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3节</h1>
他快步跑上前去,“小师姐,你是在等我?”
褚珀点点头, “你跟大师兄谈完了?”
“嗯,关于浮生幻阵的事, 大师兄说,小师姐要与我一同入阵。”宴月亭手握拳,郑重其事地承诺道,“我绝不会让小师姐有危险的。”
褚珀:“……”真的吗?她不信。
浮生幻阵构建在他的意识上,意味着他本人是沉浸式体验,他识海有损, 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惊涛骇浪, 这是他本人无法控制的。
所以, 那一夜, 宴月亭半夜疼痛, 旁白深夜哭泣,她就能理解了。
——孩子脑子有病, 这怪不得他。
如果单单只看旁白里他的凶残程度, 宴月亭的识海肯定是龙潭虎穴, 在他意识上构建而成的幻阵,她还真不敢去。
是问心镜给了她一点勇气。
要是闯关成功,她肯定能涨不少经验。
褚珀心里这么想, 面上却不露声色,鼓励他道:“听宴师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边交谈边往回行,等落入飞星崖,褚珀才提到正事,“宴师弟,这次鞭刑,谢谢你为我承担。”
宴月亭幽蓝的眼眸认真地盯着她,第一次直白地说出口:“我知道,不是小师姐所为,你与她不同。”
虽然之前褚珀已经从旁白中得知他已经知道了,但今日,他这么说,才算是与她直接挑明。
褚珀没有接话,就算暴露了,她也不想落人话柄,脸上装作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伸手道:“我之前给你的铃铛,你还我吧。”
“小师姐是要解这上面的符咒?”宴月亭竟然有些犹豫。
褚珀坦然承认,“是,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使唤铃铛,没想到它还有其他的功能。”
“小师姐放心吧,御使铃分主从,只有我从你那里承担伤害,反过来是不行的,这铃铛对小师姐只有好处,并没有什么妨害。”若是有妨害,“她”也不可能将这东西挂到他的脖子上。
“那也不行。”褚珀又往前伸了伸手。
宴月亭轻轻皱眉,“那若是小师姐以后再遇上这等痛苦的事,无人为你承担,该怎么办?”
褚珀想起鞭刑的剧痛,后脊凉了凉,但还是毫不退让道:“我自然会避免危险,就算再遇上,我、我也能自己承担,把痛苦转移给旁人,这算什么事?”
“可我愿意为小师姐承担。”宴月亭同样坚定。
褚珀简直震惊了,这家伙该不是受虐狂吧?“可我不愿意成为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宴师弟,我们之间不应该是主从关系,而应该是这样,面对面站着,对等的关系。”她顿了顿,“你难道希望我把你当做玩宠看待吗?”
宴月亭身体微微一震,两人僵持片刻,他终于服软,从储物袋中取出铃铛,放入她手心。
铃铛轻轻晃动,清脆的铃声响起,宴月亭脖子上的光芒倏忽一闪。
这铃铛是原主从塬清收回来的那一堆破烂里翻出来的,有配套的使用说明,原主一并拿回了流风崖,本就是心血来潮的玩意儿,她也没细看说明书,只知道对自己无害后,就将小册子扔在脑后。
给宴月亭装上后,她就没打算取下来,成日勾动铃铛,戏耍宴月亭,如果他不按照她的命令行事,脖子上的“项圈”就会给他相应的惩罚。
倒是宴月亭竟偷偷摸摸地看了说明书,还知道这么多功能。
褚珀在流风崖上翻找了好久,才从书架缝隙里抽出一张薄帛,然后认真学了解咒之法。
她当着宴月亭的面,解开御使铃上的符咒,宴月亭脖子上的一圈微光猛然断开,飞快收拢成一个铭文“缚”字,射入铃铛之中。
宴月亭眼眸沉沉的,看上去既无欢喜也无难过,反倒有几分迷茫。他就像一只被圈养久了的野兽,一直在挣扎反抗,如今终于被人驯服,打算收起爪牙心甘情愿好好听话时,忽然又被解开身上“项圈”,放归自由。
【他与小师姐之间,所有的牵绊,如今全都断了。】
是以前的小师姐,褚珀在心里纠正旁白的说法。
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宴师弟,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准备浮生幻阵吧。”
宴月亭沉默着点了点头。
褚珀同样在为进入浮生幻阵做准备,他们是灵识入幻阵,作为必须保持清醒的那一方,她需要炼制出一样东西带入幻阵,在她有所动摇时,刺激她灵台清醒。
这个的作用有点类似《盗梦空间》里的小陀螺。
闻莲跟她说过,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声音刺激,让她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请教玄音谷的乐修同门。
褚珀端坐在蒲团上,手指结印,识海里的小东西俨然已经成型,是一只金灿灿的唢呐。
没有什么比唢呐声音更加振聋发聩!只不过现在识海里的唢呐还是哑的,她还要编织一段曲调进去,要一听她就能精神一抖的那种。
褚珀是个五音不全的,听过的旋律就是耳旁风,没一首能记住,穿书前,每一次进ktv,她都是角落里嗑瓜子的那一个。
这种客观缺陷,她实在攻克不了,只好去请教同门乐修。
巽风派十二堂,屹峰和擎苍峰是野蛮人聚集地,那乐修所在的玄音谷就是明星聚集地,是巽风派的第一门面担当。
玄音谷的乐修外出历练,就是在修真界四处开巡回演奏会,甚至还有个“最佳玄音排行榜”,粉丝打投的积极性极高,不是娱乐圈胜似娱乐圈。
虽然乐修修琴筝笛瑟这一类风雅乐器的比较多,但玄音谷那么大一内门,总有个别与众不同的。
还真让褚珀顺利找到一位吹唢呐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