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顾自饮酒,仿佛并没有注意到秦枫眼中骤然出现的一抹凶光,“看来大殿下以前很信任你,否则你应该更早知道被龙气封住的灵脉是绝没有可能自行突破的。”
若非如此,不事修行的皇族又如何在千百年来牢牢克制着这群高来高去的“仙人”?
秦枫的眼神黯了下去,仿佛听不懂方谦的话。
方谦笑了笑,将酒杯又向秦枫推去了一些:“天气已经转凉了,你如今没有灵气护体,还是先喝一点暖暖身子。”
秦枫迟疑片刻,终于伸手端起了那杯酒:“人不是我杀的。”
方谦却没有接话:“虽说萧朗安身边可能最不缺的就是别的皇子的眼线,但你必是最特别的一个。是当今陛下派你来的?”
秦枫没有动,只是他捏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方谦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你并不想死,是因为有人在等你吗?”
秦枫嘴唇抿的很紧没有回答。
他曾想过死,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他本该死在那天五更,方谦的营帐当中,那样局看起来更完美。
本该如此。
但方谦修为太高,季峥动作太快。他在自己的灵脉下设下重重关卡,却阻挡不了那一股龙气冲入,不过眨眼,他便已经受制于人。
他曾想死,却未能死成。在那之后,他便失去了再死一次的勇气。
秦枫手背的青筋渐渐消了下去。他喝了一口酒。温过的酒,酒力热辣,更不谈方谦喝的都是灵酒,只一沾唇,秦枫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晕:“你是何时知道的?”
“不久前,我派人去京中查问,总算知道你的来历,也知道你是在十年前奉陛下之命才跟随在萧朗安身边。”
秦枫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起来:“太桁仙门不沾俗事,看来也只是说说而已。若连十年前的事都挖得出来……你们又有何野心?”
说着,秦枫又露出了嘲弄的笑容:“我不该问。毕竟连那位六殿下都在你身边。太桁想做什么,已是昭然若揭。”
方谦愣了一下,他倒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所尊重的师长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出于什么目的渗透到京中的……但随即,想起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师尊唐景辞一贯的作风,方谦便释然了。
既然活在这天下中,又怎么可能真不知天下事。
他为秦枫又添了一杯酒:“太桁确实不沾俗事,所以更要知道什么东西能碰,而什么碰不得。要知道世间因卷入豪阀争斗而消亡的修仙门派可不在少数。”
对方谦的这番解释,秦枫显然并不全信,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并没有追究的立场。但再一想,此事与他也没有半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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