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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G市回来已经一个星期,齐大壮恢复了摆摊卖袜子的工作,时隔一个半月再出摊,那个风水宝位早已易主,不过他找到一个更好的位置。
“老板,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在这里摆了?”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的女学生在摊位前蹲了下来。
“前段时间有点事,没出摊,那个位置被人占了。”齐大壮翻了几双绣着小鹿的袜子出来,“我进了几双新款的小鹿袜子。”
“你记性真好,好吧,这些我都要了。”学生甜甜一笑,忽而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老板,你减肥了?”
“啊!?”齐大壮不明所以。
“你瘦了好多。”学生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齐大柱的脸颊。
被非礼的齐大壮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学生妹。
学生妹哈哈大笑,“哈哈,老板,你竟然脸红了,也太可爱了吧。”
齐大壮一脸窘迫,“八双,一共二十块钱。”
学生妹拿了袜子,爽快地给了钱,临走时还说会介绍同学过来。
齐大壮只当是客套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里离学校有点远,不过地理位置还是挺好的,前面是居民楼,后面是商业街。
这边摆摊的人也不少,卖水果的,贴膜的,卖衣服的,应有尽有,比之前那地热闹很多,就是白天晒了点,晚上风大了点,遇到下雨,就得收摊回家。
腊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冷,大家宁愿窝在家里也不愿出门,这一点严重影响了齐大壮的生意。
生意一落千丈,赚不到钱,没钱还给邹海,齐大壮别提多忧愁。
今天的货只卖了不到三分之一,唉!
齐大壮将零散的钱叠整齐,十张十张卷在一起,一共一千二百块,加上身上的六百块,一千八百块是他目前全副身家。
所幸这些袜子是之前进的货,否则他连进货钱都拿不出来。
卖完这一百多双得去拿货,月底得交房租,还有邹海那里的伙食费,他一直没交,两个多月了,这些钱压根不够。
躺在床上,望着泛黄的天花板,齐大壮抿着嘴,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遍布全身。
他不想找邹海帮忙,不是怕麻烦邹海,只是他不想再让邹海看到他难堪的一面。
那天说他以后天天要吃肉天天要吃苹果天天要吃四碗饭,目前看来,暂时还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咕咕咕咕
摸摸软绵绵的肚子,想起下午那个学生妹说话的话,齐大壮一个鲤鱼打挺……慢慢吞吞爬下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捏捏脸上的肉,似乎,真的变少了,不用瞪眼都能看到清楚看到眼珠子,拍拍肚子,声音闷闷的,跟熟透的西瓜一样,左扭扭,右扭扭,肚子也真的变小了!
一天只吃一顿原来真的可以瘦!
邹海从G市回来便消失了,留了张纸条说要回家一段时间,处理点事情,这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齐大壮试过给邹海打电话,显示关机,发信息,石沉大海。
以前邹海也会回家,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邹海,想看邹海的脸,想听邹海的声音,想吃邹海做的饭。
找不到邹海,齐大壮化思念为力量,一心只想赚钱。为了早日还钱给邹海,他不惜把早餐晚餐和宵夜戒了,只吃午餐,两点前吃,熬一大锅米饭,拌上自己做的炸酱和酸辣土豆丝,一顿吃饱,吃完出摊,期间饿了喝水,喝到饱为止。
不仅省钱还变瘦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邹海回来看到他瘦下来一定很开心!
齐大壮决定把厨房里那两个馒头留到明天中午吃,睡觉前吃东西容易胖!
