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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请高明?
高明?
高明!
唐夫人疯狂的眼神中出现一丝清明。
她跑回房间,翻找出一个滚圆的绿色灯笼,小心翼翼的点燃后,挂到了自己的屋檐底下。
不远处的观景塔上。
已经守了半个月的郭平本以为今天又会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平凡而无趣,不想一眨眼就看到柳木庄里亮起了绿光,忙探出头,对躺在塔顶看月亮的清秀男子说:“师父,绿灯亮了!”
鄢瑎坐起身,望着那盏自己亲手交给唐恭的绿灯,幽幽叹了口气:“他还是告诉了自己的女人。”
他翻身跃入塔内,对郭平道:“按原计划。你以白姓求见,她若一见你就问我的所在,你便杀了她。她若不见你,或问你是谁,你便说来给唐恭庄主上一炷清香。”
郭平涎着脸笑道:“我跟着师父还不到一个月,没学到本事,如何能在警卫森严的柳木庄杀人?”
鄢瑎给了他一颗鸡蛋大的珠子:“用力丢到地上,它碎了之后,会弥漫迷烟,等唐夫人昏倒后,你便杀了他。”又给了他一颗红色丹药,“这是解药,丢之前服下去。”
郭平眸光一闪:“还请师傅明示如何服用。”
鄢瑎看了他一眼,直接将丹药丢进口中,吞咽了下去,然后又拿出一颗红色药丸给他。
郭平对比过,两颗并无不同,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来:“做完这件事,师父就带我回神医谷吗?”
鄢瑎说:“不是答应你了吗?”
“实在是弟子在裴介镇守了这么多年,才得到拜入师父门下的机会,珍惜得很。”说实话,在傅希言出现前,他一直以为鄢瑎当年让他守在裴介镇等待永丰伯府的人,只是打发他的借口。
“我等得太久了。”
久到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鄢瑎冷冰冰地说:“你的话太多了。”
郭平笑嘻嘻地说:“弟子这就去,师父稍等。”跑出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师父会等我回来的吧?”
鄢瑎道:“我言出必行,等你回来,我就带你回神医谷,传授医道。”
郭平这才快跑下塔。
唐夫人听说有个姓白的青年找她,眼睛一亮,连声道:“快请快请。”
郭平走进堂中,就见一个妇人激动地迎面扑来,差点撞在他身上。幸好唐夫人及时止步:“你是谁?小神医呢?”
郭平眸光一闪:“夫人怎么猜出我是小神医派来的?”
唐夫人不耐烦地说:“当初他带走姓白的,还是唐恭扫的尾!”
郭平想:这应该就是鄢瑎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只是不知这姓白的又是何许人。
但他不敢继续问下去,生怕夜长梦多,飞快地服下红色药丸,然后拿出那颗鸡蛋大小的珠子往地上一扔,随着一声轰隆巨响,连人带房子,炸得粉碎。
景观塔上,鄢瑎看着柳木庄燃起的熊熊火光,露出一丝羞涩的微笑,呢喃道:“现在,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游子想回家(中)
行走一日, 平安无事,马队在预定的驿站入住。
张阿谷下马时,犹豫着要不要让傅希言请裴元瑾他们一起进来, 虽说驿站只提供过路的官员使用,但让下面的人挤一挤, 匀出几个房间还是没问题的。
他把想法跟傅希言一说, 傅希言让他往外看。
驿站旁边的空地上, 一座精致漂亮的小琉璃屋凭空而起。虞素环正指挥人往里搬运东西,裴元瑾最后一个下车, 进屋前, 还往他们俩探头的窗户淡淡的扫了一眼。
傅希言:“……”他好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嫌弃。
张阿谷:“……”不, 他看到的是得意。
总之裴元瑾的劳模人设依旧无从谈起,装逼人设依旧屹然山立。
张阿谷默默地观察了两天, 发现储仙宫十分迁就他们的行程,胆子顿时大了,按捺不住地想要通过傅希言去结交一下这位武林巨擘的继承人。
两世宅男的傅希言实在处理不来这种功利性社交, 又怕他日日来吵, 就非常直男地给他开了封介绍信。
张阿谷拿着信去了,过了会儿,郁郁地回来,幽怨地看着他:“小伯爷,您不愿意就算了,何必拿奴婢开涮。”
傅希言一脸无辜:“此话从何说起?”
