还有第三个存在。”周子若总结。
“这附近一定有痕迹留下。”
两人散开仔细的在草丛中寻找,过了半个时辰,陆离霄在树丛边朝周子若招了招手。周子若赶忙跑过来,陆离霄用剑鞘的尖指了指一棵树的树根处被杂草覆盖的地方,然后剑鞘将杂草掀开,便有几道锋利的爪痕露了出来。
“这是……”
“以这几道爪痕的深度来看,挖人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陆离霄抱起剑,淡淡说道。
周子若一敲手心:“我明白了!那晚韩睿之和怨婴在一起,这爪痕的主人突然出现袭击他们,韩睿之受了伤,怨婴便带着韩睿之跑到了水潭对面,爪痕的主人追上来挖了韩睿之的心就跑了,怨婴去追那家伙,等他们都走了又有人来这里带走了韩睿之的尸体,将他分肢剥皮放在了那小房子里,然后又把我打晕栽赃嫁祸!”
“那人为何要将韩睿之分肢剥皮?又为何栽赃嫁祸到你身上?”陆离霄引导。
周子若一口气道:“因为那人以为韩睿之是被怨婴杀害的,他要保护怨婴,所以嫁祸给我!他模仿十六年前木道人对待那狐狸的方式,故意刺激韩夫人和木道人想起十六年前陷害胡娘子的事,是为了让他们心虚不敢查韩睿之的真实死因!哦!!老子知道了!那个拿老子顶包的杀千刀的就是韩老爷!”
那晚夜凉如水,韩礼心绪不宁,总有种不详之感笼罩心头,于是他独自来到这个园子想看一看那个被他藏在树洞里的怨婴,谁知他居然看见了大儿子韩睿之死状凄惨的尸体!
水潭对面毫无动静,显然怨婴已不在那树洞中。这个园子的秘密一直只有他一人知晓,他不知韩睿之为何会出现在此,只能推测韩睿之误入此地,惊扰了树洞里的怨婴,不幸被怨婴杀害!
韩睿之的死令韩礼痛不欲生,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另一个!若是韩夫人得知韩睿之身亡,她一定会让木道人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那么怨婴一定会被他们杀害!
想到这里,韩礼的心冰凉下来,抱着韩睿之已毫无温度的身体,他产生了一个残忍至极的念头。
他将韩睿之的尸体搬到了胡娘子生前居住的院落,亲手举着锋利的刀刃将儿子剥皮分肢,就像十六年前木道人对待那只无法言语的无辜的狐狸。
只有将韩睿之的尸体放在胡娘子的屋子里、只有模仿那只狐狸的下场,才能唤起韩夫人对十六年前那件事的恐惧,令她不敢再纠缠下去,甚至是不敢多查一查韩睿之真正的死因。
为了保护儿子,怯懦软弱了一辈子的韩礼化为恶魔,将滴着血的刀刃切割在自己另一个儿子的骨肉上,每一刀同时也砍在自己的心上……
周子若即便对韩礼陷害他有千般怨,但想起死去的韩睿之又发作不出来,闷闷的堵得心头难受。
“那这爪痕又是谁的呢?杀害韩睿之的真正凶手又是谁呢?”
“谁?”陆离霄讥讽的提了下唇角,冷冷说道:“看来韩夫人为了除掉怨婴做了两手打算,我不过是个备选罢了。”
周子若大惊:“是韩夫人找的东西杀了韩睿之!?”
陆离霄看了那爪痕一眼,道:“这‘东西’应该是木道人帮韩夫人找的孤魂野鬼,毫无灵性,韩夫人让它去杀怨婴,它却连韩睿之也一起攻击,甚至错手挖了韩睿之的心!韩夫人要求我留在韩府,大概是因为这东西有些失控了,万不得已时需要我出手制服它!”
周子若啧啧摇头,“韩老爷真是给人做嫁衣了!韩夫人恐怕要多谢他帮她故弄玄虚。所有疑点都解释通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离霄抬步往园子口走去,“去找木道人。”
“找他?他不会承认的!”
陆离霄道:“控制那些孤魂野鬼的办法大都是以自身精血为引,但若是道行不够高深,渐渐的那些孤魂野鬼不但会失控,最终还会反噬!木道人有危险。”
虽已是深夜,但府中有家丁们巡夜,陆离霄抓住一名巡夜家丁问清楚木道人的居处,将一脸茫然的家丁丢在原地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