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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傅希言拿着一块布给小桑包了一圈又一圈的“围脖”,裴元瑾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总算恢复正常。
傅希言看到他们很是惊喜:“你来了?没碰到什么人吧?”
裴元瑾警觉地问:“应该碰到什么人?”
傅希言给他看身后的尸体。
宫装美妇虽然死了,但表情依旧栩栩如生。
裴元瑾皱眉:“铁蓉蓉?谁杀的?”他面沉如水。还以为自己之前闯皇宫能让对方选择合作,放弃刺杀,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的疯狂。
傅希言说:“她要来杀我,小桑就跳出来救我了,哎,小樟呢?”
裴元瑾说:“他伤了你,刚领了罚,还在床上躺着。”
“……他又不是故意的。”傅希言一肚子求情的话要说,可惜罚都罚了,现在说也晚了,不过还是伸长脖子,指着自己的喉咙埋怨道,“你看看,少一个人,我差点就被掐死了。”
他当然知道少了一个人,所以才亲自跑过来,但没想到遇到一个硬茬。裴元瑾看着他光滑白皙的喉咙,眸光沉了沉:“没有伤。”
“你还想我受伤?”傅希言哼哼两声表示不满,然后指着小桑的后颈,“小桑被蜘蛛咬了,然后我们都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牢房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站的位置还站着一个戴金色面具的白衣人。”
裴元瑾抓住重点:“白衣人?”
傅希言想了想,还是没把怀里的那本秘籍拿出来,顺势接下去:“我亲眼看到的,他救了我两次,上次杀了涂牧。不过他说还有一次,我想来想去,应该是劫都察院大牢的那六个刺客。”
裴元瑾走到铁蓉蓉尸体边:“她是怎么进来的?”他明明守在刑部大牢外面。
傅希言不以为意地耸肩:“刑部大牢现在就跟免费观光景点似的,人人都能进来。”刚说完,潜龙组就报告说牢房里其他人都快醒了。
裴元瑾抓住傅希言的腰带:“我带你走。”
傅希言下意识垫脚:“我现在走,你们储仙宫就说不清楚了。”
少主十分光棍:“那就认了。”
傅希言摆手:“还会牵连永丰伯府。反正铁蓉蓉已经死了,我估计应该没什么人想杀我了吧。你先走吧,别被人发现,说不清楚。”
裴元瑾蹙眉,扯着腰带的手紧了紧:“今天还是元宵节,还没过。”
傅希言不由憋了口气:“松,松手。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抓着裴元瑾的手,把人往外推,“但我出了牢房就是钦命要犯,再跑去元宵灯会,那简直是挑衅皇权。我好不容易熬到铁蓉蓉死,可不能再招惹皇帝追杀了。”
裴元瑾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虽然心中不愉,却也没再坚持:“你打算怎么解释?”
傅希言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也是毫无头绪,把心一横,往牢房里地上一躺,抬头道:“你把我打晕吧。眼不见为净!”
裴元瑾想了想,一指弹出。
傅希言突然想起傅轩,又说:“记得问我叔……”话没说完,人已经昏过去了。
裴元瑾带走了小桑,留下一半的潜龙组接替。
回家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说刑部大牢又出事的廖商真正感觉到了何谓心力憔悴。
当他匆匆赶到牢房,就看到傅希言被人抬到了床上,正拥着被子呼呼大睡,相较之下,刚脱下官袍就又穿上官袍的自己,实在很劳碌命。
他钻过栅栏的空隙,推了推傅希言。
傅希言在睡梦中不耐烦地转了个身。
“傅大人。”
……
他凑到傅希言的耳边,吼道:“傅大人!”
傅希言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喊:“卧槽,非礼啊!”
众人的归处(中)
精铁栅栏都被拔地而起, 地面墙面也破破烂烂,实在不适合继续监禁犯人。
不过廖商也看开了,有傅希言在地方,不管之前如何, 结果必然血案累累, 疑窦重重, 所以他也不急着转移新的牢房, 直接在床边盘膝坐下。
傅希言从床上跳下来, 嘿嘿笑着在他面前坐下。
廖商道:“傅大人不怕坐得太近, 又让我唐突‘佳人’吗?”
傅希言笑着说:“这话说的,既然是‘家人’,关上门就是兄弟, 哪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直接用一个谐音梗化解他的讽刺。
廖商看他略显讨好的笑容,咽下了生平第一次被人当色狼的这口气,慢悠悠道:“今次的事, 不知傅大人又有什么故事?”
傅希言吸着凉气,扶着额头, 看牢房外衙役仵作忙进忙出,一脸茫然:“今次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和两位看守兄弟商量着让我叔叔偷偷进来看我, 他们突然就一点头,不动了,我伸手去推, 然后自己也晕了过去,再一睁眼, 就看到英明神武的廖捕头了。”
他恭维得如此刻意,
', ' ')('自然难以引起廖商的共鸣。他直接指着那只被仵作小心捡起的断掌, 道:“死在牢房外的, 除了两名牢头,还有一位娘娘。”
傅希言震惊,小声问:“宫里的?庙里的?”
