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他下这种药?凶手捉到没有?”
听在蒋望回耳中比雨声还振聋发聩,他只敢瞩目前方:“凶手暂时还未查清。”
雨大,人声轻,萍萍没听清,再近前一步伞挤着伞,几乎到蒋望回脚边:“你说什么?凶手是谁?”
蒋望回视线移下,盯着她的袍子和鞋,她终于近到他伞下,却是此时。他重复刚才的话:“凶手暂时还未查清。”
萍萍这回听清了,吸口气又重重呼出,她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殿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马上不纠结没掌握的,只关心柳湛的眼下和将来。
“我来的时候,殿下尚还清醒。”
萍萍闻言脚下又加快,赶了数步竟超过蒋望回。
蒋望回急忙也追赶,还是领在萍萍前面,带她穿竹林到春信阁。蒋望回抬手叩门:“殿下,萍娘子来了。”
下一瞬门就打开,伸出一只大手将萍萍抓进去,而后重重关上门。
萍萍被带得转了一个圈,闻到柳湛身上浓烈的龙涎香——她在司寝司已经学会辨香,最近几回见官人,闻过檀、沉、麝,这回龙涎,都不一样。
但是中秋节过后,她就再也没有从他身上嗅到橘子香。
她转过身正面打量柳湛——他眼稍潋滟薄红,五官因为用力些许狰狞,胸脯起伏,呼吸滚烫。
“官人,你还好吗?”关心则乱,萍萍再次忘记称呼殿下。柳湛直勾勾紧盯她,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将她抱起丢到榻上,撕开袍服,摁着她的背迫她跪好,而后纵身一挺,萍萍尚且干涩,疼得蹙眉,柳湛却不管不顾驰骋起来,扯着她的头发迫其后仰,萍萍头发也疼。
她从来没有经历这样漫长又单调的一场,无尽重复,结束时萍萍竟生出一种解脱感,还来不及吁气,柳湛就将她翻个身,接连数声裂帛声,他彻底扯断之前撕开的袍服,将她双手缚在床头,捉着她的两只脚踝再次开始,一场又一场,比之前更凶狠,萍萍喊了好几回疼也落了几滴泪,柳湛却毫无反应。空气中尽是石楠味道,屋内也比刚进来时多了许多氤氲热气,萍萍却觉得很冷,他得到现在都不曾给予她一个吻。
萍萍一遍又一遍,不住对自己说:官人是中了药,失却神志。
她挨个重温那三十一件回忆,从幸福甜蜜的旧事里汲取力量,支撑承受现在的官人。
冷汗混着之前路上淋的
雨,她浑身早已湿漉漉,发丝尽散,当中一缕过面颊蜿蜒至伸直的脖颈,一路紧贴。
榻前白纱飘逸,窗外雷鸣轰隆,一道闪电劈在窗上,照亮萍萍的脸,眉眼低垂却眼尾上翘,半睁半闭,面带微笑,她是舍身的观音,渡她的爱人。
没数到第几场,柳湛掌风挥开束缚,抱着她往帐外去,布条仍系在她腕上,一端垂落随颠簸起伏。
他放她到前面春凳上继续,不停不歇。
为防他人闯入,蒋望回一直守在门外,檐下雨仍如注,在他眼前成细细密密的水帘,再远些的修竹被雨冲刷后愈发苍劲葱翠。时已深秋,那竹下的泥地钻不出新笋,只能一摊污浊泥泞,烂死烂透。
来回走这一遭并守门外,蒋望回想凌迟之刑,一刀刀地慢剐,恐怕就是这样,眼底和口中的咸涩刚咽下,腥血却又交替涌上喉头。
……
春信阁内,等柳湛清醒时,两人已经回到榻上,他跪立着,萍萍昏在他怀中。
柳湛拧眉揉了下太阳穴,只模糊记得些许片段,接着低头去看萍萍,猝地瞥见她手腕上一圈深红勒痕,两只手都是。柳湛揪心,本能伸手想要查看,却突然意识到这红痕是自己弄出来的,心生怯意,缓缓缩回手。
他再从颈往下,扫过她身上斑斑点点,挪目越来越艰难。柳湛颤抖着手抚着萍萍青丝,视线还在往下,浮肿污泥,又难免避子汤。
他心里难受,盯着想,要不……有孩子就有孩子吧,男也好女也好,他都会疼爱。
可转念心又一横,不行,现下绝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他会亲自配方子,全程监督,他敢担保不会再有腹痛,一定将伤害减到最小。
……
等萍萍醒来时,先瞧见一个模糊身影,渐渐清晰,是柳湛守在床头。
“你醒了。”柳湛挤出一笑。
“官人你好了吗?”萍萍还未坐起就问,手一撑,发现浑身酸痛。
柳湛倾身扶住她:“不用着急起来,再躺一会吧。”
萍萍低头,见自己身上穿得整整齐齐,露出的手腕数处抹有药膏,她抬手袖子滑下,里面遮住的伤痕也全数抹药。
“对不起。”柳湛低声道。
“没事。”萍萍依然坐起,靠进柳湛怀中,“那下药之人还没查到吗?”
柳湛思忖须臾,垂下眼皮,含糊回应:“我中药后不大清醒。”
萍萍仰面看向柳湛:“是蒋兄跟我说的,应该那会他在负责查。”
柳湛嗯了一声。
她一脸诚恳地注视他:“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中药的?我也帮着分析分析。”
柳湛抬眼皮与她对视:“我在重阳宴上察觉不对劲。”
他清晰睹见她的表情从希冀认真变成微微犯难。
“那赴宴的得有几百人了吧?”萍萍问。
柳湛颔首:“大海捞针。”
萍萍连忙抓住他的手,劝慰道:“几百人也能查出来,不是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有眼,不会叫人白受伤害。”
她的五指从他指缝间插进,柳湛心虚想躲,却又贪恋她手带来的温暖,终究一动不动,任由萍萍扣住。
少倾,柳湛回握,手与手贴得更紧,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拿边几上的青瓷碗,温柔道:“来,把这个喝了。”
萍萍看里面荡着深褐一碗药。
良久不见她应声,亦未接过,柳湛抿了下唇,续道:“这还是之前那种滋阴补气的药。”
“好久都没喝了。”萍萍低声接话。
柳湛搂着她,手在她胳膊上挪了两下:“今日要得太过,怕你亏损太多。”
萍萍伸手,接过药碗,柳湛缓缓松了口气。
她却没有即刻饮下,反而抬手直勾勾凝视柳湛:“殿下,”她的声音清脆,合唇,重启,“这到底是不是避子汤?”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傻的。
第七十三章 此事古难全
“不是。”柳湛回道。
依照萍萍性子, 她应该回“你说不是便不是”,亦或者“我信你”,可她竟然什么也没说。甚至这些话不是卡在喉管, 而是压根就没有生出这类想法。
连萍萍自己也吃惊这变化, 懵了片刻, 才端起碗一饮而尽。
柳湛注视萍萍喉咙蠕动,些许懊恼,本来都已经决定用羊肠了, 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