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阅无奈,敷衍道:“好,放放放。”
二人顺着人流,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挤了进去,来到问河边。
李清阅捧着个莲花灯,想蹲下来,却被这长长的月白斗篷拘着,不太方便。
看出她的不自在,他上前将她斗篷下摆捋好,不至于拖到地上。
伸手止住她又想随意将花灯往河里放的动作,“小小便没别的期许?”
“没了,方才都说完了。”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张口便来,回答的潇洒又利落。
他终于忍不住,“那我呢?”
若是他再不自己点出来,靠她自己悟,恐怕他都被气死她都悟不出来。
到头来还是他哄她。
李清阅面色一僵,这才明白过来他方才是在计较什么。
这人真是别扭,有话不直说,还让她自己猜,最后还不是自个儿说了。
可忘掉他确实是自己不好,李清阅狗腿地眯眼笑笑,“那便祝你明年金榜题名!早日实现自己的一腔抱负!”
金榜题名,实现抱负……
也还行罢,总比没有要强些。
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温柔应了一声:“嗯,定不负我们小小所望。”
“那现在可以放了么?”她眨了眨眼睛,征求他的意见。
大掌在底下托住她拿着莲花灯的手,他道:“我陪小小一起放,希望以后年年上元都能陪我们小小赏灯。”
李清阅眸光闪烁,笑眼弯弯,同他一起放了这莲花灯。
手往上一推,小小花灯便顺着水波流走,同长河中各色花灯混在一起,直到再也看不清。
她站了起来,抖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回可是都随了他的愿,想干的都陪他干了,可不能再对她有什么不满。
正如是想着,便听头顶传来幽幽一句,“小小方才放花灯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什么感觉如何?
李清阅不明就里,不知道他又想找什么事,警惕道:“感觉很好啊。”
“哦?”他唇角轻轻往一侧勾了勾,蛊惑道,“那是同我放花灯开心,还是同谢知恒?”
轰——
李清阅脑袋炸开一朵花,心里猛地一紧,面上满是尴尬。
她哪能想到,这厮还记得这事儿,他的心眼儿到底是有多小,怎的什么都能记得这般牢靠。
他若不提,李清阅都忘了自己还编过这瞎话……
她双手紧握成拳,面色红了又白,半晌才鼓足了勇气坦白道:“我没和他放过什么花灯……”
谭思齐挑了挑眉,“你不必骗我,这些陈年旧事,我早便不在意了。”
那你还问?!语气还这般阴阳怪气!
李清阅心里暗自腹诽,嘴上却乖乖解释道:“现在没骗你,当时是骗你的,我根本就没同别人放过灯,那时只是同你置气,在那之前我是连见都没见过谢公子的。”
看他表情似乎挺愉悦,李清阅又挣扎道:“再说了,我可一个字没提谢公子,全是你自个儿瞎想,硬往上套的。”
他气笑了,分明是她刻意误导,指向性那般明显,却是他自己瞎想了。
几次三番为这吃味生气,竟是一场玩笑。
谭思齐低低笑了声,又是惊喜又是憋屈,最终也只是轻叹了口气,扯了扯她小脸道:“小小,我很高兴。”
有些阴差阳错好像就是命中注定的正确,若是当初他没误会她爱慕谢知恒,定也不会那么早便发现自个儿的心意。
如此想来,倒也是美事一桩,恰恰促就了二人进展。
宁安街上□□.腾,鱼龙并舞。
另一个黑暗的角落,十几具尸体横在地上,其中有一玄衣男子,紧握的拳缓缓松开,继而便倒在血泊中。
半张面具掉在身侧,无人知晓。
第55章 为了小小
次日, 丞相府。
谭思齐坐在书房桌案前,顾锵皱着眉边来来回回边踱步边气愤道:“昨日云至遇刺,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他要死在咱们大宁, 那云国还不得趁机拿捏咱们一番?”
且先不说这云至同云国的私人恩怨如何,可明面上总归是云国世子, 以那云国的调性, 就是弃子也得提出来以挑一挑鸡蛋里的骨头。
谭思齐指骨轻敲桌面,眸中暗流涌动,唇角勾了勾道:“恐怕,便是云国派人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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