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难吗?”
起兵池似有所想,漠然言道。
“恩,难,谧儿无助得想哭。”
赵谧擦拭着腮帮上逐渐干化的泪痕。
“我是假的。”
起兵池发出一个短暂的词句,令赵谧倏然沉默。
“老爷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是假的’?”
起兵池从赵谧手上脱离,三轮错转投射下一道紫色的光幕,
一瞬间,河沙之中掺杂的混沌不清的物体便被光幕抽了上去,
那是一些黑黄相间的不规则锈物,渐渐组合成一架织女笔的样子,
赵谧触摸之下发觉它有些柔软,随即便散落成一堆铁锈沉没了下去。
赵谧很奇怪这太祖起兵池在做些什么,见织女笔变成碎末,
仿若是今日的惨剧在眼前重现一般,水母伴随着起兵池的引路光幕,
一路参照着河沙当中的黄黑铁锈向远处游去。
“我当然是假的,我是你想象出来的东西,从我存在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与你不可分割的孽缘,所以我才对你奇异的针法异常警惕。
太祖起兵池可以帮助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然而,魔族病毒,
同样也存在于你的内心深处,我想尽力保护你维持这个世界。”
起兵池淡淡地诉说着一些让赵谧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良久,小赵谧终于鼓着腮帮,勉强挤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嘿嘿,老爷爷,没想到你为了逗谧儿开心,能想出这样煽情的话。”
起兵池豁然止步,停留在远处旋转不停,以一道微弱的紫光穿透水面,
照射在河岸边一个不住滚动,发出沉闷巨响的物体上面,似有所指。
“放,放屁,什么叫煽情的话?你以为你存在的地方是真实的吗?”
起兵池怒意乍现,向赵谧发出了极大的不满。
“为什么不是真实的?父亲母亲,月默城,石然哥哥,还有我师父,
他们哪一个不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谧儿从小的记忆都是那样的清晰,
我能想起和石然哥哥一起爬树捕蝉的经历,能想起父亲挥动的戒尺,
还包括了老爷爷你啊,咕噜,金诏立方还有共工火鸡,织女笔,
所有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其实都是真实的。只要我不满足想象,
在我的世界里,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假的,是我解决不了的。
谢谢你,老爷爷,让谧儿明白了如此浅显易懂却又无比深奥的哲理。
嘿嘿,我,不想死了。”
无邪的美好笑容重现在赵谧脸上,重获新生的光芒是如此耀眼美丽。
只不过,在太祖起兵池这古老存在的眼前,恰恰便是无知的代名词。
“唉,蠢货,跟你这小妮子说话真是费脑子,也罢,
你以为在自己营造出来的世界里,你便无所不能了?
那你还是先试试如何以一己之力将赵家的绝境给解决了?嘿嘿。”
起兵池带着一阵看好戏的诡笑,重新变回了戒指。
水母随即也在河面下消失不见,赵谧猛地将身体探出水面。
“呼~!”
水花四溅之下,便见河岸边那个滚动的东西,也停止了翻滚,
它捧着个巨大的铁簸箕,不断将黄黑色的淤泥筛进护城河里,
显然是在倾倒一样废料,而那上面手握操纵杆的工人则面目惨白。
在月光之下,赵谧柔白的皮肤更显得滑腻光洁,只不过,这等美景,
放在此时此地这荒郊野岭,倒显得让人有些触目惊心,头皮发麻了。
那坐在大型机械的舱室中,搬弄操纵杆的工人颤颤巍巍地指着赵谧,
发出了他有生以来最为凄历绝望的惨叫,连磕带绊地跳下了机械。
“鬼~!水鬼~!有鬼啊!有鬼啊啊啊!救命!”
赵谧冷冷地目送他逃离此处,不慌不忙地在河岸边将头发挤干,
漂漂亮亮地登上了那人留下的机械,舱室中的操纵杆简洁明了。
赵谧非常清楚这种大型机械是用来做什么的,月默城里的辛家,
曾经采购过数十架这样的庞然大物,在街道上张扬过市,据说,
这是从南麓唐国引进的采矿机,至于制造者那自不用说了,
必然是在黎殇大陆上以军工业颇具盛名的巩氏军工了。
刚才那个驾驶机械的人,正将废弃不用的矿料丢进河道里,
怎会料到一个女孩子突然从水里钻出来,定是把她当成了水鬼。
赵谧眼观这四周荒凉无比,远处有几座黑洞洞的烟囱正冒着烟,
逃走的那个人,便是一路疾呼跑进了辛家建造的炼铜厂中。
“我曾经在血泊里摸过损坏的织女笔零件,发现其中黄黑掺杂,方才,
太祖起兵池亦是在河道下面,以这机械倾倒的黄黑之物重现织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