饿着肚子不容易睡着,肚子一晚上跟打仗似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大半天,最后齐大壮抱着睡醒就能吃饭的想法才睡死过去。
昨晚没睡好,第二天齐大壮睡到大中午才醒,先把馒头蒸上,然后揣着两个大馒头去农贸市场买菜,家里囤的大白菜和土豆吃完了。
农贸市场很远,走路要将近四十分钟,可是那里的菜便宜,土豆一斤一块二,大白菜一斤七毛,比在菜市场买便宜一半。
齐大壮挑了五斤土豆,三颗大白菜,一共十二块,看到卖冰冻肉的摊位上挂的牌子上写着鸡腿五块钱两个,想想家里少的可怜的钱,再想想身上好容易减掉的肉,齐大壮咬着牙,目不斜视地走出去。
来回一个半小时,齐大壮走了一身汗,回家第一件事淘米煮饭,再去洗澡,洗完澡米饭也快熟了,洗半颗大白菜,加点醋干辣椒,炒了一大盘醋溜白菜,酸酸辣辣的很是开胃,不一会儿,一锅米饭被他消灭掉。
把碗筷收拾好,换上衣服,拉着小推车,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下午没什么客人,暖暖的阳光晒得齐大壮昏昏欲睡。
“老板,别睡了,有客人来了。”
齐大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几个穿的青春洋溢的女孩们站在摊位前,领头的是昨天那个学生妹。
', ' ')('“你们要买袜子是吗?”齐大壮揉揉脸,打起十二分精神。
“对啊,我昨天说了给你介绍顾客的。”学生妹笑嘻嘻地说。
齐大壮本以为学生妹开玩笑的,没想到真带人来,有点小感动,“这些都是最新款的,有很多种颜色,很多种图案,你们慢慢挑。”
有个短发戴眼镜的女生突然问,“老板,你那个朋友今天没有来吗?”
朋友?齐大壮愣了愣,想到对方可能是以前的客人,见过邹海,诚实地回答了,“他回家了。”
“哦。”失落的表情转瞬即逝,短发女孩指着挑出来的一堆袜子,说:“老板,我都这几双。”
“老板,我要这四双。”
“老板,我要这八双。”
“老板,我要这六双。”
……
女孩们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波客人,看年纪应该是附近那所中学的学生。
重新开业以来,今天生意最好,所有袜子都卖完了。
齐大壮拉着空空的小推车回家,一路上连蹦带跳,要是每天生意都那么好,半年内一定能攒够两万块。
昨天齐大壮还对未来感到迷茫无助,今天就对未来充满希望与期待。
有时候,头脑简单并不是一件坏事。
不知不觉又来到邹海家楼下,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窗户,齐大壮瘪瘪嘴,心想邹海怎么还没回来!
“阿嚏!”
正在环境优雅的餐厅里和一位好高贵美丽的小姐共进晚餐的邹海轻轻打了个喷嚏。
“抱歉。”
“没关系,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是。”
“那一会儿我们不去看电影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下次再约。”
“嗯。”
吃过晚饭,邹海将红海集团董事长千金送回家后,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压下去找齐大壮的冲动,邹海一踩油门飞驰回家。
等在门口的管家见他回来,面无表情地转告:“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嗯。”回房的脚转了个弯,径直走向书房。
扣扣扣
屋内传出一把沉稳厚重的声音,“进来。”
一个和邹海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神色肃静地望着邹海,语气关切地问:“这几天和子筠相处的怎么样?”
邹海在沙发上坐下,不以为然道:“不怎么样。”
邹傲想了想,又问:“那婉婷呢?”
邹海勾起嘴角,“不怎么样,她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邹傲对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眉头皱了起来,“婉婷和子筠不论家世,学识,相貌都跟你很般配。”
邹海嗤笑一声,“别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你不就看中叶家的商界地位和李家的政界地位吗?”
邹傲喝了一口红酒,慢悠悠地说:“不,我看中的是那两个孩子。”
“既然你那么满意,你自己娶就得了,左拥右抱正合你意。”邹海沉下脸,“别把你做生意的头脑用在我身上。”
“我是你父亲,怎么会算计你?”邹傲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太令我伤心了。”
“得了,别装了,父慈子孝这一套不适合你。”邹海冷笑。
邹傲收起脸上的慈祥,“玩了三年,该收心了,公司企划部的杨磊要调到分公司,你下个月去接他的位置。”
“我对你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邹海早在毕业前就跟邹傲明确说过这一点。
邹傲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完这个你再答复我。”
邹海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封信,准确来说是一封遗书,邹老爷子留下的,邹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遗书看完。
“不能看到我的宝贝孙子娶妻生子,爷爷真的很遗憾,活了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除了百臣,爷爷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给你。”
邹海紧紧攥着遗书,想起那个慈祥又可爱的老人,眼睛涌起一阵湿意。
“你考虑的怎么样?”
