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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海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建起的,到现在有二十多年历史,前身是职工宿舍,楼层不高,说他残旧也有点冤枉,不过是外墙脏了,有些瓷砖破裂开,和隔壁不远处新盖的天元小区一比,就显得残旧了。
齐大壮一直留意门外的动静,一听到开门声迫不及待迎了上去,看到一脸不爽的邹海时,心咯噔一声,该不会是齐文德惹邹海不高兴了吧?
“哥。”齐文德看到依旧是那么胖那么丑的齐大壮时,心里是十分厌恶的,可碍于不能和齐大壮撕破脸,只好笑脸相对。
“小德!”齐大壮看到弟弟很开心,他已经三年没见过家人了,在这个城市摸爬打滚那么多年,第一次有家人来探望他,几年过去,齐文德高了,瘦了,也帅了。
“我要睡觉,没事别吵我。”邹海将钥匙丢在茶几上就打着哈欠往房间走去。
齐大壮小心翼翼地问:“吃饭的时候要叫你吗?”
回答齐大壮的是不重不轻的关门声。
“小德,你在看什么?”齐大壮看到齐文德东张西望,便问了句。
“没什么。”齐文德遗憾地收回视线,在离齐大壮半米远的沙发上坐下,看了放在沙发边的拐杖一眼,关切地问:“哥,你脚没事了吧?”
齐大壮看到齐文德充满关心的眼神,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没什么事了,就是走路还不太利索,医生让拄着拐杖走几天。”
“对不起,因为最近功课很忙,我都没时间来看你,让你受伤了还一个人住在医院里。”齐文德说着从裤子里衬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齐大壮,语带哽咽道:“哥,这是爸妈问外婆和大伯借的钱,还有我这段时间打工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你先拿着还给那个车主,剩下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打开存折,看到上面的存款,齐大壮眼眶顿时红了。两千块和一千块应该是外婆和大伯借的,其他零星的几十块应该就是齐文德存进去的。
“小德,我还以为……”你们不管我了,后面那句话齐大壮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小了,在弟弟面前红眼已经算丢人,断不能将眼泪流出来。
齐文德拍拍齐大壮的肩膀,“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事我们怎么能不管你。”
“咕咕咕”
齐大壮将存折放在一边,吸了吸鼻子,笑着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脚不方便,就不用太麻烦,随便下碗面条就成。”齐文德说。
齐大壮摇摇头,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不料里面除了饮料和零食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德,没有菜了,我……我们叫外卖好吗?”齐大壮问,他本来想下楼买菜,又怕邹海醒来发现他私自出门会生气,只好委屈一下弟弟。
齐文德倒不介意,他知道齐大壮的手艺,连他们学校的饭堂阿姨都不如。
齐大壮比较喜欢点楼下面馆的外卖,十元起送餐,而且价格很实惠,一份鸡蛋炒粉才六块钱,在外面,这价格还吃不上一碗素面。
鸡蛋面,大份的炒米粉,想了想,齐大壮又要了一个卤水鸭腿。因为现在还不是饭点,所以食物很快送来了。
炒米粉和鸭腿是给齐文德点的的,齐大壮只吃清淡的面条。
吃饭的间隙中,齐文德好奇地问:“哥,刚刚那个人就是你说的朋友?”
“嗯。”一说到邹海,齐大壮立刻挺起胸膛,“小海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对我很好的,我受伤的时候他一直在医院照顾我。”
齐文德:“他姓什么?”
齐大壮:“邹。”
齐文德:“这是他家吗?”
齐大壮:“嗯嗯,小海怕我一个人不方便,让我来住一段时间。”
没想到邹海穿着光鲜,开着几百万的跑车,竟住在这么一个老旧的小区。虽然是两房一厅,但是和他家的装潢并无不同,里里外外一件值钱的家具都没有,连电视里都是台式的,比他们家还差。
齐文德:“哥,你晚上也在这里睡吗?”
齐大壮:“对啊,怎么了?”
齐文德:“那我住哪里?”
齐大壮被问住了,让齐文德住在邹海家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说邹海同不同意,就是邹海同意,齐大壮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他一个人在邹海家白吃白住就算了,怎么能再让他弟弟麻烦邹海。
齐大壮:“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一会儿带你过去。”
“哦哦。”齐文德咬了一口鸭腿,又开口,“哥,现在我过来,可以照顾你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不用麻烦你朋友了。”
齐文德说的没错,当初他就在邹海家是因为没人照顾他,现在他弟弟过来了,该走人了,不应该继续给邹海添麻烦。
“那,我,我跟小海……”
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房间出来一脸不爽的邹海打断,“想跟我说什么?”
“小海,你不是去睡觉了吗?”齐大壮心虚地问。
邹海白
', ' ')('了齐大壮一眼,“上厕所。”
齐大壮忙道:“那你快去吧,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邹海打着哈欠走进厕所,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齐文德戳着碗里的鸡蛋,不经意地问:“哥,你朋友的脾气一向都那么差吗?”
齐大壮摇摇头,“不是,小海脾气一点都不差,他只是没睡饱而已。”
齐文德将信将疑,“是吗?”
齐大壮坚定地点点头,“嗯嗯,小海很好的。”
齐文德看着还没从震荡中平静下来的浴室门,眼神晦暗不明。
邹海从解决完生理问题出来,一抬头,正好撞进齐文德的眼睛里,那双比齐大壮大了不止两倍的眼睛让他心生厌恶。
邹海是一个不会将就的人,因此没把齐文德放在眼里,淡淡地瞥了齐文德一眼,飞快地回视线,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齐文德连忙低下头,掩去其中复杂的情绪,等邹海回房后,齐文德才委屈地望向齐大壮,“哥,你朋友是不是讨厌我。”
齐文德和齐大壮差不多高,身型只有齐大壮的二分之一,长相随梁晴,五官清秀,大眼睛,小鼻子,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疼。
齐大壮连忙安慰道:“小海只是和你不熟,他不是讨厌你。”
齐文德冷笑,齐大壮这话充满了炫耀的意味,切,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显摆。
吃饱后,齐文德破天荒地主动收拾碗筷,要知道齐文德在家一直是爸宠妈疼,别说洗碗,地都没扫过几次,每天只是捧着书本学习。
每逢听到从齐文德房间传出朗诵英语的声音,齐大壮总是会控制不住地产生羡慕之意。
大学......
于他而言,是一个遥不可及且永远无法实现的一个愿望。
虽然不能亲自体验,但是可以用感官去体会。齐文德从厨房出来后,齐大壮就将人拉到客厅坐下,和往年一样,先问问齐文德在学校过的好不好,成绩怎么样,再让齐文德给他讲讲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齐文德以前是十分不耐烦的,每次听到齐大壮这样问,立刻走人。可今天齐文德太不正常了,竟然给齐大壮讲了起来。
齐大壮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因为听到有趣的事情而笑出声,小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邹海睡到自然醒,打着哈欠出来觅食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突然,感觉心脏被一只小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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