张阿谷拿出介绍信,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您看看您写的什么。”
……
姓名:张阿谷
性别:男
年龄:比我大
体重:比我轻
工作经历:原御用监典簿,今传旨使者
特长:目测是社交达人
……
傅希言疑惑:“哪里写错了吗?”
不知“社死”却经历社死的张阿谷气得不想理他, 傅希言乐得耳根清静, 假装不知。
', '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一路, 临近镐京,张阿谷借着路边的野酸枣树,又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冷战。傅希言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吃着酸枣,呵呵一笑。
因为是皇帝下圣旨召回,傅希言回镐京之后,要先和张阿谷一起去皇宫复旨,但建宏帝一早派宫中使者在延兴门等候,特允其先归家,次日再来皇宫面圣。
张阿谷羡慕地说:“陛下体恤傅公子。”
傅希言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照着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对着皇宫的方向,遥遥一拜:“臣谢陛下恩典!”
张阿谷对他刮目相看,还以为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没想到竟如此懂得装模作样!
……得赶紧学起来。
他语气柔和地让他向永丰伯府诸位转达问候。
傅希言称赞张阿谷此行指挥得当,能力出众。
两人愉快告别,各回各家。
傅希言坐在马上,看着沿街叫卖的摊贩,跨篮而行的妇人,来去匆匆的汉子,天真烂漫地绕着父母闹腾的孩子,才终于有了回家的真实感。
他骑着马,穿过坊市,一点点靠近永丰伯府宅邸,心中激动难抑。只是……
只是裴元瑾他们为什么还跟着自己?
傅希言回头看了好几眼,发现对方的目的地确实与自己一致,忍不住跳下马来,上前敲了敲马车。
车窗打开,露出一只可爱的猫头。
虞素环举着猫坐在车里,笑呵呵地说:“我们在镐京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还望傅公子收留。”
傅希言想:当我不认识祥云标志?怕不是我走的每条街,都有储仙宫产业吧。这话虽有几分夸张,但储仙宫少主驾临镐京,当地风雨雷三部早一步就准备了好几处住所任他们挑选,只是都被否决了。
傅希言看着马车上醒目的标志,从延兴门进来这一路,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便知此事答应与否,都不会改变他当狐狸精的事实——狐假虎威的狐。
他文绉绉地回:“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虞素环面露期待之色:“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公侯家。”
傅希言点头:“我也没住过。我爹只是个伯爵。”
虞素环丝毫不尴尬地接道:“那便预祝令尊早日晋升。”
傅希言仔细一想,觉得也不无可能。
如果七公主“私奔”有三皇子授意,而皇帝知道后,又没有实质的责罚,说明结交储仙宫是皇帝下令——至少是默许的。如今自己带着储仙宫少主上门,也算殊途同归?
只是他原本就深陷泥潭,如今怕是更难挣脱。
他想到了明日的面圣。
唉,镐京,镐京。出去的时候想回来,而回来之后,虽然有家人陪伴,不再孤身奋斗,但千丝万缕的麻烦也会随之而来。
车厢内。
狸猫挣扎着从虞素环身上跳下来,蹿到裴元瑾怀里。
裴元瑾靠着软枕,逗了逗猫下巴,语气淡淡地说:“镐京的眼线真是明目张胆。”只差跳到他车厢顶上来了。
虞素环说:“毕竟是天子脚下。”
那又……
如何?
裴元瑾拔下发上的赤龙王,挑开窗户,将瞬间变成一把剑大小的赤龙王随意朝天一挥。
浅蓝色的天空骤然间被晚霞般的金橘色覆盖,炽热的温度透出凌厉的剑意,以弥天之势向四方告诫——
犯我者死!
傅希言在街上找了个跑腿,让他先一步通知家里储仙宫少主到访,且要借住一阵子,自己带着储仙宫的车队悠然地绕了段远路,才姗姗归来。
永丰伯府门口,傅礼安带着傅冬温相迎——这个接待规格,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江湖如朝堂,也分许多派系。
如储仙宫与天地鉴,因莫翛然,已形同陌路;
又如在南虞朝廷扶持下飞速扩张的灵教,目前正坐三望二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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