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尘昨晚看见这黑衣青年的他看着还算温顺,在街上对宇文猛笑时也挺面善的,便以为他和宇文猛是熟人,甚至还可能是老相好,却没想到他们俩一见面就开始互相骂人了。
而叫漠尘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战火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那黑衣男子讥笑几声,目光忽的转向了他,不屑道:“我没眼力见?那你怀里这只秃毛肥狐狸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骂的漠尘呆了一瞬,咬着鸭腿的腮帮子也微微松开,更显得他模样呆愣,看得那被称为“骨老板”的黑衣青年眼里的嫌弃也是越来越浓,最后甚至带着些恨屋及乌的意味,咬牙切齿地说:“呵,你们仙界的人都什么毛病,竟然都喜欢些丑玩意。云采夜那黑皮疙瘩小徒弟是,你这秃毛肥肉狐狸也是,一个比一个丑。”
这世上最惨的事是什么?
当然就是拿你和你曾经暗恋过的那人最终的成亲对象作对比。
漠尘以前还在喜欢云采夜时,明里暗里都被拿着和云采夜那小徒弟做过比较,而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那小徒弟长得没他漂亮,脾气没他温顺,和云采夜相识的时间也没他长,可以说是处处不如他了。
但偏偏云采夜就喜欢那小徒弟。
白鹅和灰珠告诉漠尘,许是因为那小徒弟有大胸肌他没有,所以采夜上仙才不喜欢他。
漠尘为这件事黯然神伤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放下了情伤,却又被黑衣青年提起,那黑衣青年还说他比云采夜的小徒弟丑。
漠尘如遭雷击,要不是因为这是在大街上,周遭又有许多人,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哭出声了。但即便现在忍住了,他眼里也是雾蒙蒙泪汪汪的,都想直接爬进宇文猛衣襟里躲着不出来了。
宇文猛一见小狐狸都欺负得险些落泪,神色一冷,双眉拧起不善地看向黑衣青年。
然而黑衣青年却有恃无恐,讽笑宇文猛说:“怎么?你想在这和我打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倒是不介意,死的人越多,我就越高兴。”
漠尘闻言赶忙拽了拽宇文猛的袖子,暗示他千万别在长街上动手,这黑衣青年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宇文猛要真的和他打起来了,遭殃的一定是长街上的百姓。
黑衣青年也是掐准了宇文猛不会动手,不屑地瞥了眼漠尘,负手迤迤然离开,那得意的模样还真叫人想上去揍他几拳。
而漠尘这会儿心里虽然还是难过的,可也还是不舍地将宇文猛塞给他的鸭腿啃得干净后,才叼着骨头声音模糊地问宇文猛:“将军,他到底是谁呀?”听那黑衣青年说话的语气,似乎也是认识云采夜的。
宇文猛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仍是不好好回答,改了几个词敷衍地说:“你采夜恩公的仇家。”
事情牵涉到云采夜,漠尘就有些闷闷不乐,低低地“哦”了一声。
宇文猛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漠尘,半是解释半是恐吓道:“他是幽都魔君骨墨,专门喜欢剥你这种小狐狸的骨头拿来做骨瓷,以后你见了他离远些。”
漠尘一听这话就有些发颤,幽都十二魔君的名头他可是听过的,只是从来没见过,没想到其中之一竟然是这样一个凶戾的青年。
不过他想起宇文猛提及的骨瓷,就忽然想到了方才骨墨和那凶相男子所争的红色花瓶,便问宇文猛说:“那将军,他刚刚想买的那个花瓶,是不是也有问题?”
宇文猛神色颇有些凝重地点点头,随后又抱着漠尘朝离开的那凶相男子追去。等他们追上时,发现那凶相男子在安河旁走着,脸上满是谄媚,一改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正捧着装有那红色花瓶的木盒对一名年轻男子说话。
漠尘和宇文猛靠近了些,就听见他道:“王爷,您就别找了,再找那应煜也不会出现的,他不过就是一个男伶,不值得您在意的……您不是喜欢红色吗?属下托人重金买了个红瓷瓶,据说是从博物洲来的,您要不要看看?”
这话落入漠尘耳中,要不是他此时还是狐狸的模样,开口说话未免有些吓人,他都想拆穿着这凶相男子的谎言了——他居然瞎说这个红瓷瓶是从博物洲来的,谁不知道仙岛蓬莱上的东西哪怕是捧土都是沾着灵气的?可是这个花瓶明明是他只用了一锭银元从地摊上买来的。
而那被称为王爷的人听了凶相男子的话后也转过了身体,拧着眉不耐烦道:“本王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过红色?”
他一转身,宇文猛和漠尘又发现他们其实见过这个王爷,他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拦下他们画舫搜人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