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啊,特么我到底错过了多少时间段!
宋观吐血地捂着腰,他已经对这个总是时不时触发“快进键”的世界绝望了,不就是顿了悟么,他顿个悟到底悟去了多少年!
“帝君大人?帝君大人你醒过来啦!”一侧响起一个雀跃的声音,是一只小蝾螈趴在石头上,殷切地将宋观望着。小蝾螈听闻这位大人的名字许久了,他听闻这位大人的传闻也是许久,譬如烦恼海上次第盛开的青莲花盏,譬如冰面之下沉睡千年的神君盛颜,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帝君大人,想想都略有些小激动。
宋观捂着腰靠着墙,面色有些发白,额上渗出了冷汗,等这一阵疼痛缓过去,方才哑着嗓音问:“我……可是过去了三百多年?”
小蝾螈仰着头,一脸崇拜的神色:“大人英明。”
宋观心想,他哪里英明,他英明个蛋。
此一番出来,他原是为了找白虎,却拖到如今连一根毛都没有找到。但好歹也不算一点收获也无,至少参悟了这本源能力的使用,也算是一桩幸事。宋观闭目,周遭有神力剧烈波动的迹象,一身青衣无风自动,整个九嶷山都在震动,随着他那一声“四方结界,破”,大地剧烈震荡,笼罩着整个九嶷山的法阵屏障在碎裂,发出琴弦断裂一般的声音。
小蝾螈惊叫着躲在了石头缝间,不忘冲着宋观道:“大人,大人小心啊。”但宋观暂时无暇回复小蝾螈。他想着,原来不同法阵的碎裂声音也是不同的。这一周目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要尽快赶到主角攻和主角受那边,至于失踪的白虎,现在谁还顾得上白虎啊,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心念微动,正要移行千里的刹那,右手却一把被人扣住了。宋观有些吃惊,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桃花秋水般的眼睛,那人一身白衣墨发,宛若山水泼墨写就。
仍是这只听过几次的冷如寒潭般的声音,只此刻似乎被放得轻柔了那么多:“别去。”
白衣的帝君说别去。别去。别去什么地方?
宋观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立刻冷静下来,他回转过身,语气肯定:“你是小白。”
难怪在初见时,那小兔子就是这样一副拽到二万八千五以外的模样,他觉得有些微眼熟,可一个是白虎,一个是小兔子,物种差太远,他始终没能将两者联想到一起过。
九嶷山阵法破碎后激荡的山风,将两人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四目相对的视线相触里,宋观心中突地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在对方的眼里,那里如同雪山镜湖消融一样,是逐渐显露出了底下埋藏的东西。有那么一个不甚具体的模糊感知从宋观心底冒出来,可他不愿细想,他是不愿的。宋观觉得自己的腰腹似乎越发疼痛起来,他手指蜷曲起来,用指甲掐了一把自己手心,尽量一脸镇定地开口:“松手。”
“不。”白衣的神君紧紧地盯着他,眼神一错不错,声音很轻,“我知道,你要去找阿衍?”
宋观道:“这不关你的事。”
白衣神君有片刻沉默,却是将宋观抓得更紧了一点,那指尖如此冰凉。宋观看着白虎,另一地的主角受正在遭大罪,所以他此刻疼得厉害了,连嘴唇都颜色有些泛白,但他看着白虎,也正是这短暂的沉默里,他在心中做出了一个最终决定。
当宋观的指尖挑起白虎下巴时,白衣帝君的面容有一瞬怔然。那双桃花秋水般的眼睛里,朦朦的一片。朱雀总是说,不知道死人脸变了脸色之后,是个什么模样。其实很多人都在私底下揣测过,白虎不再端着那“生人勿近”的表情时,是个什么模样。却不想原来是这个模样。却原来是个这个样子。
仿佛桑落酒,甘露永春,能让人微微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