“下个月我会去公司。”
“好孩子,我真的太欣慰了。”
邹海嘴角抽了抽,没搭理抽风抽的厉害的邹傲,丢下一句“我要邹闵当我助理”就拿着那封遗书离开。
邹傲看着邹海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可爱,难道是禁欲太久了?
“阿嚏”
“阿嚏”
正在飞机上的邹闵揉了揉鼻子,忿忿地说:“肯定是小海在骂我!”
秦风拿过毯子为邹闵盖上,“是你昨晚踢被子了。”
“我就算踢被子也不会感冒,绝对是小海在骂我!”
邹闵瞪了秦风一眼,只可惜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没有杀伤力,配上湿润的眼眸,反倒是有些勾人。
秦风温柔地说:“嗯,你说的都
', ' ')('对。”
“我不是小孩子!”邹闵郁结。
秦风摇摇头,无奈地说:“可你总是不让我省心。”
邹闵一听这话,立马炸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不省心了,我又没让你管我!”
要不是有安全带,邹闵肯定跳起来了,秦风赶紧顺毛,“好了好了,是我自作多情,我不该管你。”
虽然秦风是顺着他的意思,但邹闵听了更不乐意,可秦风一路上对他温柔体贴呵护有加,实在找不到可以撒泼打滚的地方,只好无理取闹,“你离我远点!”
就算是商务舱,位置也大不了多少,看着扭头看着窗外的邹闵,秦风叹了口气,“飞机上不能随便换座位,要不我去和对面那位先生说一下?”
邹闵转过头,发现秦风真有询问对方的意思,简直气炸,一把抓住秦风的手,恶声恶气地说:“你,别动来动去,我要睡觉了不许吵我!”说完眼睛一闭,嘴巴一抿,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风看了眼被抓的紧紧的手,笑了笑,没有将手抽出来。
邹闵自从去了G市,茶不思饭不想夜不眠,天天捧着手机盯着看,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睡不着,算起来他已经快半个月没睡过好觉,有柔软的大床都睡不好,更别说在飞机上。邹闵假寐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气呼呼地睁开眼睛,语气里带了几丝委屈,“我睡不着。”
秦风心疼地看着向他撒娇的邹闵,心里柔软的一处被轻轻戳了一下,安慰道:“很快就下飞机了,一会儿到家了我陪你睡。”
陪你睡
你睡
睡
邹闵脸腾的红了,心想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纯洁,调戏,这绝对是调戏!
反驳的话对上秦风正直的眼立马变了味道,“陪你女朋友睡去,我才不稀罕,哼!”
秦风:“丽丽回家了。”
“难怪会来找我,原来是女朋友不在家,寂寞了。”邹闵阴阳怪气地说。
“别乱吃醋。”秦风好脾气地揉揉邹闵的头,“在我心里,丽丽和你不一样。”
邹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听到秦风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起赵丽丽,他心里就非常不舒服,恨不得把赵丽丽一脚踹飞,眼不见为净!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不舒服吗?”秦风见邹闵眉头纠结成一团,担心地问。
邹闵憋了一肚子气,想发泄,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只能把火继续撒在秦风身上,“你之前干嘛一直不找我?”没等秦风回答,自己又气呼呼地自说自话,“也对,陪女朋友都来不及,怎么有空搭理我这种外人!”最后两个字邹闵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谁说我没有找你,我把你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给你打电话,显示关机,发信息,拒收,我只好用其他号码给你打,可通通显示正在通话中或者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要不是这次刚好来G市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秦风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寒冬里被阳光映照过的的一汪潭水,清冷的声线,却透着温暖的味道,“下次发脾气不许再乱走,也不许再把我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邹闵别扭地转过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秦风看着那只粉色的耳朵,轻轻笑了,想捏又不敢捏,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一会儿又该生气。
经过的空姐看了两位帅气的男士紧紧握住的手,脸上露出如花一般的微笑,“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
“一杯开水,一杯牛奶。”
“好的。”
“谁说我要喝牛奶了?”
“乖,喝点牛奶,对睡眠好。”
“哼~”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真是够了,他是二十七岁了,不是七岁!
空姐笑意盈盈地说:“两位的感情真好。”
秦风盯着越来越粉的耳朵,对空姐微微一笑,“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邹闵哼哼唧唧地说道:“谁跟他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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