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龙哑住,仍坚持将自己赚得的钱塞进小阿芬的书包里,揉揉阿芬的脑袋,“你要好好念书,知不知呀?”
“我知呀,我知呀,将来我做医生给你看,笨蛋哥哥!”
目送小阿芬回校舍他才转身离开。回到屋邨,简单的四四方方的小屋内,被打扫整理的很干净,t恤、被套、床单……有淡淡的香皂、洗衣粉香气。
丧龙本想坐到床上,却转而坐到一旁的矮凳上。他捂住脸,不知想什么。
没多久,林阿芬回来了。她衣着朴素,回来之前一定是换掉了那些看似靓丽却不知多脏的衣裙。丧龙望住她,许久后,他起身紧紧抱住林阿芬。
“怎、怎么了?”
“你不要出去啦,我养你啊,你阿婆阿弟,我也可以养啊。”
林阿芬的笑容一点点褪去,抬手轻轻拍了拍丧龙的腰,“龙、龙哥,你不要可怜我……我,我不想被你可怜——”
“你不嫌弃我才好啊。”丧龙打断林阿芬的话,笑了起来。
——这是丧龙的天堂。他想的很简单,只想自己所爱之人平平安安、无忧无苦。
*
推开回家的门,男人闻见一阵阵焦味,是从厨房传来。他想到什么,迅速解扣脱了西服外套,进厨房,果真是一片狼藉。
钟霓举起锅铲,转过身,对着傅时津,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他见她狼狈,笑了起来,拿开她手里的锅铲,扔进黑乎乎的锅里,拉过她的手,放到水下冲洗,才看见她手指被烫白红的一片,指背也有不少。
“你不知等我回来?”
她捏着拳头,一脸沮丧,“我好没用,连炒个菜都做不成。”
他关掉水龙头,也关掉煤气,沉默不言。
钟霓低头探到他眼下,一双眼没了先前的沮丧,只剩笑意。他算是明白她话中话了,扯扯嘴角,捏捏她手指,讲:“你鼓励我,要用这种方式?”
“哇,阿sir,原来你也需我鼓励呀?”
傅时津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点点头,拉起她的手,吻了吻她掌心、指背,“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已经是鼓励我了。”
钟霓再看他手腕,只精致的腕表,没有发圈。
这一周时间,他都得腾出时间假模假样地练枪。从百发不中到十发八中,到不为人知的百发百中。站在射击台上,灯光刺眼,也许是枪声太明显,戴上护耳机也拦不住右耳朵里的鸣声。他突然抬手,闭上眼,拿着枪对上自己的太阳穴。
刚进训练场的张家诚见到这一幕,万分心惊,上前拉住他胳膊,“傅时津!你搞什么啊?!”
他睁开眼,笑得放荡,“享受一下。”
“你疯了!”
他扔了手里的枪。
他几乎要疯,也不知是什么理由让他撑到今日。
每天傍晚,有一小时的时间,钟霓亲自指导傅时津练枪,看他百发不中,简直要被气死。程宇年偶尔也会凑热闹过来练习,基础都十发一中,见傅sir是百发不中,顿时有些得意。
傅时津漫不经心,敛起所有不悦。
张家诚笑笑地望了眼不知情况的程宇年。
傻仔啊,你玩枪就玩枪,十发一中,已够扑街,当着你顶头上司的面跟他条女嬉嬉笑笑,不怕衰神上身?真是傻得嘛。
一小时的指导结束,一行人离开训练场。傅时津走在最后,看着程宇年一手搭在钟霓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模样,有够讨厌。
钟霓一巴掌甩开程宇年的手,放慢脚步,回头看傅时津。突然地,傅时津一手伸了过来,握住她手腕,拖她进了右边的走道,待在狭窄的楼梯间。
傅时津屈起食指,指节用力敲在钟霓的额上,她如何反抗,都没用,他推着她肩膀用力摁于墙面。
“你做什么啊?”钟霓压低声音。外面脚步声频繁经过,惹人心脏发紧。“这里是警署!”
傅时津摸了摸他刚刚敲过的额头,“你看不出来吗?”
钟霓抬眸盯着他,“看什么?”
“我最近不太好。”
闻言,钟霓紧张地摸摸他面颊、额头,“哪里不舒服?”
她仍紧张他,于是,他笑着亲亲她,如实告知她自己的情绪,“我是吃醋。”
钟霓睁大眼睛,想到什么,眯起眼睛笑起来,笑得鼻子都皱了。她抱住傅时津脖子,摸着他的后脑勺,心生怪异,却也要开心。
傅时津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这样的情绪。他心里无她,这是一开始她就明白的事情,现在,他心里有她了?
好古怪,说不上来的古怪。
但开心最重要。
“吃什么醋呀?你有什么资格?”钟霓踮着脚,神情倨傲,不屑,“打靶打得那么烂……”
傅时津捏住她下巴,气极反笑,笑得不轻不重,好危险。“好,好,我烂,还请madam鼓励鼓励我。”
“咦,不是你讲,我在你身边就够鼓励?有什么用啊?”她推开他的手,笑的得意,“不如我离开?或许更够鼓励你。”
不想再听她嘴里蹦出一个字来,倾身向前,吻灭她话音。
程宇年推开楼间门,撞见这暧昧一幕,愣在原地,僵硬地转过身走开。
钟霓推开傅时津,嗔道:“这里是警署啊!”
傅时津抿了抿嘴唇,双手揣进西裤口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心满意足。出了楼梯间,看见站在外面的程宇年,神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