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妧半撑起身子,垂眸看着燕昀,本意是想让他一道起身,好让她也下榻去,可看了他好半晌,却见这人一动不动,丝毫未有起身的意思,苏妧妧无奈,只得推了推他道:“夫君,该起身了。”
眼下时辰不早,往常她早便去去纪夫人那儿请安了,今日里已晚了那么多,苏妧妧不想再耽搁,否则便显得她这小辈不懂事了。
燕昀却一动不动,并不在意这许多:“昨夜睡得晚,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燕昀无所谓这些,苏妧妧却不敢同他那般,说不去便当真不去,于是抬了腿,想从他身上越过去。
方才她躺着时只觉身子觉有些疲软,好似并不多严重,可此时动了动,才发觉手与脚仿佛都不受她控制了一般,后腰也酸软得厉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失了力气,向下跌去。
她正抬着腿想要越过燕昀去,这一跌,自然稳稳当当地跌进了燕昀的怀里。
好一个投怀送抱。
燕昀从善如流地抬手环住她腰身,手掌抚上她柔顺的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夫人这样热情,倒叫为夫吃了一惊。”
苏妧妧气恼地锤了他一拳:“还不都是因为你……”
至于因为什么,苏妧妧张了张口,到底没能说出来,反倒给了燕昀一个追问的机会:“因为我什么?”
苏妧妧知晓他多半是故意这样问,便不理会他,只催促道:“该去给祖母与母亲请安了。”
与苏妧妧所想的不同,燕昀听了这话,不仅未松开她,反倒还将手臂收了收,将人更紧地拥在怀里,笑道:“不急,昨日祖母不是说了,给府里添个小世子才是要紧事?莫说你去得晚祖母不会怪,哪怕你今日不踏出这个院子,祖母与母亲也什么话都不会说。”
苏妧妧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可被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苏妧妧听着,一张芙蓉面红了个透,下意识便将脸埋在他怀里,小声反驳道:“那怎么行,也太没规矩了。”
燕昀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她背脊,原是想安抚一下她,却见怀里的娇美人倔得很,说什么也要起身,只得无奈地握住她手腕,一个翻身将人重新压回被褥里,垂眸看着她道:“不必担心,祖母与母亲那边由我去说,你昨夜里没休息好,再睡一会儿便是。”
燕昀撑着手在她上方,此时垂眸看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苏妧妧被他压住手腕动弹不得,见他这幅神情,昨夜里的回忆一股脑儿又涌了上来,让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得偏过头去不看他,小声到:“……晓得了。”
燕昀没听到自个儿想听的话,俯下身子在她耳边道:“还有呢?”
苏妧妧愣了愣,不知还有什么,便回过头去看他。
二人离得极近,苏妧妧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地铺洒在她面颊上,略略抬起眼,便能见他琥珀色的眸中一缕情绪越聚越深,另她无比熟悉。
苏妧妧微微愣了一愣,知晓自个儿需得说着什么打断她才行,否则今日里是当真别想出这个院子了,张了张口,忽地福至心灵:“多谢夫君!”
果然就见燕昀满意地“嗯”了一声。
下一瞬,就见他俯下身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同她唇齿相缠。
苏妧妧想去推他,却又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仰着头承受,待她好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便立刻道:“夫君,我头好疼,想再睡一会儿。”
这话说得不假,先前她本就因为昨儿睡得太晚而头疼,眼下又被燕昀捉着好生缠.绵了一番,更是头昏脑涨,因此这话说出口时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娇美人纤长的眼睫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眸中带着迷迷蒙蒙的水雾,樱唇鲜艳娇嫩得普通花瓣一般,仿佛是邀请他来采撷。
燕昀顿了动作,喉头不由自主地上下活动了一下,才慢慢起了身,松开了一直压制着她的手:“你再睡一会儿。”
声音莫名有些哑。
苏妧妧却没心思来关心他这些,只在他松了手以后,立刻将自己包裹进被褥里,闭上眼一动不动,仿佛立刻便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引来燕昀一声轻笑。
苏妧妧闭着眼,尽量平稳着呼吸,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良久,才觉燕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听他低声道:“我去祖母那儿一趟。”
而后,她便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而后房门“吱呀”一声,燕昀出去了。
苏妧妧这才放松下来,不大一会儿,当真重新睡了过去。
待再睁开眼,天色已然大亮。
苏妧妧拢着被子坐在榻上,只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黛眉紧紧蹙着,扬声唤了云眠。
云眠快步进了来,见到苏妧妧,满眼都是笑意:“夫人醒了?君侯方才吩咐过,若是您醒了,便让奴婢去将那一直在厨房熬着的粥端来,夫人饿了吧?”
苏妧妧“唔”了一声,云眠不提还好,此时提起,她倒真觉腹中空空,的确有些饿了。便抬手掀了锦被,一面下榻,一面问道:“君侯去了何处?”
云眠笑着道:“君侯正同老祖宗与老夫人一道用饭。”
苏妧妧随意应了一声,站起身就要往前去,谁知刚往前一步,一双腿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站不住地往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