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吗?学长大人的铳术有这么高明?我倒想要见识一下呢。”
贼人毫不费劲地举着百来斤的鹿猛,桀骜不驯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嘭!
日冕式铳口喷火,赵谧说了,她会开枪的,所以,她真的会。
弹丸破膛而出,近距离的冲击之力吹动了滚滚沙土,赵谧脸色惨白,她即将目睹人类脑浆迸裂的一幕,而且,她就要亲手杀死一个人类了。
不过,那样的光景可不容易出现,只见由贼人的后脑突然钻出样东西,竟是一条浑身镔铁构成的蝎子,蝎子双螯一夹,轻快地卸了弹丸的力道,所有人都嗔目结舌地望着贼人脑后爬出的东西,蝎子猛一收身,将弹丸抛进了贼人的手里,他咻然放开了鹿猛,手臂借力绷直,朝着赵谧眉心,狠狠地甩出了弹丸:“你真的敢开枪?!”
咻!啪!轻飘飘的脆响传来,赵谧身子软软地跪了下来,鼻尖不断落血,散乱的青丝压在额头,无法看到那伤口的可怖,她一动不动仿若雕塑,大片的血花激涌而出,蒙上了她白嫩的脸孔,亦是叫所有人心碎。
“谧儿啊!”东泉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丢掉将死的轩鹏拔步而出,与祁傲辉合璧使出风旋与钢铁的技法,上下不住突击凶恶贼人,那人望着赵谧呆坐的姿态,略微产生了一丝晃动,被东泉抓住胸口。
“你要赔命!”东泉掌边风旋剧烈旋转,如此合动气流要切下贼人头颅。
“还谧儿的命来!”数位组长再无任何顾忌,杀手一时齐放,叫那贼人愣了两息,他眉头忽然一蹙,所有内心的聒噪顿时消除,所有人的动作在他眼中变得异常缓慢,他瞬间脱离了东泉拳风的威胁,从人缝中穿行而去,点住所有人的腰腹大穴,踏风凌空飞了起来。
他站在一座帐篷的尖顶上,抚了抚胸口残留伊人体香的衣物,狠狠地瞪了一眼鹿猛凶狠闪动的目光,道:“想死就跟来。”
贼人身轻如燕地扬长而去,剩下唯一能行动的鹿猛愣在了原地,他左右看看,跪倒的赵谧和躺着吐血的轩鹏,抱着头失声痛哭了起来。
“该死的鹿猛,你哭个什么劲儿!快去看看谧儿啊!”东泉放声哭喊。
“我,我......”他闷声不语,闪身出去,火芒绕了一圈帮人解穴,半跪在赵谧面前,颤抖着翻开了她被血凝湿的发帘,眼见脑门开孔,一个血洞甚是扎眼地出现在那里,他望着赵谧安宁恬静的模样犹似睡着,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口边不住哼唱出来:“......莫问女儿几时离。”
列位组长各是垂目掉泪,那边奄奄一息的轩鹏,吃力地看着一切,嘴角嗫嚅着跟他一同合唱,吐出了几个字:“这样,也很好了吧。”他围裙边上的调料瓶,里面传出的香辣味道,再也无法常伺伊人。
海风宁静,仅剩动力装置未填的英才号,还未等主人踏临便失去了意义,它宽阔的船身在海面上摇摇晃晃,仿若注视着风和日丽而兀自哀叹。
北山营依旧大门紧闭,距离贼人逃脱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南山的帐篷也已拆除,英才轴学员们搬进了干燥的洞穴里头躲避风寒,他们举目远眺冰冷的千丈铁桥,回想着去年冬末学长大人欢歌的情景。
南山霸木之下,最高之处有一处形式特别的洞穴,乃是由耐烧玻璃合围,为了获得这种玻璃,鹿猛带着鲁坚冒死进入了一次血海道,遇到海蝉蚊,差点将命丢在里面,他们为何要收集这种玻璃?当然是为了制作灵柩。
忠字十贸为尸体做防腐保鲜的大家族“移魂卢家”,长女卢静素手纤长,她使用褚蓝海中的海水,与家族秘制汤药“移魂蓝粉”混合制成防腐液,在这宁静的港湾山崖处,亲自堆砌起耐烧玻璃,永葆两具尸体的存在。
为此,代行暂行学长资格的东泉梦,组建起了更换防腐液的“移魂组”,皆由女子组成,素面白沙,每日游荡在洞里洞外,汲取海水勾兑蓝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