“容贤妃。”
傅希言吃惊地捂住嘴巴。
廖商说:“造作了。”
傅希言苦笑:“我正在想如何洗清嫌疑。”
“你也觉得你有嫌疑?”
“你刚刚也说了,一位娘娘死在我的牢房外面。而我的牢房……”他指着栅栏之间的宽大缝隙,“又不怎么牢。两位牢头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傅希言心砰砰快跳了两下。
差一点点,他就要说出两位牢头的死,可是根据他刚刚的说法,自己只看到牢头一动不动,并没有确定死亡,以廖商的精明,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个破绽。
果然,廖商对他明显卡顿了一下的地方十分在意:“你昏过去之前,不是伸手去推了吗?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吗?”
傅希言捂住嘴巴:“竟然死了吗?”
廖商说:“傅大人又造作了。”
傅希言叹了口气:“实在不能怪我。无论谁,一天之内遭遇两次莫名其妙的昏厥,都会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你还不肯将身边储仙宫的人交出来?”
“并非我不交,实在是他去换衣服以后,就没再回来。”傅希言摊手,“不然我何必与牢头商讨如何让我叔叔偷偷摸进来呢?”
“为何一定要见你叔叔?”
“因为我心中有一个疑问,或许见了叔叔之后就会得到答案。甚至,知道眼前一切因何而起。”
明知道傅希言的诱饵可信度不大,可廖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好,我去请。”
傅希言大喜,语气立刻一变:“多谢廖兄。”
廖商道:“不必谢我。刑部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是你是我,都要做好天子一怒的准备。”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刑部上下里外加起来都没有万人,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其他。
傅希言见廖商怅然一叹,起身要走,突然问:“你难道不好奇容贤妃为何来刑部大牢?”
廖商道:“难道不是为你而来?”
傅希言干巴巴地吃着惊:“为我?为何是为我?”
“不知道,直觉吧。”廖商也没打算从他嘴里套出真话,钻出牢房,对衙役说,“找块板子把这里挡上。”
木板能挡住谁?
衙役对这个修补方案十分不知所措。
还是傅希言站在洞口处抗议:“你这也太敷衍了吧?是我不配有个完整的坐牢体验吗?”
廖商说:“刑部牢房造价不低,还是别祸祸其他了。”
傅希言:“……”
铁蓉蓉都死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暗杀他了吧?
想是这么想,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始终有些不踏实,时不时地问下外面牢头还在不在——主要看活没活。牢头被问得不胜其烦,好不容易打个盹儿,总被人叫醒,可不烦闷么?
“傅大人,行行好,你快睡吧。”
傅希言担忧:“我怕我睡着之后,一醒来又是你们廖捕头的脸。”
牢头说:“廖捕头已经回去了,您就安心吧。”
“我这牢房有个洞。”
牢头哭笑不得:“还是头一回遇到您这样嫌弃自己牢房有个洞的,这刑部不知道有多少犯人盼着有这样一个洞呢。”
“是吗?”傅希言干脆从洞里出来了。
牢头瞌睡虫一下子被吓醒了,哆嗦着问:“您,傅大人,您出来做什么?”
傅希言伸伸胳膊,抓着栅栏:“去整一桌宵夜来。不然我可不回去。”
牢头:“……”
傅轩身为羽林卫指挥使,昨夜围剿拾翠殿自然责无旁贷,之后又要处理被做成傀儡的宫女尸首,忙活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一亮,终于等到皇帝大发慈悲,叫他们不用值守,可以回家歇息。
他刚一到家,又收到廖商留下的口信,说牢房里的宝贝侄子要见他。
以为侄子受了委屈,傅轩在来的路上都已经做好了大闹刑部的准备,结果到地方一看,傅希言躺在床上,几个牢头横七竖八地睡在床下,也分不清楚到底谁是狱卒,谁是犯人。
地上还丢着鸡骨架和酒瓶,可见昨日战况之激烈。
就是这栅栏……
狱卒在同僚的暗示下,纷纷醒来,掩面告退,就傅希言纹丝不动,一条腿垂在床外,微微翘着,呼吸绵长睡得正香。
傅轩见狱卒们在断开的栅栏处进进出出,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拍拍侄子的脸。
傅希言一个激灵醒过来:“廖……卧……叔叔啊?”
“廖卧?给我新改的名字?”
傅希言眨眨眼,确认眼前是傅轩本人,不是廖商变的,激动地坐起来:“叔叔,你可算是来了,我可想你想你,你都不
', ' ')('知道我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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