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章忙道:“殿下您坠马后昏迷不醒,二殿下心疼您,嚷嚷着要杀了那马,属下一时也担心您,便在气头上替他去杀了。”
谢清辞神色一顿。
二哥向来容易情绪起伏,一激动,杀马也是他能做出的事。
他心里飞速思索,表面只作赌气的一哼:“又是二哥!我要它赔我的小马!”
“好好好。”庞章忙道:“属下正好有几匹刚收进来的小马,给殿下留一只品相最好的。”
“好吧,庞章,你再帮我找匹俊俏的新的马吧!”谢清辞明显不愿再纠缠,眼眸也不抬道:“你们不必担心,不是还有个新来的萧棣么?他功夫好,让他护着我就成。”
*
庞章应了声是,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
春日阳光真好,萧棣坐在门廊处的蒲团上,眯眸晒太阳。
荣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飞奔过来,给他报信。
“你可是要熬出头了!殿下又要学骑马,准备让你伺候!”荣公公大喜:“这可是你在殿下面前露脸的机会呐!”
“对了——虽说要露脸,但是千万莫要抢庞章的风头。”荣公公嘱咐道:“他如今可是殿下身边的红人……”
萧棣缓缓眯眸:“庞章——”
“庞章把殿下的小马杀了,殿下也没生气。”荣公公想着方才的场景,嘱咐道:“你一定要敬着他!”
萧棣眸中闪过冷意:“是那匹让殿下受惊的马么?”
“是啊,那马可是陛下赐的,庞章杀了,殿下也未说什么,若是旁人,说不定半条命就没了!”
那匹马,被庞章杀了——
萧棣压下心头异样,依然不动声色的晒太阳。
“白眼狼,你有活儿要来了!”庞章来到小院,冷冷的喊了一句:“我们殿下要让你侍奉骑马!”
萧棣坐在门廊处,衣袍曳地,连眼角都没看他一眼,反而拿起身畔的兵书。
庞章一股心火直往头上涌,谢清辞的话有几分震慑作用,但萧棣这倨傲的模样,实在是很让人想要挑衅。
“小白眼狼,你又在看兵书么?”庞章走上前,不怀好意的笑笑,恶毒道:“你一辈子也不能再领兵,看这些书又有何用?还不如学学怎么当好我们殿下的奴才!”
萧棣抿抿唇角,眼中的戾气被遮盖的很好:“还要庞公公指教。”
“以后有的是机会指教你!”庞章嚣张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殿下这几日要练骑马,知道你功夫好懂这些,特意点你去伺候!”
“你以后!就是给我们殿下牵马递凳的奴才啊!”
“我虽然会些功夫,却怕照料不好殿下。”萧棣看向庞章,欲言又止道:“听闻二殿下骑术高超,若是他在……”
“若是他在,还要你做什么?”庞章不屑道:“再说,殿下也没打算叫二殿下来——”
“那是因为没有公公提醒——听闻殿下最看重公公。”萧棣道:“只要是公公提的,殿下自然会同意。”
“那是自然。”庞章显然很享受萧棣对他的恭维,也想借此事彰显自己:“只要我一开口,殿下定然会安排——”
出门之后,有小公公奇怪的问庞章道:“您不是刚因他吃了挂落,怎么还让他侍奉殿下?”
“你真以为殿下看重他么?”庞章不屑道:“难道殿下心血来潮,随手扔给狗一块肉吃,我就要担心狗夺走我的恩宠么?”
声音清晰入耳,萧棣眸底闪过一丝阴暗。
心血来潮,给狗丢肉……
谢清辞对他突发善意,便是……如此心理么?
萧棣冷冰冰的轻嗤一声,压下心头若隐若现的失落,他才不会去在意那小病秧的心思,只要能让自己过得舒服,谁管他如此想——总之经过自己的一番教唆,想必庞章定会想法子让谢怀尉一同来骑马。
据他所知,坠马一事是谢怀尉的心事执念,在他的看护下,弟弟却坠马受伤,谢怀尉定然极为愧疚,甚至深以为耻。
但凡有任何关于坠马事件的风吹草动,他定然都会很上心的去追究。
萧棣眯眸望着窗外正盛的春阳,缓缓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n年后
棣棣坏笑:所以哥哥你那时候为什么对我突发善意来着?
清辞(想也没想):看你可怜……
棣棣眼神危险:给你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
清辞(试探):……图你身子?
棣棣(扑倒哥哥吸溜):哥哥这次总算开窍了
第11章惊马(1)
这几日,萧棣虽身在偏院,也能察觉出整个宅子都在天翻地覆的动静。
他窗旁的园子,已经被人仔仔细细查了好几遍,洒扫院子的侍从来去几遭,春草都被踩得蔫了下去。
“能仔细些么?”那人仰着头,不屑的睨了刚走出院落的萧棣一眼:“我们殿下要学骑马,这条道也能用得到,你若是踩坏了,出差池能承担得起?”
这话无理又荒谬,萧棣不由得皱皱眉。
骑马所遇的道路并不能预测,甚至有可能是崎岖的戈壁山路。
哪儿有人在专门修整好的地面上练骑马?
这不是纸上谈兵么?
况且学骑马是很重要的事吗?犯得着整个宅院的人都惊动,恨不能封路只为了伺候那小殿下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